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礼制,慕容奕要时常去给太后请安,为天下人做一个孝道的表率。
可谁都知道皇上和太后的关系不好。
为了太后得罪皇上,不值。
所以慕容奕没去,前朝倒也没什么说什么。
可要是太后请吃饭还不去,还是有几位王爷在的,慕容奕不去,这就是纯纯给人把柄。
慕容奕想着,就吃顿饭,太后能耍什么把戏?
寿康宫中。
是杨鹤琳来迎接慕容奕的。
她在寿康宫,慕容奕一点不奇怪,解下披风递给杨鹤琳后就走进了寿康宫。
寿康宫不知道燃烧着什么香,带着一股奇怪的香味。
只不过气味很淡,慕容奕倒是没有多想。
用膳时,慕容奕看着饭菜,没打算动筷子。
可老不动筷子也不是个事。
慕容睿似乎看出慕容奕对太后的提防。
便悄悄将自己的酒壶和慕容奕的兑换了一下,冲慕容奕眨了眨眼。
算是替慕容奕试毒了。
几杯酒下肚,慕容奕觉得头有些晕,浑身染上一股不知名的燥热。
——这酒有问题。
慕容奕没想到太后真的敢在饭菜中动手脚,眸光冷厉地看向太后。
却见太后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皇上似乎有些不胜酒力,鹤美人,还不将皇上扶回去休息。”
“滚开。”慕容奕厉声道,声音染上一抹阴翳的沙哑。
李中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此时竟然找不到人。
慕容奕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步伐,可是身上那股火却是越烧越旺,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吞没。
杨鹤琳紧紧跟在慕容奕身后。
她知道这个药的药效,就等着慕容奕撑不住的那一刻。
就在慕容奕即将倒在地上的时候,他身边忽然出现一道黑影,扶着慕容奕消失在原地。
暗卫看出慕容奕的异常,有些着急,“皇上。”
他们只负责保护皇上和解决刺客,其他的可不归他们管啊。
“去鸾极殿。”
慕容奕越是想要运用内力压制体内的躁意,那股感觉就越是明显,几乎是寸步难行。
暗卫带着慕容奕,根本没办法行走,只能进了一处无人的宫殿。
就在此时,一道素白的身影出现在宫殿中,见到暗卫和皇上吓了一跳。
暗卫心道,皇上估计是到不了鸾极殿了,眼下还是先解了药效再说。
他将那宫女一把提了过来,“荣华富贵,你要好好把握住。”
说着,就闪身去了殿外。
太后和杨鹤琳哪能眼睁睁地看着慕容奕被人劫走。
更害怕她们今日的一切都是为了别人做嫁衣。
很快,他们在偏远宫殿的门口发现了慕容奕的踪迹。
推开大门,就看到慕容奕怀中抱着个女人,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
冷风呼啸刮进内殿,慕容奕怀中仅穿着一件里衣的女人瑟缩了一下,下一秒就被慕容奕护在怀中,披上了厚重的外衣。
“太后这么大阵仗是做什么?”慕容奕凤眸犀利,几乎要将太后剥下一层皮来。
眼看着慕容奕已经被别人捷足先登,太后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却还是要强撑着表情道:“哀家只是怕皇上醉酒,来看看皇帝的情况如何,只是皇帝,青天白日,你怎么能做出这种有辱斯文的事情。”
慕容奕冷冷一笑,眼神邪肆狂妄,“朕就是做了,又如何呢?”
“你!”太后指着慕容奕,“寡廉鲜耻,你这样如何成为天下人的表率?”
“今日的事除了太后,还有谁看到?”
慕容奕眸光扫向太后身边的杨鹤琳和宫人。
“太后说得对,为了皇家颜面,就将太后身边的宫人全都杖毙吧。”
慕容奕受了这么大屈辱,是装也不装了。
李中被暗卫提溜了过来,他被人下了迷香,此时虽然头脑昏沉,心底却也是愤怒。
听到慕容奕说杖毙所有宫人。
李中毫不犹豫指挥人开始干活,太监们动了起来,抬着春凳和板子,立刻执行。
院中瞬间哀嚎一片,到处都是求饶的声音。
太后被慕容奕吓的,一时都不敢上去阻拦。
杨鹤琳看着慕容奕怀中的女人,越看背影越面熟。
她心底闪过一丝错愕,“皇上宠幸的宫女,莫不是太后身边的姜姑姑?”
闻言,太后这才看向皇上怀中的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坐在慕容奕怀中,罩着慕容奕的外袍,看不清楚是谁。
只是在听到杨鹤琳的质问时,颤抖得更加明显。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太后眼底闪过一丝杀意,没想到竟然会是被这个贱人钻了空子。
“鹤美人,”慕容奕唇角勾着,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往往后你该叫她一声姜婕妤。”
……
寿安宫的事情很快传遍六宫。
只说是皇上醉酒,宠幸了太后身边的宫女,并且封为了姜婕妤。
乌止听着杨守说着寿康宫的事情,瞳孔几不可见地颤动了两下。
“宠幸了?”
杨守知道这事儿哪个嫔妃都没办法接受,只能委婉道:“说是酒性太烈,皇上一时没把持住。”
乌止闭了闭眼睛,“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原本姜奚若就是女主,慕容奕是男主。
男女主在一起有什么稀奇的。
原来慕容奕这段时间守身如玉,为的是和女主相遇。
乌止告诉自己,要接受剧情的安排。
姜奚若是女主,迟早要和慕容奕在一起的。
现在只是比剧情提前了一年而已。
“娘娘,您要是伤心,就哭出来吧。”
乌止闭上眼睛,面上表情复杂。
可香痕还是看出乌止隐藏的那一抹难过。
“没事的,皇上宠幸嫔妃,再正常不过了。”
半晌,乌止道:“将补药停了吧,你和墨影再去尚药局,帮我找一些药材。”
“娘娘……”香痕察觉出乌止的意思,“您好不容易才康复,为何又要,就算是您和皇上置气,也不能拿身子和皇嗣开玩笑啊。”
在深宫中,有一个孩子,远比皇上的恩宠重要。
乌止明白这个道理,可是若是有了孩子,她觉得自己将永远无法脱身。
只要没有孩子,她就不会被这个世界同化,她属于另一个时代。
“我有分寸的。”乌止道。
见乌止执拗,香痕也没有办法。
董春晚上见到香痕的时候,香痕闷闷不乐,将香囊递给董春的时候也是一脸兴致缺缺。
可董春问起来,她却不知道怎么说。
董春猜测了一下,估计是宸嫔因为姜婕妤的事情不开心呢。
主子不开心,宫女当然也不开心。
他安慰道:“你放心,宸嫔娘娘貌美又懂事儿,皇上肯定不会因为一个姜婕妤忘记宸嫔娘娘的,你安心伺候着就行。
退一万步说,就算宸嫔不得宠了,有哥哥在,谁敢怠慢你不成?”
香痕斜了董春一眼,眉眼温柔,“你是谁哥哥呢,我过了年可就二十四了。”
宫女二十五岁就可以出宫。
董春神色一黯:“那再过一年,你要出宫吗?”
香痕原本是打算二十五岁出宫的。
只要她开口,宸嫔一定会同意,并且会好好安置她。
可一想到娘娘身边又少了个体己人,她就有些舍不得。
再看董春一脸希冀的样子,“应当不会,若是出宫了,以后想见到董中监就难了。”
董春没忍住笑了,就听香痕又道:“不过我倒是很想出宫,想看看薛垚,不知道他的腿怎么样,在外面做什么营生?闲着无事的时候,我还给他做了几双鞋呢,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给他。”
“你还给薛垚做鞋,我不是独一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