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刚才在说什么?”钟绮年问:“原姐要娶夫了,恭喜啊恭喜。”
李序棠骑在马上也给原襄拱手:“恭喜!”
原襄扶额:“什么和什么啊,我们在说那边那个男子盯着我们看不礼貌。”
“男子?盯着过路人看?”钟绮年若有所思:“难道是西街那个?”
“嗯。”周翎宁点头。
李序棠笑了笑没说话,钟绮年说:“哈哈,那是看上你们了啊,想让你们去她家给她当赘媳呢。”
原襄:“……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梳的是已婚男子的头发吧。”
“嗯,”李序棠说:“他娘是个地主,家中人丁寥寥,独女前两年没了,他出嫁后又自请下堂,决定在家里招个赘媳,行事很大胆,当街盯着人看这事更是数不胜数。”
钟绮年补充:“尤其是喜欢原姐伍姐这种健壮的和严妹妹这种清俊的哈哈哈。”
原襄问:“那你俩不是更符合他的要求吗?”
钟绮年摊手:“那可不是哎,他想找的是有本事但无法在此地立足的人,之前的妻家就是因为贪图他家的财产,他才归家的。我和序棠姐一点也不符合,你们一看就不是本地人……哈哈哈!”
李序棠扯扯她的衣服:“好了好了,走吧,再不去玩就天黑了。”
钟绮年正色些许:“嗯嗯,走,我带你们去个风景如画的地方。”
周翎宁应下:“好啊!”
伍妤默默走到周翎宁后面保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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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黑,周翎宁等人决定在湖边吃饭,顺便赏荷花,就让人回去给映景传信。
映景在门口没等到周翎宁,反而等到了采药回来的单和和江南星。
单和对映景微微点头算打个招呼,映景礼貌的回了一礼。
江南星跟在单和身边,抿着唇对映景笑了笑。
映景也回以笑意。
把药材都运到单和院子里,单和对累的不轻的江南星说:“回去吧,这里我来收拾就行。”
“好的,师傅。”
主院里没有点灯,此刻有些暗。
江南星走进去的时候并没有虞仆阻拦,他看向主屋和书房,都没有点灯,应该是严宁出去了没回来。
“江郎珺。”
映景从厢房出来。
江南星知道映景是周翎宁身旁得用的人,但并不知道如何称呼,他尴尬的点点头:“你好~”
映景很和善:“江郎珺刚回来,赶紧去洗漱一下吧,我让人去厨房给您传晚饭。”
“多谢。”江南星俯身作礼。
映景往旁边移了一步:“江郎珺客气了,映景不敢当。”
原来他叫映景啊!
江南星笑了笑:“你的名字很好听。”
映景道:“谢江郎珺夸赞!我的名字是女君起的。”
江南星眉眼弯弯,说:“怪不得这么具有诗意呢,是有什么出处吗?”
映景回答:“嗯,女君说是出自‘长虹倒景蘸清溪,掩映银蟾景绝奇1’。”
江南星念过几年书,认字但是听不太懂诗词。尽管如此,他还是很捧场的表达了赞美:“严女君果然是文采斐然。”
俩人也没什么好聊的,江南星借口有事回了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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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后又用了饭,江南星坐在后院石椅上纳凉,半倚靠在石桌上默背白天见过的药材的作用。
天色已经黑了,主院还没点灯,可见它的主人还没回来。
江南星拒绝了虞仆要给他屋里点灯的建议,让他们去休息了。他只是来借住,不是正经主子,所以不想要使唤他们。
“江郎珺还没休息吗?”映景踏过垂花门,走到后院。
江南星站起来:“还没有,今天不热,我在院里坐一会儿。请坐!”
“多谢。”映景坐在石桌另一边。
俩人相顾无言,还好天色昏暗,又没点灯,所以不至于面面相觑。
映景率先开口:“江郎珺白日里是随单医师出去采药了吗?”
“是的,在南洲郡转转,周围村镇的村民在山上采到药材都会拿到这里卖,还有人专门种植药材……”江南星简单说了说自己白天做的事,又说:“不用叫我江郎珺,叫我名字就好。”
映景道:“您是单医师的徒儿,又是女君的客人。”
“不不不,不算客人,朋友吧。”江南星摆摆手解释道,忽然又觉得朋友的关系更尴尬。
“额……是严女君好心,才让我住在这里的。叫我名字就好了,南星,江南星,是一种药材名。”他说。
与映景这个名字相比,他的名字实在不值一提,难登大雅之堂。
映景说:“好吧,既然您要求了,那我私下里唤您南星?”
“可以的。”江南星道。
“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是女君刚去南山县的第二天。”映景说。
映景的话,让江南星的记忆一下子回到了前年第一次见到严宁的时候。
那时候他被严府下人的威严所震慑,不敢说话。严宁后来告诉他,说他像个一动不动的小木偶,很可爱,便与他搭了几句话,他因为害怕并不敢多说……
原来已经两年了啊,时间过得真快啊!
“嗯,那时候严宁……女君起了疹子。”江南星说。
他给严宁煎药的时候,严宁给没吃早饭的他一些糕点,那是最好吃的糕点。
两人因为说起当年的事,距离拉近了不少。
江南星又说:“后来你们就搬家了。”
映景道:“嗯是的,当初是托人给置的院子,不曾检查,有人在其中以次充好,所以才导致女君起了疹子……”
他越说越心疼,不说殿下在宫中,就是在路上住驿站和帐篷,都没住过那么差的房子。
“啊,原来是这样。”江南星惊讶道。
外祖母当时还说呢,那位瞧着就金贵的女君用的所有东西都不是寻常之物,出手更是大方,怎么会住个湿气重的房子。
当时应该是师傅也不在,所以才找到了他外祖母,然后严宁就认识了他……
后来严宁去书院,他帮她的朋友看腿,又恰好进了师傅的医馆,所以才有了她们两个熟悉。
不然他就是花光八辈子的运气,也遇不上严宁这么好的人……哦也不对,可能遇上严宁,他已经花光运气了。
这也挺好!
不过……
“师傅说她过两三个月就会离开,”江南星的声音有些晦涩,嗓子很干:“严……女君,你们也会走吗?”
映景停顿了一瞬,在漆黑的夜色里他看不到江南星的表情,但他在宫中多年,对于男子的想法,通过声音就能判断出大概,更何况江南星根本没意识到要隐藏……他说:“是的,我们也要走。”
江南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复:“这样啊,挺好的。”
严宁本来就不属于这里,他只是恰好遇到了她而已。
以后她会遇到更多的郎珺,可能很快就会把他这个没有任何优点且不值一提的人忘掉吧!
两人就这样在黑夜里默默无言,江南星意识到自己情绪不对,怕映景察觉出来,便转移话题:“哎,前几日怎么没见你呀?”
映景回道:“前几日我去其它地方了,今早刚回来的。”
“嗯我今天出去的早,没看到你。”江南星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什么了。
映景笑了一声:“是,我回来那会儿刚下了小雨,路过后院的时候才知道您在这里住。”
江南星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出来借住反而住到主人家的后院,这事是没有一句能对外说的,哎~
“真是不好意思,严女君是好心,我也……”没多想。
这会儿他分外感觉不好意思!
映景安慰了一句:“没关系,女君尚且年轻,没有人会多想的,我也会约束虞仆不让他们乱说,南星你放心吧。”
“多谢你了。”江南星很感激映景的贴心。
“小事,你不用与我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