梦比乌斯在返程的时候终于坐上了教会的马车,这种交通工具在几百年前被他嗤之以鼻。可是当他以凡人的脚力丈量过这片土地之后,他才明白马车确实能够极大地减少通勤时间。
仅仅耗时不到三十分钟,梦比乌斯就回到了梦境教会总部。这一次有了白袍祭祀的领路,他没有再被拒之门外。但是对于这个时候加入的新人,开门的守卫还是抱有怀疑的态度,似乎这种好事就不应该落在坎特雷拉家族的头上。
只不过凭借着白袍祭祀的三寸不烂之舌,守卫还是没有做过多的盘问便放行了。而梦比乌斯也终于得偿所愿,见到了围墙内的气派景象。
然而还没等梦比乌斯将那一栋栋雄伟的建筑收入眼中,他就被推进了身旁的一间小教堂之中。在临别之际,白袍祭司还打趣地和他调侃了起来,希望他在将来飞黄腾达之际能够对其提携一二。
对于这位帮自己说了不少好话的“老熟人”,梦比乌斯自然谈不上厌恶,他只是在和对方挥手告别的同时还深感人类社会的复杂,这种随处可见的人情世故是活了上千年的他都不曾学到的。
“姓名:梦比乌斯,年龄:20岁,出生地:不详。你的个人信息还真是少得可怜,虽然方才雷切尔已经确认了这些信息的真实性,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让你再做一个详细的自我介绍!”
另外一位身披白袍的祭祀拿着一份资料走进了小教堂,他的鼻梁上挂着金丝眼镜,镜片上折射出仿佛能够将他人看穿的犀利目光。
“我从有记忆起就是一名孤儿,所以确实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我这些年都混迹于霍尼亚拉的周边区域,并没有什么值得说道的事迹!”梦比乌斯有些不情愿地耍起了嘴皮子,要不是为了延缓神念的损耗,他才不愿意这么费劲呢。
“听上去好像没有什么破绽,但在这种特殊时期,教会不能放过任何可疑的人物,所以还是由我亲自来探查吧!”
梦比乌斯察觉到一股强烈的精神波动袭向了自己的大脑,在触碰到的一瞬间他就明白了这正是读心之术,只不过这点小伎俩在他这位源头面前根本就是班门弄斧,他可以随心所欲地更改对方能够看到的内容。
“看来你的说法没有问题,只是我依然不明白你为何会选择坎特雷拉?”白袍祭祀收回了超凡之力,神情依旧十分凝重。
“我本身就无牵无挂,能够成为超凡者已经是心满意足,所以并不在乎什么未来的发展,倒是你们好像不太欢迎我的样子?”梦比乌斯愈发觉得这里有些古怪,对方竟然三番五次地提出质疑。
“还请你不要误会,我们当然欢迎新人的到来,只不过如今族内形势紧张,有些东西我们不得不防!”
“不知族内发生了何等变故?我先前在雷切尔祭司那李也曾听闻一二!”
“这就用不着你操心了,那都是大人物们需要考虑的问题!你我只需要做好本职工作即可,知道的太多了反而对自己不好!”
“那我具体应该干些什么呢?”
“现在正好有一项紧迫的任务需要你去完成!科塞特斯!把东西拿过来!”
随着白袍祭司的一声令下,一位候在门外的灰袍修士赶忙跑了进来,他将一套灰袍和一把扫帚交到了梦比乌斯的手中。
“扫帚?”梦比乌斯一脸茫然地接过了那看似和自己毫不相关的清扫工具。
“没错!由于现在族内人手短缺,所以就由你们来负责整个家族区域的保洁工作!科塞特斯!这个新人就交给你了,务必在今天内完成任务,届时主教大人将会来检查,我可不希望看到他不悦的脸色!”
“遵命!保证完成任务!”
在带有怒意的呵斥之下,身材矮小的科塞特斯几乎将腰给弯到了90°,他还不忘用眼神提示梦比乌斯也要学着他的动作,只不过对方似乎一直无动于衷。
直到白袍祭司走出了视野范围,科塞特斯才缓缓直起了身,他的脸上也是阴云密布,似乎对这艰巨的任务感到头疼不已。
“刚才那位可是族中最为严厉的白袍祭司,得罪了他就没好果子吃,我们还是赶紧动起来吧,不然今天晚上都别想睡了!”科塞特斯拍了拍梦比乌斯的肩膀,满脸无奈地走出了小教堂。
梦比乌斯拿着扫帚跟在了科塞特斯的身后,他怎么也没能想到自己刚刷完盘子,现在又要开始扫大街了,仿佛他这一次的降临就注定要与苦难为伴。
不过好在打扫落叶的工作不要求精密性,梦比乌斯没有再出洋相。同时他的这具身体不会有疲惫感,在纯体力活方面也算是得心应手。他很快就得到了科塞特斯的刮目相看,借此熟络起来的两人也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起话来。
在闲聊中梦比乌斯得知这种脏活本不需要由圣职者来承担,只是族内的变故导致高层遣散了所有的外围成员,而这次变故似乎和久违露面的枢机主教有关。
除此之外,梦比乌斯还打听到了整个梦境教会的组织架构。原来梦境教皇早就把权利下放给三大家族,自身退居幕后,在总部正中心的钟塔内隐居了起来。
梦比乌斯虽然从未给自己的信徒封过教皇的名号,但他知道此人就是自己要寻找的目标。
然而科塞特斯却告诉他教皇上一次公开露面还要追溯到百年以前,而且除了枢机主教和几名亲信之外,没人能够直接面见教皇。
事已至此,梦比乌斯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在教会内部大闹一场,以此来吸引教皇的注意;二是找到族内的枢机主教,让对方带自己去见教皇。
这两种解决方案均存在不小的难题,前者有着很大的不确定性,梦比乌斯不敢保证自己闹到什么程度才会引来教皇,要是神念损失太大可就得不偿失。
而后者则是对梦比乌斯自身的考验,以他现在的身体最多发挥出顶阶超凡者的实力,他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在同为顶阶的枢机主教脑内植入记忆。
思索再三之后,梦比乌斯还是决定采用第二种方案,因为此法较为稳妥,不容易暴露自己,如若失败他还可以继续执行第一种方案。
于是依靠着辛勤的劳作,梦比乌斯终于在午夜之前完成了任务。他借着科塞特斯打盹的功夫迅速窜进了夜色之中,朝着先前打探到的寝宫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