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脸上老泪纵横,“眠眠,别说了,父皇不会让你去和亲的。”
小公主偷笑,朝云姐姐教她的话果然有用。
老皇帝犯了难,自己的女儿舍不得,贵妃又不忍心。他一想到贵妃那哭得梨花带雨的脸,就说不出和亲的话来。
他这个皇帝,做得可真憋屈。
皇后宫中,她正清点东西,问宫女:
“各处的东西都送去了吗?”
“都送去了。”
皇上神情倦怠地走进来,皇后忙扶他坐下,命人泡茶来。
“皇上,最近可是为和亲的事忧怀?看您这阵子吃不好睡不好,人都憔悴了许多,臣妾真心疼。”
她双手奉上一杯稍显红色的茶水,里面漂浮着类似人参的东西。
皇上喝了一口,觉得着实不错,问:“这是什么茶?”
“回皇上,这是乌古斯大汗献上来的金甲地精,说是十分滋补,延年益寿的好东西。”
皇上喝了一杯,觉得身体确实舒服不少,又要了一杯。
皇后见皇上喝得开心,脸上也愉悦不少,“皇上若是喜欢,臣妾这边多备一些,让议政殿服侍的人也都常备着。皇上可还有什么想要吃的?”
见皇后对自己如此无微不至,皇上心里有些感动,这些年对皇后也太忽视了些。
对比之下,这些日子贵妃竟一点不能为他着想。
“皇后啊,你是很贤惠的,这些年宫中多劳你费心。”
皇后脸颊竟然有些发红,“皇上这么见外做什么?这些都是臣妾该做的。”
晚上,皇上还是放心不下贵妃,在皇后这边用完晚饭后,又去了贵妃那里。
贵妃已经大好了,她原本有些微胖,如今稍微瘦了一点,显得更加年轻貌美了。
皇上过来的时候,她正在对镜梳头,面前摆着一排的美肤用品。
“皇上过来了?”贵妃笑着站起来迎接皇上,脸上都是对自己外貌的自信。
“贵妃大好了,朕也安心许多。”
说话间宫女端上来一碗补品,贵妃忙接过来饮下。
皇上一眼看到那是自己白天刚喝过的金甲地精,想到是乌古斯进献的,他就十分不爽。
“这茶好喝吗?”
“这个茶确实有用,臣妾都觉得皮肤都比先前细嫩了许多。”
贵妃抱着皇上的胳膊撒娇,“皇上,臣妾落水之时还以为再也见不到皇上了呢。”
皇上幽幽地问:“所以当时抱着乌古斯的胳膊不肯撒手?”
贵妃立即变了脸色:“皇上误会臣妾了,当时臣妾是把乌古斯当成皇上您了,所以才紧紧抱着不撒手呢。”
“当成朕?你掉进水里难道眼睛也花了?朕和乌古斯相差那么多,你也能认错?莫非也喝了什么迷药?”
贵妃只得跪下来,“皇上,您怎么这么凶啊?臣妾当时都要淹死了,恨不能再陪伴在皇上身边,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来,您还这么责备臣妾。”
皇上此时压抑许久的怒气忍不住了,“你知不知道,你那日几乎被乌古斯看遍、摸遍了身子,稍有些忠贞之心的女子早就悬梁自尽了,而你竟然还喝着那登徒子送来的补品,在朕面前夸赞那补品有效。”
贵妃脸色霎时变白,看着那补药,解释道:“皇上误会了,这些都是乾德送来的,臣妾才不会要乌古斯那个人送来的东西,臣妾恨不得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呢。”
皇上说:“那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
这些贵妃一时无语,嗷呜一声坐在地上哭起来。
“皇上是要逼死臣妾吗?臣妾不如当时就淹死算了!”
“哼!你捡回一条命,是上天厚待我女儿眠眠,如今你就替她和亲去吧,也满足你的心愿。”
贵妃惊吓得忘记了哭,泪珠子还挂在腮帮子上。
“皇上,你说什么气话呢?臣妾不能去那边,北境多么苦寒!”
“你在皇宫里受了这么多年的供养,身强体壮的,比眠眠更适合嫁过去和亲。”
“可是皇上置乾德于何地啊?他母亲被送去和亲,让他以后如何能抬得起头?如何能——”
“能什么?他有什么非分之想?”
贵妃不敢言语了,转而又说道:
“皇上,我可是你的女人啊,你怎么能把自己的女人拱手于人呢?”
“朕为了天下百姓,女儿都能牺牲,一个妃子如何不能?”
贵妃如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水,身子和心比那日掉入湖中还要冰冷。
这些年皇上与她恩爱之情,顷刻之间就化为了泡影。
皇上当晚就拟了旨意,送郑贵妃去和亲。
这下朝堂上大部分官员也十分满意,这样不洁的女子送去和亲,也顾全了皇家颜面,说出去,也不丢大虞的脸。
皇后得知消息,立即张罗起来,联系上乌国的官员,给郑贵妃备嫁。
乌古斯也十分爽快,特地进献大量北境珍贵的金甲地精,感谢大虞皇帝的赏赐。
“以后我与大虞皇帝就是好兄弟,哈哈哈哈!”
不出数日,乌古斯就要起程回乌敕勒汗国,贵妃被送上马车,一同随行。
她自那日后再也没见到过皇上,皇上也曾有想见她的时候,但面对臣民的要求,他还是忍住了。
朝云奉太子之命,来给贵妃送行。
马车上贵妃已经哭干了眼泪,失去了鲜活的颜色。
朝云看着她笑了一笑,又笑了一笑。
“贱婢,你笑什么?本宫就算是嫁去和亲,也是乌国的王后,不容你放肆!”
郑贵妃到如今地步还如此气盛,真是令朝云佩服,这种虎落平阳不容犬欺的精神,值得她学习。
“当初你强迫我二姐嫁给你那禽兽儿子,如今你也被迫嫁给北境蛮夷,真是天道有轮回。”
贵妃死死地瞪着她,“本宫着了你们的计。”
朝云温柔地说:“这还只是开始呢,你那个禽兽儿子,也要得到应有的报应。”
贵妃抓起狂来,“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