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熠一走,仁宗帝就看向的曹公公,曹公公正出神,乍一接触皇上的目光,不由的一愣,屏气凝神,低头听命。
“宣庞统。”
“是,皇上。”
……
一朝天子一朝臣,秦王监国后,文武百官自然以萧熠马首是瞻。
何况,他是个征战沙场的王爷,手上有雁门关忠心耿耿的将领,武德充沛!
而兵部尚书魏巍和大理寺卿杜国璋又极力支持他,所以,朝堂上一片祥和。
可是,当杜国璋,献上和萧怀瑾有染的一批大臣名单时,原本的祥和便不复存在了。
谁也没想到,曾经不声不响的秦王,竟然,如此杀伐决断!
只要是有实证的,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毫不手软。
尤其是和定国公案子有牵连的,秦王几乎是下了死手,当事人判斩刑,全家流放,且子孙三代不准科举入仕。
用萧熠的话说,他们不配为御史!
许道长在整理这些官员的罪证时,发现一条关键信息,萧怀瑾竟然在北陵王府还安插了人手。
此人是突厥人,叫艾尔巴,只是,后来和萧怀瑾失去了联络。
许道长的意思是,可以和此人联络上,这样北陵王府有什么动作,他们也清楚。
要是在以往,萧熠是万万不会和蛮夷合作的。
可是,自从知道谢松庭劫走温初颜后,他深刻明白,到达目的之前的一切路径,都是权宜之计。
艾尔巴这条线,就由许道长负责联络上。
肃清朝堂后,萧熠又以雷霆手段镇压了民间对宫中的流言蜚语,再也没人敢议论陈启和故去的贤妃。
至于太子,萧熠还是坚持让齐王萧润去关西搜寻,仁宗帝也没在坚持,反正他已经安排好了。
而对于北陵告御状这件事,萧熠就听了仁宗帝的,没有再继续深扒。
毕竟,深扒下去都是自己老爹的事情,他又不傻!
萧熠释放了杨柳风,并没有让她即刻回北陵,而是传到宫中,问她谢松庭劫亲的事情。
当他看到杨柳风时,不觉一怔。
因为,杨柳风看他的目光委实算不上友善,好像看仇人似的。
“杨侍卫,本王和你见过吗?”
杨柳风笑了笑,“我区区草民,怎么能和王爷见过的呢?!”
“不知王爷叫我来何事,是陈启的案子还不清楚吗?!不清楚的话,王爷可以再审审。”
萧熠扫他一眼,缓步至她面前,“初颜在哪?”
杨柳风冷笑,“国公府嫡女温初颜已和我们世子殿下成亲,烦请王爷称呼一声世子妃!”
萧熠握紧拳头,低头看她,“告诉谢松庭,初颜是我的王妃!总有一天,本王会将她赢回来!”
“我劝王爷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世子妃和世子殿下两情相悦,琴瑟和鸣,你赢不回来的!”
“那就走着瞧!”
“走着瞧!”萧熠冷冷的望着她,“别忘了,北陵还有十万担粮食要送去关西赈灾!”
“大虞这是要一直薅北陵羊毛啊!”
“放肆!”许道长一步向前,喝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北陵是大虞的疆土,谢松庭是大虞的封疆之臣!岂容你一个小小的侍卫在此大放厥词!”
杨柳风打量着许道长,缓缓动唇,“好一个君君臣臣,可是,君若不君,臣则不臣,而后国将不国!”
许道长袍袖一挥,“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乃为忠君之事!”
“这位道长说的好,但愿有一天,你能践行自己说的话!”
杨柳风向萧熠拱手,“王爷若是没什么事,我等先回北陵,毕竟,还有十万担粮草去操办。”
萧熠挥挥手,“回吧。”
杨柳风一走,萧熠便缓缓坐了下来,再也没有刚刚的气势。
他脑子里一直盘旋着杨柳风的话,“我们世子妃和世子两情相悦,琴瑟和鸣。”
是啊,初颜在雁门关时,就对他爱搭不理的,天天想着谢松庭。
何况,他们现在还成亲了,按照初颜的性子,以后就算死,也不会舍弃谢松庭的。
他缓缓抬头看许道长,“难道,我真的要失去初颜了吗?!”
许道长上前,躬下身子,语重心长的道:“王爷,您还有机会,您别忘了温将军的父兄还在上京。”
“温将军可以为了父兄去突厥和亲,就同样可以改嫁给王爷。”
“可是,本王不想用这种方式让她嫁给我,我希望她心甘情愿!”
“王爷!温将军虽然是女中豪杰,但是,毕竟是女人!”
“等她嫁给王爷,封为皇后,过两年再生个孩子,封为太子,她就会心甘情愿了。”
“所以,此时,王爷您最重要的事,还是登上那个位置。虽然,大臣们的风向都转向您,但是,太子殿下的生死还未确定。”
许道长顿了顿,“王爷,您真的要派齐王去寻找太子吗?!万一,他真的找到!那朝堂难免又起动荡!”
“派萧润去,只是为了堵住悠悠之口,在父皇心里,太子已经出局了。”
许道长一愣,“皇上向您明示了?”
萧熠点头。
“皇上如何说?”
萧熠面色凝重,“父皇说,大虞的朝堂人心散了,需要一个人收拢,太子殿下心地太软,收不住!”
许道长点头,“知子莫若父,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
杨柳风出了秦王府,就去定国公府,画堂春和杨忆尘他们都在国公府。
他们马上要回北陵,看看国公爷有什么要交代的。
当杨柳风到的时候,国公爷和两位少将军都不在,说是画堂春刚给开的药,已经吃了睡下。
“两位少将军也病了吗?”杨柳风看向温初聚,温初聚笑笑没回答,只道:“萧熠说了什么?”
“哼,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早晚有一天要将初颜赢回来!做他的春秋大梦吧!”
江逾白道,“现在秦王监国,太子生死不明,大虞王朝已是秦王囊中物。”
说着,他看向温初聚,“而你们还在上京,就怕到时候,他会用你们威胁小六。”
温初聚点头,“江兄所言极是,只是此时,我们还是留在上京好,我父兄那边还要做做思想工作。”
画堂春笑笑,“我多开几副药,你父兄三人吃,消耗蛮大的。”
杨柳风白他一眼,看向江逾白,“我们今日启程回北陵,小殿下?”
“小殿下,现在,已经在你们的亲卫队伍里。”
“那就好!对了,秦王还说,让北陵送十万担粮食去关西。”
温初聚摩挲着杯盏,笑道:“这是仁宗帝下的旨意,估摸着现在圣旨已到北陵。正好,北陵可以名正言顺的从晋城,入关西,拿下这两座城池!”
画堂春也点头,“这要比强攻省事多了。”
温初聚又道:“萧熠尚未南下灭楚,告诉世子殿下,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好!”
温初聚广袖里抽出一支精致的木匣,不过巴掌大小,泛着幽幽的木质光华,“给小妹的新婚礼物,帮我带给她。”
温初聚说着将木匣递给画堂春,蓦的展颜一笑,“祝她和世子殿下,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好!”画堂春接过,沉沉的望他一眼,“你注意身体。”
“知道,你们回北陵吧,一路平安。”
“一路平安。”江逾白也道。
几人刚走出屋子,就见随喜从院墙外翻进来,快步到温初聚面前,双手呈上一封信,“公子,这封信您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