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祭前一日的夜,将军府的书房还亮着灯。
烛火映在李昱脸上,他指尖划过宗人府的地形图,指腹反复点着西侧的密道入口。
那是余党最可能用来救二皇子的路线,也是他设伏的关键。
黎白端着一碗热茶走进来,见李昱眉头紧锁,轻轻把茶放在桌边:“还在想布防的事?张将军已经把兵力安排好了,宗人府周围三里都藏了人,不会出问题的。”
李昱抬头,接过茶盏,温热的触感驱散了几分疲惫。
他看着黎白眼底的青黑,心里一阵愧疚,这几日黎白既要照顾老夫人,又要核对府里的账目,找出余党残留的线索,几乎没合过眼。“你也别太累了,祖母那边有嬷嬷照顾,账目的事可以交给下人做。”
“放心,我心里有数。”黎白坐在他身边,指着地形图上的一处标记,“我查了之前刘福的所有记录,发现他最近支了一笔银子出去,说是用来采买但安排人去仔细查了最后银子是给城外的‘福顺镖局’了,而这镖局的总镖头,也让人查了,跟二皇子府是有渊源的。我猜,福顺镖局的人肯定也会参与,夫君不妨也安排人去盯着这福顺镖局。”
李昱眼睛一亮,立刻叫来老赵:“你安排二十人,乔装打扮盯着福顺镖局的动静,若他们有动作,立刻发信号。”
老赵领命而去。书房里只剩下两人,黎白从怀里摸出一个新的平安符,轻轻放在桌上:“明日天祭,你要多加小心。这平安符你带着,就当是我陪在你身边。”
李昱拿起簪子,指尖摩挲着熟悉的纹路。
他把平安符塞进怀里,握住黎白的手:“等解决了二皇子和蛮族,我就跟陛下请辞,带你去江南。咱们去看江南的烟雨杏花,再也不管这些朝堂纷争。”
黎白笑着点头,眼里满是期待。他依偎在李昱怀里,此刻温情脉脉,月亮羞得躲进云里。
次日清晨,天还没亮,宗人府周围就已暗藏杀机。李昱穿着一身黑色劲装,带人伏在西侧的屋顶上,手里握着弓箭,目光紧盯着密道入口。
张将军带着禁军守在东侧,太子则在天祭场地坐镇,以防余党声东击西。
辰时刚过,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福顺镖局的送粮队来了。十五辆粮车,三十多个镖师,个个身材魁梧,腰间鼓鼓囊囊,显然藏了兵器。
粮车刚到角门,守在门口的禁军就上前检查。镖头陪着笑,递上通关文牒:“官爷,这是给宗人府送的粮草,劳烦您通融一下。”
禁军接过文牒,假装翻看,实则在拖延时间。就在这时,西侧的密道入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五个黑衣人从里面钻出来,手里拿着撬棍,正要撬开角门的锁。
“动手!”李昱一声令下,屋顶上的亲卫们立刻射出箭,密道里的黑衣人应声倒下。东侧的张将军也带兵冲过来,镖师们见状,立刻拔出兵器反抗,双方瞬间厮杀在一起。
李昱翻身从屋顶跃下,刀光起落间,两个镖师倒在地上。
牢房里,二皇子正焦躁地踱步,听见外面的厮杀声,眼里闪过一丝狂喜。他从床底摸出一把匕首,只等外面动手,他就趁机杀出去。
“哐当”一声,关二皇子的房间门被撞开,李昱带着亲卫冲进来,一把将二皇子按在墙上,匕首抵着他的喉咙:“二皇子,你以为你的余党能救你出去?别做梦了!”
二皇子却突然笑了,笑得癫狂:“李昱,你以为你赢了?!”
“哈哈哈!”二皇子挣脱开李昱的手,从怀里摸出一个黑色的哨子,用力吹响。尖锐的哨声过后,宗人府的后院突然冲出来十几个黑衣人,个个蒙面,手里拿着弯刀,朝着李昱的亲卫扑过来。
“是死士!”李昱大喊,“拦住他们!别让二皇子跑了!”
张将军带着人处理福顺镖局的人后进来支援,一炷香后战斗结束,二皇子的人死的死被控制的被控制。
不过二皇子还嚷嚷着有后手他们都得死什么的。
回到京城时,天祭已经结束,陛下和太子都平安无事,只是余党还有十几人逃脱。不过京城布下天罗地网那些人跑不了。
太子见李昱回来,立刻迎上来:“阿昱,辛苦了,今天一切顺利。”
与此同时,京城的另一处,五皇子正在自己的府邸里,与一群心腹谋士密谋。
他穿着一身玄色锦袍,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二皇兄闹了这么一出,父皇必定心神不宁,这正是我们的好机会。今晚三更,我们起势,从东华门和西华门同时入宫,只要控制住父皇和太子,大靖的江山,就是我们的了!”
只要杀了皇帝和太子自有大儒为他辩经!
“殿下英明!” 底下的大臣们纷纷附和,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只要成功他们就是从龙之功!高官厚禄,荣华富贵,家族兴旺什么都有了!
五皇子满意地点点头,从书架后拿出一面金色的令牌:“这是调动京畿卫戍部队的令牌,今晚三更,你们拿着它,去调动部队,配合我们的行动。记住,一旦入宫,格杀勿论,绝不能留下任何后患!”
他对“格杀勿论”格外加重语气,其他人也都意会。
战乱战乱,在乱中皇帝,太子,和其他有可能构成威胁的皇子们被流箭所误杀也只能归咎于是意外。
五皇子安排好一切他嘴角微微勾起:“二皇兄好惨啊,听说朝中大臣还有上奏要赐死他的,二皇兄一直要求见父皇父皇都不见他,啧啧,真可怜,估计二皇兄现在的他很害怕很慌张吧,安排去把二皇兄接出来,如果二皇兄有机会去见父皇你们说二皇兄会对父皇做什么呢?”
五皇子脸上是邪魅狂狷地笑让人瘆得慌,没有人敢接五皇子的话,那可是谋逆之言。
夜色渐深,紫禁城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只有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宫道上回荡。
三更时分,宗人府突然燃起熊熊大火,火光冲天,照亮了半个夜空。狱卒们惊慌失措地忙着救火,二皇子的牢门被人打开。
“二皇子,我来救你了!”
二皇子此时已经绝望等死了,突然有人来救他,虽然他不认识但是只要是救他命的那肯定不会害他,二皇子想都没多想立刻跟着跑了。
可就在他们即将冲出角门的时候,一支装备精良的军队突然出现,将他们团团围住。为首的年轻将领,穿着一身银白色的铠甲,手持长枪,正是李昱。
李昱勒住马缰绳,目光锐利地盯着二皇子,冷笑道:“二皇子,别来无恙啊?陛下早就料到你还有余党贼心不死,特意让我在这里等你。”
二皇子脸色骤变,他没想到父皇真要他死!他都一无所有了父皇不能放他离开吗!不能假装不知道吗!
二皇子握紧手中的短刀,咬牙说道:“李昱,你不过是个纨绔子弟,一个酒囊饭袋也敢拦我?识相的,赶紧让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 李昱嗤笑一声,“二皇子可别高看了自己!我是酒囊饭袋你连我这个酒囊饭袋都比不上的又算什么呢?来人啊,把这些人全部拿下!”
随着李昱一声令下,士兵们立刻冲了上去。这些人很快就被全部制服。
二皇子见大势已去,想要自刎,却被李昱一把夺下短刀,让人押了回去等候皇帝发落。
二皇子怎么都是皇帝的儿子,怎么处置就是皇帝自己的事了,皇帝没说二皇子死那二皇子就不能死。
就在宗人府的战斗刚刚结束的时候,皇宫的东华门和西华门也传来了激烈的厮杀声。
五皇子带着人,如期发起了进攻。
皇宫的守卫虽然顽强抵抗,但五皇子带来的人太多,很快就突破了宫门,朝着皇宫深处冲去。
皇帝赵启正在养心殿里批阅奏折,听到外面的厮杀声,他猛地站起身,脸色苍白。旁边的太监总管惊慌失措地跑进来:“陛下,不好了,五皇子带着人入宫了,已经突破了东华门和西华门!”
皇帝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传旨,让太子即刻前往乾清宫,主持大局。另外,传镇国将军府李擎苍,速带军队入宫护驾!”
“是!” 太监总管连忙跑去传旨。
太子本就住在东宫,皇宫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第一时间就收到消息了,立刻带着东宫的侍卫,前往乾清宫。
有禁卫军护卫小太监从偏远角门出去朝着镇国将军府飞奔。
李擎苍大为震惊!
五皇子竟然敢逼宫!
现在去哪里调兵?最近的西山大营也在京城十几里外!一来一回到时候黄花菜都要凉了!
他一边让李璟骑快马去调兵!一边让李琛立刻集合自己府里的家丁护卫和亲卫营,又让人去通知李昱!
李擎苍和李琛先带着集合起来的两百人去皇宫营救皇帝,虽然人少但几乎个个都是百战沙场的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