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绦虫说不出的恶心,我不敢细看,直接挪开了眼。
曲曼却毫无感觉,说起过往来,嘴角还勾着笑。
看着自己身上的白纱裙:“他完事后,看着那白蕾丝窗帘上的血,知道我还是第一次,更兴奋。”
“把我拉到厕所,说会好好疼我的,那浴缸没放水,很冰啊,我就躺在那里面,透过门,看着黄太太翻身时叫着‘阿名’,他立马紧张,可跟着却又好像更兴奋。”
“那确实难熬,可我也知道这算成了。”
“当时我以为,就会和电视啊,书上一样,他会给我大笔钱封口,或是购屋偷偷养着我啊。”
“可他问我,想不想靠自己赚大钱,他可以捧我。他一分钱都没给我啊,就让人把我带去当练习生。”
“一去才知道,别人都是有钱的,就我没有。怪不得有钱人,越来越有钱呢。”
“可我想啊,他说会捧我的啊,不算白睡啊。”
“等我赚够钱,能买大屋,就不干了。我信黄生啊,他说让我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自然爬得快咯!”
曲曼点了点自己的身体:“我想的大屋,从两室,到三室,到大平层,再到有泳池的独栋大别墅。”
“和我身体里的绦虫一样,想要的越来越多,越来越不饱。”
“可我付出这么多,得到的,还是比不过黄太太手上一个戒指啊!”
“后面来的小妹妹们,比我更放得开,更努力!”
“敢光明正大的穿着兔子装,女仆装,酒会就能偷偷趴桌椅下面,借着桌布遮掩,做那些不堪入目的事。”
“我那会有了点脸面,不能再做这么不要脸的事,就得事业上努力啊。”
“他捧就那一下,想努力还得靠自己,这下蛊绦的降头师,是他带我去马来联系的啊。”
“我替他赚钱,用这养着绦虫的身体,帮他摆平很多关系,我以为黄太太不醒,就一直这样也可以的啊。”
“可……这绦虫不受控制了,我连见人都不行。”
“他又特意让我知道黄太太醒了,让我来这里找你,说你帮黄太太塑了金蟾,她就醒了,说你搞定了什么活太岁,肯定能搞定我身体里的绦虫。”
曲曼说着,突然哈哈的笑了起来。
朝我眨眼道:“黄太太走了是不是?她怎么把戒指放你这里的?她真的是只金蟾吗?哈哈!”
“她是不是很怨恨我?”
“光是我就让她心灰意冷了?还有更劲爆的,她不知道呢!”
曲曼说着,身子微微倾斜,靠在我耳边悄声道:“黄生是大家族出来的,怎么可能让自己绝后!”
“我知道,他藏了一个人,给他生了三个孩子,两男一女。大的应该读初中了,小的应该是三年前生的。”
“我都没见过,只是他的特助处理日常时,看到了点。”
“他家祖祠出过事,对于香火的事,他很重视。我到现在都没有实证,不管是孩子,还是孩子妈妈,我都没见过,也不知道叫什么。”
“那女人才是黄生的掌中宝!”
“黄太太,或许不过就是只招财的金蟾,还不能清醒,负责招财就行了咯!”
曲曼语气嘲讽,幽幽的道:“都是可怜人,她恨我,却不知道赢家永居幕后。”
痴男怨女,可怜风月债难偿。
加上欲壑难填,曲曼也是咎由自取。
我只是没想到,那晚在这里,和孤阳喝酒感慨着,黄婵不要孩子的黄生,原来已经有了私生子。
还三个!
那晚孤阳虚情套黄生话,黄生也假意立人设。
大家你骗骗我,我骗骗你,把该演的戏,演下去。
我低头看着博山炉,烟雾缭绕,重山若隐若现,不识真面,才显得仙境缥缈啊。
只是黄生,到底知不知道黄婵的真身是金蟾?
曲曼说完后,将手里吸完的烟头往外一弹,静静的看着我。
外面雨声滂沱,她等了半晌,见我没接话。
疑惑的道:“你不想帮黄太太扳回一局吗?她就这么一走了之,岂不是很亏?”
“我和她,都是可怜人,可以联手。我就是想看看那个让黄生藏得这么严实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
“如果她一无所有,是会和我一样,破釜沉舟,还是和黄太太一样,心灰意冷。”
我看着她那雪白纱裙,不由的低笑。
看样子她在黄生那里成了弃子,转而以为我和黄婵是一路的,所以先跟我卖惨,博取我同情。
意图与黄婵联手,就算掰不倒黄生,至少有婚外出轨私生子这种事情,也能多给黄婵拿多点筹码。
比如黄婵那些戒指,只要得一个,她就值了。
曲曼倒是有着清醒的自知,把自己和那寄生的绦虫相比,而且瞬间找到了新的“寄生”方式。
我摇头轻笑:“黄太太的事,我不知道呢。您这绦虫,是蛊,我不会。”
“朴赞会。”曲曼身子又慢慢滑下来。
眨着眼睛,朝我道:“我来这前,就在马来。”
“荆律让朴赞查一个和你像的巫偶娃娃,以及一个女的。”
我严重怀疑,曲曼知道眼睛里的绦虫爬出来了,特意靠近眨眼,恶心我。
不过她掏出手机,给我晃了一下屏幕:“颜昔,对吧?我在马来见过她,就给我下蛊的那个降头师那里。”
照片明显是偷拍的,黄符布后,颜昔或者说巫罗,一身麻布织成、色彩鲜明的衣服,光脚站在一个满是各种石雕的古旧院子里。
她明显知道有人偷拍,扭头看了过来,眼带警示。
可荆律查的资料,颜昔一年前移民国外时,就被剥了脸皮,但尸体还没有找到。
那这到底是巫罗,还是颜昔,或者二者本就是一个人,谁也说不清。
曲曼只让我看了一眼,就收了回去:“她知道我偷拍,降头师跟着进来,让我删除了。”
“我这手机的云帐号,有个备用的,我是从另一个手机翻出来的。”
曲曼爬满绦虫的双眼,带着得意:“荆律最大的客户就是黄生,他查什么,有时还得动用黄生的资源,我在暗中打理这些见不得见的生意,所以对于这个颜昔的事情很清楚。”
“他是在帮你查,是不是?”
果然,一切的根源,还得是巫罗。
我强忍着恶心,看着她那爬满米粒色绦虫的双眼:“我帮你祛除绦虫,你把那降头师的信息,以及颜昔的行踪告诉我。”
怪不得她一来,就这么笃定,原来早就握着底牌。
不得不承认,她们这些人,确实有些手段。
“不!”曲曼靠近我,轻声道:“我不是要祛除绦虫,而是让它们继续在我体内,让我能保持这样的身材,还能怀孕产子。”
看着那绦虫都搭在她长长的睫毛上了,她还想怀孕产子?
不怕胎儿被绦虫吃掉吗?
我看着手里的博山炉,想着她这总是不太合适的时机。
心头瞬间闪过什么,看着曲曼的小腹:“你怀孕了?”
“是!”曲曼眼中尽是得意,朝我轻笑:“三个月前,绦虫开始失控,我求黄生帮我找朴赞,他怕我再不受控制,所以一直假装联系不上朴赞,让我先忍忍。”
“我找了一个小妹妹,帮他口,取了精。本以为我怀孕了,他看在孩子的份上,会帮我。”
“没想到,他居然已经有三个孩子了,根本不在意这个,连那个给我下蛊的降头师都不愿意帮我。”
“这次如果不解决掉你重塑的那只金蟾,我整个人都会被绦虫寄生,就像那些被寄生的猪一样!”
曲曼双眼已经完全被绦虫遮住,嘴却勾着笑:“现在不是流行女性互助吗?你也是女的,你帮我?”
“到时我教你几招,保证稳稳的拿捏住那个叫柳长眠的心,让他死心塌地的爱上你。”
“有我和黄太太联手,又有这个孩子,黄生的一切,都在我们掌控中,到时你要什么就有什么,何必呆在这小破庙里。”
她就是太自信了。
总认为一切都在她算计中。
可她寄生着猪肉绦虫,又怀着孕,就是一只人形的五趾猪。
我想拒绝,可她却猛的掐住我手腕:“如果你不答应,我会报警,把你和荆楚豪做的那些事,还有黄太太的失踪全推你头上。”
“你说,那些警察信我,还是信你?”
“荆楚豪那两口子,是保你,还是保黄生这个大客户?”
我呵笑了一声:“好啊!”
她来得时机,太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