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踏入那间低矮的平房后,梦比乌斯并未发现其中有任何玄机,内部空间也正如他想象中一样的局促,根本不像是能够进行试炼的场所。
只不过屋内的光线异常昏暗,似乎是另外两位教会修士提前将窗帘都拉了下来。而随着白袍祭祀按下了墙上的机关,房屋正中间的石板开始震动了起来,一处往下延伸的台阶呈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沿着阶梯向下走去,梦比乌斯才发现头顶上的低矮平房不过是为了遮掩这里的地下室才建立的,而整个地下空间十分宽敞,这应该就是真正的试炼之地。
然而所谓的试炼并不需要接受何种挑战,梦比乌斯只是单纯地躺在中央的石台之上,被要求等待片刻即可。
正当梦比乌斯还一脸茫然之时,他看见那位白袍祭祀端来了一个透明的器皿,器皿中有着一滴正在跳动的红色液体。
在察觉到红色液体的一瞬间,梦比乌斯就明白了试炼的真正含义,这对于凡人来说确实是需要历经生死的试炼,也难怪那些流浪汉会对高额的回报望而却步。
这滴红色液体准确来说并不完全是神血,而是被稀释了百倍之后的神血。因为高纯度的神血对于凡人来说与毒药无异,可谓触之即亡。
原本神明可以通过直接触碰的方式赐予神血,这种方式可以自由地调节神血的用量,并且避免授血者的死亡。但是由于黑幕的压制,神明无法亲自降临,所以只能将神血和稀释之法一起交给了人类。
由于神血具有普遍的灼烧特性,所以用于稀释的溶液必须经过特殊的调和,才能承载那狂暴的神性物质,达到中和的效果。
当梦比乌斯接触到红色的液滴的一刹那,他立马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因为其中的神性物质虽然稀少,但还是逃不过他这个原主人的神念。
他的神血在稀释的过程中遭到了人为的篡改,神性物质中特有的螺旋结构已经变得不再完整。这一做法看似降低了神血对于凡人的侵蚀性,但也会让超凡者继承的能力大打折扣。
当然梦比乌斯并不在意神血的功效,因为此刻的他已经全身心的开始研究起了这本该属于自己的神性物质。
他发现这里面的改动十分巧妙,原本狂暴无比的神性物质在缺失了一根螺旋体后并没有崩溃,而是依然保有相当不错的结构稳定性,这种精细化改写绝不可能出自人类之手。
在分析完毕之后,梦比乌斯不由得变得警惕了起来。因为就算是他自己,要在其他神明的血液上做到这一点也是极其困难的,或许只有主人那一级别的神明能够拥有这抽丝剥茧般的手段。
梦比乌斯越想越不对劲,他清晰地记得虽然主人在神战中付出了生命,但敌人也被尽数消灭,就连敌方的首领也只能自爆肉身,单独将灵魂送了出去。
而近几百年来,由于黑幕断绝了这颗星球和外界的交流,所以应该不存在高级别外来者入侵的情况。
正当梦比乌斯还在绞尽脑汁思索其中的缘由之时,白袍祭祀拿着一套器具来到了他的身旁。
在察觉到针管刺入皮肤之后,他停止了思考,他动用能力在对方的脑海中植入了一段虚假的记忆,以免这具身体没有血液的秘密暴露。
“哦!恭喜你!从今以后你就是梦境教会的圣职者了!愿梦境之神庇护着你!”白袍祭祀将双手叠于胸前,独自祈祷了起来。
梦比乌斯并没有理会这个还处在幻境后遗症中的祭祀,他已经在盘算着进入教会之后要如何从波罗安那个小子手里弄到神血的秘密。
“你的适配率达到了40%,这已经超过了教会大多数的圣职者,你拥有自由挑选阵营的权利!”白袍祭祀兴奋地鼓起了掌来,他似乎为自己发现了一颗新星而感到自豪不已。
梦比乌斯只是觉得那个大嗓门的祭祀有些聒噪,他没想到即使是这种带有缺陷的神血与人类之间的相性也那么差。此刻的他十分庆幸自己将适配率下调了10%,不然非引起轰动不可。
“不知你想要选择哪个阵营?”见梦比乌斯一直没有回应,白袍祭祀的面子好像有些挂不住了。
“阵营?教会内部也有区分么?”梦比乌斯不禁再次感慨人类就是花样多。
“那是自然,就像所罗门帝国有三大公爵家族一样,教会内部也有着与之对应的三大阵营!我看你报名的时候那么爽快,还以为你事先都知道呢!”
白袍祭祀有些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毫无准备就来参加试炼的愣头青,搞不好对方连三成的死亡风险都不清楚吧。
“三大家族?那有没有波罗安家族?”
“波罗安家族是帝国的皇室,皇室是不能和超凡势力产生牵连的,所以你只能在三大公爵家族中选一个!”
“没有的话就无所谓了,那就随便选一个吧!”梦比乌斯从石台上跳了下来,他可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这怎么能随便呢?一旦加入阵营那就是一辈子的事,除非你得到两位枢机主教的首肯,不然是无法转阵营的!”
“既然如此你帮我推荐一下吧!”
“莫耶斯家族在三者中最为强势,只不过最近好像遭遇了袭击,损失了些许元气;里切尔德家族相对中规中矩,一直以来也较为低调;而坎特雷拉家族则一言难尽了,据说他们族中出现了大变故,如今都开始戒严了!”
“那就选坎特雷拉吧!”梦比乌斯已经猜到波罗安家的小子肯定是藏在了幕后,如此一来,他还不如加入一方松散的势力,也方便后续的行动。
“你可得想好了!以你的资质可是有机会冲击主教之位的,别因为今天的草率而耽误了将来的前程啊!”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已经想好了,抓紧时间带路吧!”梦比乌斯发现这位祭祀不但嗓门大,还是个话痨了,是他最讨厌应付的类型。
在白袍祭祀的一声叹息中,众人纷纷离开了地下室,此处又陷入了沉寂。而那冰冷的石台上不知为何闪起了微光,光芒如梦如幻,似真似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