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浩坐在窗边,身着洗得发白的蓝袍,袍上还打着几个补丁。他稚嫩的脸庞洋溢着激动,脸颊绯红。
他凝视着桌上的书,那正是叶轩曾经的考题。
县试放榜后,他们这群中榜的士子一同庆祝。其中,人脉颇广的王宇拥有叶轩的考题,孙浩便央求王宇也给他一份。
而今,他终于如愿以偿。
孙浩心中暗自思量:“若能将叶轩的试题研究透彻,科举考试应能顺利过关……”
他翻开试题集,眼前的题目令他瞠目结舌。
“这……这是什么?!”孙浩惊愕不已。
展现在他面前的,正是叶轩在会试中声名鹊起的考题:
“乃是人而可以不如鸟乎?诗云:穆穆文王。”
“君夫人阳货欲。”
……
孙浩艰难地吞咽口水,眉头紧锁,凝视着这些叶轩昔日的考题,苦思冥想。
“这究竟该如何解答?”
“本以为叶轩的其他考题难度与县试相仿,没想到竟是天壤之别。”
“会试……太难了吧?”
他感到连题目都难以理解,更不用说如何破题和解题了。
同时,他心中暗自庆幸,县试考题虽难,却直白易懂,至少能让考生们看懂题目,勉强作答。
若是县试难度与会试相当,恐怕众人只能交白卷了。
孙浩凝视着这些题目,备受煎熬。
“这些题目,似曾相识。”
“应是出自四书五经。”
“为何我却想不起这些诗词的出处?”
“难道是我对四书五经还不够熟悉?”
孙浩陷入深深的自我质疑。
经过一番挣扎,他终于翻开下一页,查看这些题目的解法。
然而,当他看到解题思路时,顿时面露苦色,忍不住发出 ** 。
叶轩怎能出如此刁钻的题目……
这些截搭题……
谁能解得出来……
孙浩一边翻阅叶轩昔日的考题,一边查看解法,痛苦不堪。
书房内,不断传来他痛苦的呼喊。
“啊啊啊……”
“这题,谁能答得出来?!”
“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
“这道题简直非人力所能及……”
“实在无法继续看下去了……”
“不行,后面还有府试、院试等着……”
“我必须坚持下去……”
同样被叶轩以往考题折磨得不轻的,还有众多士子,诸如周进、王宇、解缙等人。
县试考题开放,只要勇于思考,敢于表达,便能过关,故而相对简单。
然而,叶轩以往的考题却让孙浩等人一头雾水,更别说作答了。
即便是与四书五经相关的会试题,他们也完全无法理解。
完了!
士子们心中不约而同地浮现出这个念头。
他们感觉这一届的科举怕是要砸了。
“为何这届科举如此之难?”
无数士子唉声叹气。
但他们并未放弃。
毕竟,若能通过叶轩那些棘手的试题,便能成为秀才、举人,进而步入仕途。
这对任何一个读书人来说,都是难以抗拒的 ** 。
“拼了!”
“我一定要彻底解析叶轩的考题!”
孙浩等士子开始针对叶轩的考题,有的放矢地学习。
叶轩考题涉及什么,他们就钻研什么。
天文、地理、算术、断案等冷门知识,他们全都涉猎。
县试过后,士子们的学习方向发生了转变。
他们不再专注于四书五经和儒学经义,而是转向学习天文、地理、算术,去稻田认识五谷杂粮,甚至有人每日前往县衙观看知县审案。
叶轩担任科举主考官后,大明读书人的风气悄然改变。
他们开始钻研天文、地理、算术,去稻田辨识作物,还有人频繁前往县衙观看审案。
今日,士子们得知县衙有公开审案。
众人手持纸笔,蜂拥至县衙,将旁观百姓挤在外圈。
县衙内,知县头戴官帽,身着官服,端坐于木制高台后的太师椅上,法桌三尺高,桌上摆放着文房四宝与令箭筒。背后屏风绘有海浪滔滔,红日东升,云卷云舒之景,其上悬挂金字匾额,书“明镜高悬”四字,气势磅礴。两侧衙役手持杀威棒肃立。
“升堂!”随着一声令下,衙役们迅速以杀威棒敲击地面,发出沉响,齐呼:“威——武——!”气势恢宏,震撼人心。
衙门外,士子与百姓围观,惊叹不已。
“衙门审案竟如此威严!”
“真是壮观!”
士子们聚精会神,手握纸笔记录。门外士子众多,挤占了百姓的位置,百姓只能在外围观看。士子们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议论纷纷,称赞审案气势非凡,乃首次目睹。
知县见状,嘴角微抽,心中疑惑:这些士子怎会有闲情逸致前来观审?他们不应专心研读四书五经,准备科举吗?
知县心中暗自腹诽,觉得士子们比百姓还要八卦,审案时还记录细节,令他忐忑不安,生怕出错被士子们揪住把柄,上告朝廷。
他迅速调整心态,不理会士子们,一拍惊堂木,厉声道:
“堂下何人!”
“所为何事!”
“速速禀报!”
堂下,两名身着粗布的农户分别跪于青石板上,左侧为原告,右侧为被告。
李四控诉张三,声称其偷盗了自己的鸡,恳求大人做主,严惩窃贼。
“他总计偷了我五六只鸡。”李四强调。
“这次终于被我抓住,便将他带了过来。”
张三则满脸伤痕,口气粗鲁地辩解:“我没偷那么多,只拿了两只!”
“之前的可不是 ** 的!”张三喊道。
“大人,他冤枉我,之前的鸡真不是我偷的!”李四急忙澄清。
士子们在一旁观察着两人,认真记录。
双方争执愈发激烈,几近动手。
砰!
知县猛拍惊堂木,怒斥:“此乃公堂,岂容你们放肆!”
“再敢胡闹,各打十大板!”
……
士子们目睹知县断案过程,深感敬佩。
“断案竟有如此多的门道!”
“虽是些小事,知县大人却处理得条理清晰,真是厉害。”
……
断案后,知县听闻士子们的议论,眼皮微跳。
他步入后院,询问下属:“这群士子为何总是来看我审案?”
下属答道:“他们想通过科举考试,所以来学 ** 人断案。”
知县一脸愕然,看向下属的眼神充满疑惑。
他也是科举出身,深知考试内容。
看断案就能通过科举?
下属见知县不信,无奈道:“大人,这是真的。”
“今年科举主考叶轩,实乃异类。”
“他所出题目,鲜少涉及四书五经,反倒是天文地理、算术断案等民间技艺居多。
故此,士子们为应对叶轩所出题目,特来观看大人您断案。”
“此乃吾侄所言,他亦参与此次科举。”
“闻说他们前几日还下到田间,向农户请教五谷之分。”
知县闻言,惊愕不已。
竟有此等奇闻!
转念一想,他似有所悟。
“此考官虽异,然其出题皆非书本所载,意在令士子们深入民间,体察民情。”
“如此,这群士子日后必能成为实干之官。”
知县捋须颔首,心中感慨万千:
叶轩此考官,虽异于常人,却博学多才。
往昔读书之人,整日埋首圣贤之书,习孔孟之道,满口之乎者也,实则脱离实际。
除了书本知识,一无所长。
时常聚众宴饮,举办诗会,赏月作赋,自诩风雅。
知县深知,此等诗会赏月,不过是玩物丧志罢了。
而今叶轩考官,彻底改变士子们,使之关注民间技艺,深入底层,与百姓亲近。
此乃大善。
再看青楼,红妆绿鬓、妖娆妩媚的姑娘们与 ** 望着空荡冷清之地,茫然无措。
人呢?
皆往何处去了?
往昔,这群读书人常来此地赏花作诗,挥金如土,自命 ** 。
青楼也因此财源广进,名不虚传其销金窟之称。
这段时间,她们未见一位书生身影。
手绢被紧咬在唇间,脸上写满不甘。
“姐妹们,若再如此,我们的青楼恐将难以为继。”
“绝不能坐以待毙。”
“必须主动寻找机会!”
“姐妹们,展现你们的热忱!”
“无论如何,要让那些书生踏入我们的门槛!”
青楼女子们倾尽全力,以满腔热情,在门口摇曳着香粉扑鼻的手帕,扭动着如水蛇般柔软的腰肢,发出娇媚入骨的声音。
“公子,来嘛,一起享乐~”
“公子,许久未见,奴家真是想念至极~”
……
她们望穿秋水,却只见零星几位士子光顾。
她们不知,这些士子为通过叶轩主导的科举,皆投身于衙门、田间等基层学习之中,无暇顾及这烟花之地。
京城,礼部。
科举考官临时小组的办公室内,桌椅排列有序,礼部考官们正埋首工作,将县试合格的试卷整理归档,便于后人查阅。
他们专注地忙碌着,纸张翻动、衣料摩擦、轻微咳嗽、毛笔放置等细微声响交织成一曲宁静的旋律。
在最内侧的桌旁,三面书堆如墙,隔绝了外界窥视。
叶轩端坐桌前,一脸严肃,手持笔杆,看似认真工作。
然而,桌上的白纸却揭露了 ** 。
纸上随意划着棋盘格子,黑白棋子正上演激烈交锋。
黑子连成一线,“一六零”,前后无阻。
白子落子,意图阻断黑子攻势。
殊不知,这只是黑子设下的诱饵。
黑子于密集棋盘上再落一子,大局已定。
“x”形连线显现,黑子畅通无阻,白子败局已定,无论如何阻挡,另一处三子连线必将在黑子下一次落下时成为四子连珠。
“左手这次又败了。”叶轩轻叹,心中暗自责备,“小左,怎如此不争气,已是三连败。”
叶轩自得其乐地摸鱼,旁人浑然不觉他正经外表下的摸鱼之举。
叶轩职责轻松,仅需出题,其余事务皆由他人打理。他右手执毛笔,于白纸落下一枚黑子,宣告黑子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