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架飞机!”玉飞燕肯定地说道,“一定是它!它就在下面!”
那光,很像是飞机上的灯光。
罗大嗨揉着眼睛:“娘诶,闪这一下,是要把人眼珠子晃瞎啊!”
“下去看看。”方羽直接说道。
下去?
玉飞燕和司马恢对视一眼。
这裂谷深不见底,雾气弥漫,什么都看不清,刚才那诡异的光束更添了几分凶险。
但目标就在下方,没理由不过去。
司马恢观察了一下崖壁,找到一处坡度稍缓、藤蔓和树根交错的地方,“从这里下。”
众人互相照应着,抓着湿滑的藤蔓和岩石,小心翼翼地开始向裂谷下方攀爬。
越往下,雾气越浓,温度越低。
身边人的身影都变得模糊起来,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和踩踏声。
不知道下了多久,脚下终于踩到了相对平坦的谷底岩石。
雾气依然浓重,但借着微弱的光线,一个庞然大物,赫然出现在众人前方不远处!
它被无数条粗大、干枯、不知生长了多少年头的古藤,如同蛛网一般,层层叠叠地缠绕着,半悬挂在谷底和岩壁之间。
椭圆形的机身,独特的结构,可以清晰辨认出那是木质胶合板的材质。
正是他们要找的——二战时期的“蚊式”运输机!
它就这么静静地,被那些古老的藤蔓禁锢在这里,像是一只落入蛛网的巨大飞虫。
找到了!
尽管过程凶险,但总算是找到了!
玉飞燕难掩激动。
然而,当众人靠近几步,看得更真切时,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这架飞机,按照资料,是二战时期坠毁在这里的,距今已经过去了几十年。
在野人山这种潮湿闷热的环境里。
别说是木头飞机,就算是全金属的,几十年风吹雨淋,也早该锈蚀、腐烂、解体,被植物覆盖,变成一堆废铜烂铁才对。
可是眼前这架呢?
被藤蔓缠住的机身光洁无比。
木质的表面没有任何腐朽的痕迹,连油漆和上面的标识都清晰可辨。
没有半点剥落和褪色,甚至连一点青苔都没有长!
它看上去,根本不像是在这丛林深谷里待了几十年的残骸。
这架飞机,简直就像是新的一样!
仿佛刚刚从工厂里生产出来,昨天才停放在这里。
这完全违背了常理!
罗大嗨围着飞机转了半圈,伸手想去摸,又缩了回来,脸上全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邪、邪了门了!这灰机……咋、咋跟刚出厂似的?”
“掉这儿几十年了,不、不该烂成渣渣了吗?”
“这是刷了防腐漆,还、还是……时间在这儿不管用啊?”
司马恢神情凝重,目光在那些古老的枯藤和崭新的机身之间来回扫视,这种强烈的反差,让他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玉飞燕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找到目标并没有带来预想中的轻松,反而带来了更大的疑问和恐惧。
一架本该腐朽的二战飞机,为何会像刚刚驶离生产线一样,崭新如初?
这幽深的、浓雾弥漫的裂谷里。
时间,难道是静止的吗?
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待在外面,也不是个办法。”司马恢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凝滞。
他指了指头顶,那里的雾气正在加速翻涌,“风向变了,这里不安全。”
他的话音刚落。
“轰隆隆……”
一阵沉闷的响动从头顶传来。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两侧高耸的崖壁上,被刚才的狂风暴雨侵蚀得松动的岩石,正在开始剥落。
先是小石子,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紧接着,碗口大的石块也混杂其中,呼啸着砸落下来。
在他们身边的地面上砸出一个个小坑!
“快!找地方躲!”玉飞燕急声喊道。
但这谷底光秃秃的,除了这架飞机,根本无处可躲!
“进去!”司马恢当机立断,几步冲到飞机旁。
他抓住一根挡住机舱门的枯藤,用力一扯!
那根手臂粗细的藤蔓,竟被他硬生生拽断。
他很快找到了舱门的开关,猛地拉开,一个黑洞洞的入口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快!”
一块人头大小的落石擦着罗大嗨的肩膀飞过,砸在地上碎成几块,吓得他一个哆嗦,连滚带爬地就往机舱里钻。
玉飞燕和阿脆、卡拉维克也紧随其后。
方羽是最后一个,他走进机舱的瞬间,一块巨石正好砸在舱门外,发出一声巨响,整个机身都为之震动。
众人惊魂未定地挤在狭窄的机舱里,听着外面落石不断砸在机身上的“砰砰”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好在,这架飞机的外壳出奇地坚固,竟硬生生扛住了这波落石雨。
“我的娘诶,这蚊子飞机还挺硬……”罗大嗨拍着胸口,心有余悸。
可躲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
谁知道外面的落石会持续多久?
万一有更大的石头砸下来,把这飞机砸扁了,他们就成了铁皮罐头里的肉馅。
玉飞燕靠在冰冷的舱壁上,听着外面的动静,脸上满是苦涩。
她看着这狭小而坚固的空间,近乎绝望地喃喃自语:
“要是……要是这飞机能飞起来就好了……”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觉得荒唐,自嘲地摇了摇头。
一架停了几十年的飞机,怎么可能飞起来?
然而,她这句无心之言,却像是一颗石子投进了司马恢的心里。
司马恢的目光穿过昏暗的机舱,落在了驾驶室的方向。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却透出一股豁出去的决绝。
他突然迈步,朝着驾驶室走去。
“管他能不能飞。”他头也不回地说道,“都到这个地步了,也就是换个死法。”
这话让玉飞燕一愣。
换个死法?
不等她反应过来,司马恢已经坐进了驾驶位,开始在那些布满仪表和开关的控制台上摸索起来。
“哎!司马!你让让!”罗大嗨见状,眼睛顿时亮了,也一头钻进了驾驶室,挤在司马恢旁边,兴奋地搓着手,“长这么大,我、我还没开过灰机呢!让、让我玩会儿!”
说着,他那肥胖的手指,就朝着一个红色的按钮戳了过去!
玉飞燕整个人都看傻了。
这都是些什么人?!
一个嫌死得不够快,要去开一架几十年的古董飞机。
另一个更离谱,把开飞机当成了玩游戏!
他们这是完全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