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圣的力量搅动了时空的涟漪。天翼的“视线”逆流而上,艰难地穿透时间的迷雾,终于定格在了数十年前,那片陌生的海王星域战场!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忍界所有生灵跪在他的神像前祈祷战争的胜利!
看到了无畏的忍界联军,在天家人的指挥下,组成了一个个阵型——那是他曾经研究并改进的各种军阵,每个人都会在最关键时刻以生命和灵魂为燃料点燃体内窍穴进行最终决死之阵!
他看到了他的父亲、母亲,弟弟,伯娘们,妻儿们,他们眼中没有丝毫犹豫,结印点燃自己的身体与灵魂之力轰然燃烧,化作最璀璨的光芒,融入各自的绝招之中!
他看到了迈特凯、旗木卡卡西,这对一生的挚友与对手,背靠着背,八门遁甲和雷切之力交织爆发,最终也化为了那毁灭性光芒的一部分!
他看到了宇智波斑、千手族人们、千手纲手、自来也、漩涡水户……所有他认识的、不认识的忍者,所有残存的忍界生灵,无论是人类、通灵兽,还是其他的智慧生命,都在那一刻,发出了最后的呐喊!
“为了忍界!!!”
无数道燃烧着生命与灵魂的光柱,汇集成一股足以撼动星河的洪流,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冲向了大筒木的舰队!那光芒,比恒星更耀眼,比超新星更悲壮!
他也看到了,端坐于神座之上的大筒木苍一,面对这汇聚了整个忍界最后力量与意志的一击,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可以说是“认真”的表情。最后面对天蝓的决死一击,他再次抬手,一股蕴含着寂灭法则的力量与天蝓的生命洪流狠狠撞击在一起!
没有声音,但在时间长河的景象中,天翼能感受到那股毁天灭地的碰撞。忍界众生燃烧一切的攻击,确实撼动了大筒木的舰队,甚至可能造成了一定的损伤,但在圣人法则面前,终究还是如同冰雪般消融了。
然后,便是大筒木苍一那覆盖整个星域的、冷漠的“灭世火焰”之手。
画面到此,逐渐模糊、消散。
天翼收回了目光,站在原地,久久不语。两行热泪,不受控制地从他脸颊滑落。那不是软弱的泪水,而是蕴含着无尽悲伤、愤怒、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与感悟。
他感受到了,在那最终一击中,忍界众生所爆发出的,不仅仅是力量,更是一种意志!一种为了守护家园,不惜燃尽一切,哪怕只能溅敌人一身血的、永不屈服的——火之意志!
那种意志,即便在肉体消亡、灵魂湮灭之后,似乎仍有丝丝缕缕的残留,萦绕在这片死寂的星域之中,诉说着他们的不屈与存在。
天翼一步踏出,空间在他脚下折叠。下一刻,他直接出现在海王星域战场的核心区域。
这里,比他通过时间长河看到的更加残破,更加死寂。巨大的战舰残骸如同小行星带般漂浮,一些地方还残留着能量碰撞后的诡异扭曲现象。空气中(如果还有空气的话),弥漫着一种万物终结的虚无感。
但天翼闭上眼,半圣的感知全力放开,仔细感受着这片虚空。
他感受到了!那并非能量,也并非物质,而是一种……“印记”!是无数忍界生灵在最后时刻,燃烧生命与灵魂时,留下的那种极致的情感、不屈的意志、以及对家园无限的眷恋!那种名为“火之意志”的东西,并未完全随着他们的湮灭而消失,而是以一种更本源的方式,烙印在了这片星域的法则之中!
同时,他也以自身半圣的境界,重新模拟、感受大筒木苍一最后那灭世一击中蕴含的“寂灭”法则。那是绝对的死,是万物的终焉,是秩序的终点。
生与死,创造与毁灭,守护与寂灭……两种极端对立的意象,在这片承载了忍界最终结局的星域中,如同阴阳鱼般,在天翼的识海中疯狂碰撞、交织。
他孤身一人,坐在一块巨大的、属于昔日木叶战舰的残骸上,如同老僧入定,又如同化作了一尊石像。
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众生点燃生命的画面,回放着大筒木苍一漠然抹杀一切的画面。一边是极致的、绚烂的、牺牲的“生命之火”,一边是绝对的、冰冷的、终结的“死亡之火”。
“金莲代表生……世界意志代表孕育……但这似乎还不够圆满……缺少了一种……一种足以撼动圣人法则的‘力量’……”天翼喃喃自语。
突然,他脑海中仿佛有一道闪电划过!
“力量……并非只有能量层级!意志!众生的意志!那汇聚了无数个体信念,为了共同目标不惜一切的意志,本身就是一种足以撼动天地的力量!”
“我的金莲之道,主万物生机,是承载,是延续!但若没有守护的意志,没有为了‘生’而敢于向‘死’挥刀的决绝,那‘生’便是脆弱的,如同温室之花!”
“而忍界众生的火之意志,正是这守护的极致体现!它源于对‘生’的眷恋,却爆发出向‘死’而行的力量!”
“我明白了……我明白那最后的契机是什么了!”
天翼猛地睁开双眼,眼中不再有悲伤,不再有彷徨,只有一种洞彻本源的了然与坚定。
“以金莲之躯为精魄,承载生命本源!(精)”
“以忍界众生不灭的火之意志为神魂,赋予其守护与杀伐的信念!(神)”
“以世界意志本源融合我对圣道的感悟为气海,演化无穷生机与法则!(气)”
“精气神三者合一,融众生之愿,纳生死之道!这,才是属于我千手天翼的……圣道!”
他不再压制自身,整个人的精气神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重组与蜕变!金莲道魂自他体内浮现,疯狂旋转,洒落无尽生机光雨;无形的、萦绕在星域中的众生意志碎片,如同受到召唤般,化作点点星火,汇入他的识海,与他的灵魂彻底融合;那丝忍界意志的本源,则与他对生死法则的感悟交织,在他丹田处开辟出一片混沌朦胧、却又蕴含无限可能的气海!
整个忍界星域,似乎都因为他的蜕变而微微震动。无尽的虚空能量被牵引而来,形成一个巨大的能量漩涡,中心便是天翼。
这一次顿悟与重组,远比重铸肉身更加漫长,也更加凶险。百年时光,弹指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