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个眼神,立即有力气很大的宫女压制住贵妃,将她按回马车。
随着号角吹响,乌古斯的队伍出发了。
皇后亲自送贵妃出城,看着马车越行越远,她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
小公主不用去和亲了,每日都很开心,但皇宫里没什么好玩的,大多数时候她都去太后宫中玩耍。
好一阵子没见到六皇子,朝云这天在太后宫中陪伴小公主,见到六皇子赵枢衡,他有些低沉。
“怎么了六殿下?你妹妹不用去和亲,你不高兴吗?”
赵枢衡直接问她:“朝云,这又是你的手笔吗?”
朝云反问:“殿下是说和亲的事?殿下瞎说什么呢?那日贵妃落水,我都没进宫,跟我有什么关系?”
赵枢衡自己并想不明白,只是觉得兄弟之间已经反目成仇,再也无回头之路了。
他说:“我只是怀念之前兄友弟恭的日子,难道事情只能这样发展下去了吗?”
朝云小声道:“六殿下,你不要自作多情了,太子和二皇子之间,怎么可能兄友弟恭,皇位之争,向来如此。”
要怪只能怪你那个拎不清的爹。
——
二皇子因为在朝堂上胡闹,被皇上拘禁在府中不得外出,连自己母亲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他成日在府中酗酒,殴打下人和妾室,他那群姬妾瑟瑟发抖抱在一起,都说还不如像秦氏那样跟着乌国使臣去北境呢。
许是年岁大了,二皇子一下子气病了,皇上关怀地派太医过去照看。
贵妃离京半月后,二皇子的病也好些了,皇上解了他的禁闭,许他外出游玩,为了防止他意志消沉,还有意将工部交给他打理。
皇后气得摔东西,没想到贵妃那个贱人被送走之后,二皇子依然能得到皇上的眷顾。
太子又喝起了闷酒,朝云劝他:“殿下不必忧心,以二皇子的个性,他一定会闯祸的,到时候也方便我们。”
不多久,朝云的话就应验了。
一日在金陵城一座酒楼里,二皇子一身常服坐在雅间里借酒消愁,听到隔壁有人嘻嘻哈哈地议论。
“都说乌敕勒汗国的这位大汗是天纵英豪,到底是个蛮夷未开化的,千里迢迢跑到咱们这,不娶金枝玉叶的公主,倒娶了个半老徐娘嫁过人、生过孩子的。”
“你说他图个啥呢?”
“图啥?你不知道贵妃娘娘美貌?那嫁过人的半老徐娘,风韵犹存,又是一番滋味,哈哈哈哈哈!”
二皇子听到这里,已经忍无可忍了,只听那边又说道:
“咱们这位二皇子这下也没白干,鞍前马后地伺候大汗,给自己伺候个爹出来,以后说不定每年还要给乌国上贡孝敬爹娘呢。”
“哎这话不敢说不敢说。”
“怕什么?咱们在这里说说当个笑话听听而已。”
哗啦一声,隔壁传来桌子被掀翻的声音,碗盏稀里哗啦碎一地。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砰的一声,门被踹开,几个侍卫冲进来,将那几个说笑之人捉住。
二皇子脸色如夜叉一般走进来,“将他们这些人的舌头给我割下来。”
“啊!”那群人吓破了胆子,跪地求饶,也都无济于事。
二皇子的狠辣,今天是让他们亲身体验到了。
事情传到朝堂上去,虽说是这些人以下犯上,但二皇子手段如此阴狠,还是让朝臣们后背发凉。
若是这位继承了皇位,那么以后他们都得在刀尖上讨生活了。
“皇上,二皇子行事如此残暴,引得城中百姓非议,皇上您不能不管。”
老皇帝也很头疼,他对老二有愧疚,但刚给他放出来,就惹事。
思虑再三,皇上命二皇子远赴蜀地监督治水,也好远离舆论纷争。
——
事情尘埃落定,朝云上门拜访段夫人,赫然发现段小公子这阵子病病好好的,活脱脱瘦掉半个自己,看起来有几分俊俏的模样,就是皮肉有些松。
段夫人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忧愁。
“再这样瘦下去,可不行啊。”她说。
朝云说:“小公子是心病,可给他说亲了?”
段夫人发愁道:“说了不少了,都不愿意。”
“我这有一个亲事,您看看段小公子跟小公主如何?”
段夫人就等着这句话呢,立马笑脸将朝云迎进内室。
“江姑娘,本该尊称您一声大人,但在这私房里我就不跟你客气了,若是能让我家这个小子与公主结成连理,治好他这个病,您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朝云笑哈哈,“夫人客气了,我可以请求太子做这个媒人,但还要先看看小公主的意思。”
段夫人将朝云送出门,期待她带来好消息。
朝云来到小公主的宫殿,跟她说,为了防止她父皇再让她去和亲,得赶紧找个好男人嫁了,让她考虑一下人选。
小公主考虑了一天一夜,告诉朝云:“那就段知川吧。”
这下朝云连嘴皮子都省了。
“为什么选他?”
“除了父皇和六哥,他是对我最好的人了。”
原来小公主什么都懂,知道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
“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等我成亲后,天天让段知川给我做好吃的,我就天天看故事书就好了。”
真幸福!
朝云便催促太子向皇上提公主和段小公子的婚事,皇上考虑了几天,问过小公主、太后和皇后的意思,她们都赞同。
“既然这样,那朕就为眠眠和段家小儿赐婚。”
赐婚圣旨下来,段小公子很快又能吃能喝了。
朝云都觉得似乎太顺利了。
一定是小公主前世积德,今生才过得顺遂。希望在段小公子的照顾下,公主的身体能越来越好。
宫里开始欢天喜地准备小公主的婚礼,一扫之前的低沉气息。皇宫里慢慢遗忘郑贵妃,仿佛她从未来过这里。
因为郑贵妃是与皇上闹翻后被送去和亲的,郑家也一下子从京城权贵中跌落下来,郑婉儿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她姑姑和亲那阵子,她一点面不敢露,生怕江朝云提议让她当陪嫁。
但朝云从未将她放在眼里,她趁着这阵子空闲,正好打理家中的胭脂产业链。
过了年开了春,朝云的桃夭胭脂楼已经在大虞各个繁华的城市落地生根。
从西域到内地的商道上,每隔一段时间就有车马运送大批香料过来;从大理国到全国各地的商道上,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运送出去一批胭脂。
同行们绞尽脑汁,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桃夭家的胭脂路上运送那么久,都不会坏。
在他们费力研究这些新胭脂、口脂、能让人白几个度的“无暇雪”的时候,并无人注意,随同胭脂及原料一起运送的,还有其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