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不问。
既然斯内普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再说了,现在这样只教他们一到六年级的基础魔药课也挺好,至少能轻松些,宁嚣真心觉得斯内普每天都过于忙碌。
……不过,也就是说,斯内普以后都不用教哈利了?难道斯内普高兴的原因是这个?
要是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斯内普也太厌恶哈利了点……宁嚣拿起杯子,先闻了闻——
甜香里裹着一缕辛辣,像熟透的杏子被划开一道口子,露出里面的姜。他试着抿了一口。
金丹修士的五感本就比常人锐利。
酒只沾了唇缝,甜腻先化开——像被谁用舌尖抵着上颚,轻轻画了个圈。紧接着辛辣袭来,像细碎的电流贴着齿龈一路窜进后颈,宁嚣的喉结不受控地滚了一下。
“……唔。”他原想压下,可酒精迅速穿过食道,烈酒加上糖浆,烧得他耳尖烧得通红,眼角被逼出一层薄薄的水雾。
斯内普倚在扶手椅里,嗓音压得又低又缓,似笑非笑道:“咽不下就别逞强。”
宁嚣好不容易顺过气,声音软得发哑:“……我以为是香槟那种甜味气泡,怎么一口下去像吞了团火啊。”
他抬手在颈侧扇了扇,仍觉得辣意顺着喉管往下滚,“教授,这酒的度数也太欺负人了……”
斯内普看着年轻人狼狈的样子,只觉得好笑:“你马上就成年了,总不能还是喝点啤酒就醉吧。”
“我才没有,要是非得在什么不安全的地方喝酒,我就把酒精变没,你看。”
宁嚣驱着灵力,指尖在杯口转了个小圈。一缕薄光掠过,酒精像被细线牵走,连杯壁上的气泡都瞬间消散:“好了,现在这只是饮料……难喝。”
没了酒精的支撑,蜂蜜的厚重变得黏糊,软塌塌地堆在舌尖;原本藏在辣意背后的柑橘皮和姜,此刻浮到表面,显得突兀而单薄。
甜味被放大得近乎腻人,像在喉咙里刷了一层过稠的糖浆,连吞咽都觉得拖沓。
宁嚣把杯子推远,苦着脸抱怨:“还是您自己留着喝吧。还有,我怎么就快成年了?”
斯内普顺口接道:“等十二月你生日一过——”
话到一半,他忽然刹住,黑眸微眯,像才想起什么,声调缓下来:“巫师界十七岁成年,东方呢?”
“凡人——麻瓜那边是十八。”
宁嚣把声音压得轻,像在回忆什么久远的家族旧例,“我们按二十整。仪式时间要占卜,宗门长辈把一支青玉簪别进发冠,再向先祖敬香……听说以前更繁琐。”
他抬眼,眼底映着壁炉火光,这些繁琐仪式他也经历过几次,现在竟已记不真切。
“……不过,可没人真因为你满了二十就把更棘手的符阵、更凶的妖兽塞给你。长辈们只看修为——筑基不稳,别说二十一、就算九十,也照样被按在内山抄经……不对,九十还筑基的话已经被赶出宗了。”
又串了几句东方语。斯内普听着宁嚣逐渐混乱的语句,无奈开口:“好了,你该去睡觉了。”
宁嚣接到指令:睡觉。于是他起身往房间里走。可指尖刚触到冰凉的门把,背后又落下一句——
“回你寝室去。”斯内普语气里带了些微妙的斥责:“以后没事别来我办公室里……”
宁嚣猛地转身,又坐回沙发:“为什么?西弗勒斯你今天很怪,课程被抢了为什么不生气?突然让我喝酒,现在又不让我来这儿……”
回答他的只有袍角掀起的冷风。斯内普几步逼近,修长的手指揪住他衣领,像拎一只不听话的猫,直接把他推出门外。
门闩“咔哒”一声落下,干脆利落。走廊的石墙阴冷,宁嚣回头望了眼紧闭的橡木门,终究没再敲。脚步声由近及远,像石子投入深井,回音渐没。
斯内普仍站在门后,手背抵着冰凉的木板。烛焰摇晃,把他的影子钉在墙上,像一柄悬而未落的剑。
良久,他抬手按住眉心,指节在烛火下泛出青白。“这样的日子……还剩几天?”
黑魔王复活了——这并非邓布利多危言耸听,也不是什么计谋,而是确切的事实。
黑魔标记已经变得清晰,像是重新上了墨水。
只是不知为何,黑魔王没有召集他们,或许是实力没有恢复,或许是在寻求一个配得上他身份回归仪式——斯内普不愿多想。
不管怎样,黑魔王随时可能召回他。
斯内普阖眼。
“珍惜当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