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过了七八个呼吸的时间,铁源已至刺客身后,二人也不再搭话,直接打在了一起。
这刺客还是低估了铁源的实力,若是上阵杀敌,亦或者马上作战,铁源也仅仅算是个二流将军,可这马下单挑,铁源至今未有败绩。
当日身为汉军四大战神之一的朱佑一时兴起,来找铁源比剑,二人就在铁源的府中切磋了一番。
结果谁胜谁败无人知晓,只是从此汉军中流传了朱佑的一句评价:铁自豪实至名归。
仅仅十招过后,刺客便被铁源挑断了脚筋。
铁源也知道这刺客本是不俗,怕他还有什么后招来个玉石俱焚,也就退到远处招呼追来的皇宫禁卫。
刺客被挑断了脚筋,自然是无法逃脱,被皇宫禁卫捆了个严严实实。
此时的刘秀正在看着军医给苗杰包扎伤口,所幸这几处伤的不算太重,并无性命之忧。
刘秀见刺客被押送了回来,亲自审问,不想这刺客却是嘴硬的很,无论刘秀怎么问,都是一言不发。
吴汉建议大刑伺候,严刑逼供。
刘秀说:“不必再问了,推出去斩了吧。”
吴汉问道:“陛下,杀了不就不知道幕后主使了吗?”
刘秀问道:“知道和不知道有什么分别呢?无非就是公孙述、隗嚣、卢芳其中的一个罢了,查得出来也好,查不出来也罢,我们不都要灭了他们吗?没有区别的。你去看看,侍卫中阵亡了几人,都是谁,他们其中一大部分都是朝中大臣家的孩子,朕要亲自对他们表彰抚恤。”
吴汉领命下去后,刘秀对铁源说:“铁爱卿,朕可是听说你平日里没少发牢骚啊,说这身正六品的朝服穿了好些年了。”
铁源说:“臣想升官是想在战场上杀敌,今晚上这立功的机会,臣宁愿日后永不再有。”
刘秀说:“话虽如此,可功劳再大,不如救驾,你此番救驾有功,外加那日你用飞石帮朕挡下那支暗箭,就两功并算,擢升你为副五品正都尉。”
铁源说:“那臣就不谦让了,主要是这六品朝服臣穿的有些年头了,是该换身新衣服穿穿了。”
那日公孙述接到刘秀回信后,不再有回信,打发汉使离去后,骑都尉荆邯求见公孙述。
荆邯说:“陛下,昔日汉高祖刘邦,一生打的败仗数都数不清楚,有好几次身陷重围差一点点就兵败身死,可每每失败后都能重振旗鼓。昔日楚霸王项羽,一生打了无数次胜仗,破王离于巨鹿,降章邯二十万大军,纵横天下,无往不利,可最后却只落得个自刎乌江。为什么一个常败将军得了天下,一个常胜将军却失了天下呢?就在于他二人一个心怀天下,一个只想着偏安一隅。”
“隗嚣也是这样的人,昔日更始昏暗,天下大乱。隗嚣坐拥雍州,兵强马壮,贤者毕至,可他却不求谋取天下,而是选择偏安一隅做个土皇帝。可笑的是他还每每自比周文王,认为做个西方的霸主就心满意足,停止了扩军,也停止了征伐,却向刘秀低头称臣。可天下大势无时无刻不在推动着情况变化,短短数年间,刘秀已经平定东方。如今刘秀马上就要攻伐隗嚣,隗嚣此时就算再心有不甘,也终究难改结局。”
“刘秀自从稳住了隗嚣,专心攻伐东方,四分天下便已得其三。后来刘秀又传檄东南,致使东南几千里的土地重归汉朝怀抱,五分天下便已得其四。若是刘秀再攻灭隗嚣,让他和窦融的地盘连在一起,那九分天下便已得其八。”
“而我们占据的巴蜀这块地盘,看着也是极为广阔,可细数平原之地,南北不过五六百里,东西不过六七百里。而就是这一片小小的平原,上要供应皇宫,下要养活七八十万大军,还有官吏们也都要俸禄,老百姓早已难堪重负。若是一直这样下去,都不用和刘秀开战,我们就会像王莽一样自己就土崩瓦解了。”
荆邯看似是在说隗嚣胸无大志,其实却是在说公孙述,公孙述先前觉得当个西帝挺好的,可随着刘秀将东方割据势力全部扫灭以后,他也产生了严重的危机之感。
公孙述问道:“依你所见,朕当如何?”
荆邯说:“依臣愚见,应该趁着我们还有民心之时,主动出击。征调全国精锐部队,北边由延岑带领,出汉中(今陕西省汉中市境内),攻占关中(今陕西省中部地区),这样隗嚣和窦融就会不战而降。东边由田戎带领,沿长江直下,攻占夷陵(今湖北省宜昌市境内)、江陵(今湖北省荆州市境内)、巴丘(今湖南省岳阳市境内)、汉阳(今湖北省武汉市境内)、九江(今江西省九江市境内)以及秣陵(今江苏省南京市境内),这样长江以南也都会归为陛下。如此我朝疆土扩大数倍,方才有了和刘秀对抗的资本,胜则入主中原,败则划江而治。”
公孙述思索良久,下不了决心,于是请来博士吴柱相问。
吴柱说:“昔日周文王欲伐殷商,八百诸侯不约而同的选择支持,周文王却还是选择退兵等待最佳时机。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谁没有邻国的相助,却要出兵到千里之外作战的事情。”
荆邯说:“陛下,欲行霸道,怎可听从儒生之言?刘秀从一无所有,带着一群乌合之众,短短七八年便打下偌大的疆土,我也没听说有谁出兵帮了他。如今刘秀南方初定,根基尚浅,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扩大疆土,而是选择坐在椅子上大谈周文王之道,和我之前说的隗嚣又有什么区别!”
公孙述思索良久,觉得荆邯的话有些道理,于是命延岑、田戎各领二十万兵马,一路北上汇合汉中二十万兵马,一路乘千艘楼船,沿长江顺流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