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般的寂静!
这寂静,比任何轰鸣的爆炸声更令人心悸。残存的忍界战士们,脸上的血色肉眼可见地褪去,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放大。刚刚因为天蝓大人那牺牲自我、璀璨如超新星爆发的一击而燃起的微小希望,如同被投入绝对零度的冰窟,瞬间冻结、碎裂,然后化为齑粉。
天蝓大人……那位忍界最强的仙王强者,与忍界地意志化身,拼尽一切,甚至连存在本身都彻底燃烧的攻击……竟然,连让那个名为大筒木苍一的存在移动一步都做不到?甚至,那足以湮灭星辰的力量,被对方只是轻轻一抬手,如同拂去尘埃般,抹消了?
“不错的补品。”大筒木苍一那淡漠到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的声音,像是一把冰锥,狠狠凿进了每个人的灵魂深处。他指尖那缕轻松化解天蝓最强攻击的苍白火苗,最终消失在他的掌心。
希望彻底破灭,剩下的,只有无底的深渊和彻骨的绝望。
“看来,不会再有什么惊喜了。那么,彻底清除吧。”大筒木苍一再次抬手,动作随意得像是在驱赶蚊虫。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次,死亡将无可避免,覆盖所有残存者——奈良鹿丸所在的指挥舰里,那些还在拼命分析、试图寻找最后一丝破绽的智者;波风鸣人与宇智波佐助那因为过度透支而半跪于地的身躯;还有所有星球中,每一个还在喘息、还在为家园而战的忍者……
绝望的黑暗,吞噬了一切。
然而,就在大筒木苍一的手即将握下的那个刹那——
异变,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源自忍界本身那濒死的意志!一股庞大却哀伤到极点的意识,如同回光返照,在灭顶之灾降临前,感受到了那源自圣级强者的、无可抗拒的灭世一击。忍界意志,这孕育了无数生命的忍球本源,在最终时刻,做出了它最后的抉择!
它没有选择抵抗,因为那毫无意义。它将残存的、最本源的一丝生机,那源自世界开辟之初最古老的星球生命源力,不再是查克拉的形式,而是更为本质的东西,化作一道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流光,跨越了空间,精准地灌入到了湿骨林禁地,那个与它联系最为紧密,也承载了它最多期望的异世界来客——仙王天翼所化的金莲的体内!
几乎在同一时间,天翼那刚刚诞生苏醒的灵魂颤抖,一股前所未有的致命危机感如同惊雷般炸响!不是针对他个人,而是针对整个忍界生灵的终极毁灭!
“不——!”灵魂在呐喊。天翼本能的做出最明智的决定,凭借忍界意志灌注的那一丝本源生机作为引子,天翼的灵魂核心处,那株与他性命交修的本源金莲道魂,骤然绽放出微光!
不是攻击,不是防御,而是……遁走!
金莲道魂包裹着他那陷入沉睡的灵魂,强行撕开了一道细微的空间缝隙,不是常规的飞雷神之类的时空忍术,而是更深层次的、涉及存在本质的“遁入虚空”!就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瞬间从主物质界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筒木苍一的手停顿了半秒,他那万年不变的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讶异。他的目光,穿透了层层叠叠的战舰残骸和正在消散的生命波动以及时空,落在了湿骨林中,却什么也没有发现。然后看向那片被天蝓攻击被湮灭后形成的绝对能量虚无区附近。
在那里,一块毫不起眼的、只有房屋大小的忍界战舰残骸碎片上,一点微弱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绿色光芒,正在顽强地、如同心脏般搏动着。
“这是……”他低语,声音中带着一丝探究。那绿光散发出的,不是查克拉,也不是神树能量,而是一种更古老、更纯粹,甚至让他都感到些许陌生的“生命”气息。“没想到,在那种层次的攻击下,竟然还有‘虫族生命种子’能残留下来?是那只活蝓留下的……”
他心念微动,那点绿光便不受控制地脱离残骸,缓缓飞到了他的面前。绿光只有指甲盖大小,内部隐约包裹着一片微小的、翠绿欲滴的嫩叶虚影,生机虽弱,却坚韧无比。
至于这片星域……大筒木苍一已经失去了兴趣。他随意地挥了挥手。
一股无形的、代表着“火之寂灭”的法则之力,如同平静的水波般扩散开去。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绚烂的光效,但法则所过之处,一切生命痕迹都在无声无息地消散。奈良鹿丸刚刚张开口,似乎还想下达最后的指令,但他的身体,连同整艘指挥舰,以及更后方木星、火星、忍星上残存的所有生灵,都在瞬间化为最基础的粒子,消散于无形。
不过片刻功夫,原本喧嚣、惨烈、拥挤的海王星域战场,变得死寂一片。只有无数冰冷的战舰残骸、破碎的小行星和建筑遗迹,如同墓碑般漂浮在深邃的黑暗中,诉说着这里曾经存在过一个辉煌的文明,爆发过一场决定命运的星域大战。
死一般的寂静,这一次,是真正意义上的,笼罩了整个忍界星域。
没有爆炸的余波,没有能量的嘶鸣,甚至没有生命哀嚎的回响。大筒木苍一那看似随意的一挥手,如同橡皮擦抹过铅笔痕迹,将残存的所有忍界联军,连同他们寄托希望的星球,一起从物质层面彻底“擦除”了。
奈良鹿丸脑中最后的战术推演,波风鸣人试图凝聚的最后的自燃一击,宇智波佐助轮回眼中倒映的最终景象……所有的一切,都在那无声无息的“火之寂灭”法则波纹中,化为最基础的粒子,消散于冰冷的宇宙尘埃之中。
曾经闪耀的忍界文明,如同夜空中短暂划过的流星,最终只留下这片漂浮着无数残骸的、巨大的宇宙坟墓,证明它曾经存在过。
大筒木苍一静静地悬浮在虚空之中,他那双仿佛蕴藏着星海生灭的眼眸,扫过这片死寂的战场,没有丝毫波澜。于他而言,这似乎并非一场毁灭文明的战争,而仅仅是一次……清理工作。
他指尖微动,那点从活蝓最终攻击湮灭区附近找到的、包裹着翠绿嫩叶虚影的虫族生命种子,便化作一道微光,落入他宽大的袖袍之中。
“收队。”
淡漠的声音通过某种未知的方式,传递到每一艘大筒木族军团的神木飞船中。没有胜利的欢呼,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甚至没有任何情绪反馈。所有的神木飞船,如同得到指令的精密机械,沉默而有序地调转方向,船体上玄奥的纹路亮起微光,开始撕裂空间,构筑返航的通道。
庞大的军团,连同它们那深不可测的统帅,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没入虚空涟漪,消失不见。仿佛他们从未降临,也从未带来过彻底的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