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天,外头虽透着暖意,可这倒座房所在的角落,却透着股阴凉。棒梗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一步一步蹭到家门口。当他的目光触及眼前的景象时,瞬间傻眼了。
秦淮茹早已将他的东西收拾妥当,用一根粗麻绳紧紧地捆扎着,放在一旁。那棚子的简易门,被一把锁牢牢锁住。
“妈,什么意思?” 棒梗微微颤抖着嘴唇质问道。
“你去和阎解旷过去吧,咱们以后就没关系了,你不是我儿子,我也不是你娘。”
秦淮茹背对着棒梗,手里紧紧握着那把钥匙,头也不回地说道。说完,她用力将铁锁扣紧,动作干脆利落。随后,她转身,眼睛始终没有看向棒梗,径直朝外面走去。
“妈,真要这么绝情?以后别想我给你扛幡。” 棒梗冲着秦淮茹的背影吼道。
秦淮茹却像没听见一般,脚步丝毫没有停顿,直接转身出了大门,只留下棒梗呆呆地站在原地。
一阵微风从狭窄的过道挤进来,撩动着棒梗的头发,他望着秦淮茹离去的方向,脸上露出一丝慌张。
以前总是盼着秦淮茹别管自己,自由自在的,可如今秦淮茹真要不管他了,他心里却空落落的,慌得不行。其实说白了,还是因为他现在身无长技,没有谋生的手段。
当棒梗提着那捆扎好的包,垂头丧气地再次出现在阎解旷屋里的时候,阎解旷正坐在床边不知道想着什么,看到棒梗进来,微微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嘴唇动了动,最终也没说什么。也许他心里想着没有了马小翠,没有了秦淮茹,不能再没了棒梗。
“解旷,要不下午咱们去找工作吧?” 棒梗耷拉着脑袋坐在阎解旷身边,小声说道。
“找工作?棒梗别想了,现在闲人比工作多,那些好胳膊好腿的人都找不到工作,咱俩没戏。”
阎解旷无奈地叹了口气,低下头,有气无力地说道。这会他才真正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两人都没有能用来谋生的手段,未来的日子该怎么过呀。
“那以后咱们怎么办?” 棒梗眉头紧皱,满脸担忧地问道。
“凉拌。” 阎解旷往床上一躺,语气中满是无奈和绝望。
棒梗满心烦躁地瞥了眼躺在床上的阎解旷,他像个死人似的一动不动,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证明还活着。秦淮茹的话又在棒梗耳边响起:“阎解旷那就是个废物,你跟着他混能有什么前途。” 棒梗心里一阵懊恼,可事到如今,后悔也没什么用了。
狭小的屋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除了两人轻微的呼吸声,四周安静得可怕,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滞。
良久,一直躺着的阎解旷猛地坐直身子,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棒梗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看向他。
“棒梗,我决定了,我要把小翠找回来。” 阎解旷语气坚定地说道。
棒梗一听,顿时紧张起来,双手条件反射般紧紧抓住阎解旷的胳膊,急切地问道:“那我怎么办?”
阎解旷微微扭头看了眼棒梗,脸上挤出一丝安慰的笑容,拍了拍棒梗的手说道:“放心吧,到时候咱们三个生活在一起。”
“啊?”
棒梗嘴巴张得老大,满脸的不可思议,他真被阎解旷的想法给惊到了。马小翠愿不愿意回来还是个未知数呢,阎解旷竟然已经开始幻想三人一起生活了。棒梗心中暗自腹诽,这废物还真敢想啊。看来得为自己早做打算了,再跟着阎解旷,早晚得被他连累。
看着棒梗脸上那明显不相信的神色,阎解旷自信满满地站起身,用力拍着棒梗的肩膀,说道:“我就不信马小翠能找到住的地方,她会答应的。”
那语气,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棒梗无奈,只能脸色僵硬地点了点头,心里却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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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后院,陈木匠依旧气呼呼的样子。他真是没有想到,阎解旷和棒梗现在都这么明目张胆,一点都不知道避人,真是世风日下啊,这都成什么样子了。
许大茂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看到陈木匠这副模样,嘴角微微上扬,调侃道:“陈大爷,你这气生的有些莫名其妙了。”
陈木匠嫌弃地斜睨了许大茂一眼,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带着明显的不满说道:“大茂,你还年轻,不懂。”
“我?” 许大茂刚想反驳,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转念一想,陈木匠都七十多岁的人了,自己犯不着和他较真,便把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另一边,王瘸子躺在躺椅上,双眼紧闭,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调。他才不像陈木匠那样爱操心呢,自己平日里的吃穿用度都要靠着刘正,自然不会想着给刘正找麻烦。
见许大茂不说话了,陈木匠心里那股闷气却没处发泄,憋得难受,只想找人倾诉倾诉。他扭头看向刘正,眼中满是急切,问道:“刘小子,你是个聪明人,你说这阎解旷人也不傻,怎么做的事,这么傻气呢?”
“呵呵”,刘正轻笑一声,不紧不慢地说道:“陈大爷,这可怨不得别人,根还在阎埠贵那里。”
陈木匠一听,顿时来了兴致,原本半躺着的身子一下子坐直了,好奇地问道:“怎么讲?”
这话也引起了许大茂和王瘸子的注意,两人不约而同地把耳朵支了起来。
“阎埠贵那性格,向来想着能占的便宜绝不放过,不能白占的也要用最小的付出,获得最大的回报,便宜那是能占就占,绝不放过。”
刘正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在桌上轻轻敲着节奏。“阎解旷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耳濡目染之下自然而然的就把这些东西记在了心底,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想着以小博大。从马小翠,到秦淮茹,又到棒梗,他们之间这两天发生的事,无不说明了阎解旷的心思。”
陈木匠三人听了,都陷入了沉思。他们仔细一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一开始有马小翠养着,阎解旷就以为自己有多大的本事,被秦淮茹花言巧语忽悠一下,就找不到北了。等到马小翠被撵走后,秦淮茹立马翻脸不认人,他的心思算是白费了。如今又和棒梗搅和在一起,说穿了,都是抱着以小博大或者占便宜的心态。
也就是这种心态,阎解旷注定会被所有人抛弃,除非阎解旷有挣钱的本事,不然到最后,棒梗也会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