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禹不得不承认——纵欲过度的确不行。
至少今早的闹钟彻底失效了，此刻浑身疲惫得厉害，副作用这才姗姗来迟。
难道昨天下午的精神，只是回光返照吗...
他睁着眼想了一会儿，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厨房里传来轻快的谈笑声，夏禹微微一怔。
两个姑娘都在厨房，正一起准备早餐。
“哥你再不醒，我都准备让顾雪姐去喊你了。”谢夭夭注意到夏禹走过来，有些无奈地说道。
“给我放那边，我来叫他起床！”
这个声音...
夏禹看向手机——柳熙然的声音正从里面传来。
“大清早就煲电话粥？”夏禹挑眉。
“哎呀，这不是昨晚和清浅散步回来太晚了嘛，正好早上补一个。我待会儿还有课呢。”柳熙然在电话那头解释。
“清浅呢？”夏禹还是比较关心另一位“伤员”。
“嗯？”
唐清浅淡淡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俩上午都有课，不过下午公休，能歇一会儿。”柳熙然接着说，“所以我们也在吃早饭呢。”
“吃的什么？”顾雪问道，听上去这通电话才刚开始不久。
“买的早饭，包子油条这些。”柳熙然喝了口豆浆，瞥向一旁正慢条斯理撕着油条的唐清浅。
“熙然姐，昨天可真是把哥给累坏了。”谢夭夭可爱地叹了口气，往蒸锅里添着水，“他昨天看起来好疲惫的样子...”
“咳咳。”柳熙然清了清嗓子，偷偷瞟了一眼唐清浅，“下次注意，下次注意。”
“主要是柳熙然的问题，她精力过于旺盛。”唐清浅语气平淡地接话，“和我没什么关系。”
柳熙然顿时瞪圆了眼——这怎么能怪她？！
还有没有天理了？道德在哪里？底线在哪里？
“你该不会觉得...这是件值得骄傲的事吧？”柳熙然咬着牙，压低声音反问。
唐清浅被噎得一时没接上话。
眼看电话那头的两人又要斗起嘴来，顾雪适时地柔声打断：“说起来...夏禹确实提过，清浅姐你打算开始锻炼，是为什么呀？”
电话那头的唐清浅沉默了一瞬，似乎在思考怎么回答。
然而，柳熙然却没给她这个机会。
“还能为什么？”柳熙然的声音立刻扬了起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揭短”快意，“当然是某人发现自己‘体弱多病’，连去个洗手间都要打电话摇人，深受刺激，立志要发愤图强，争取早日摆脱‘生活不能自理’的标签呗！”
“柳、熙、然。”唐清浅一字一顿的声音传来，冷静里压着一丝危险的意味。
“难道不是吗？”柳熙然才不怕，反而笑嘻嘻地继续，“昨天是谁说的来着？‘跟着你锻炼’？哎呀呀，唐大小姐也有求到我的时候呀？放心，本教练一定给你制定一套科学、有效、让你终身难忘的训练计划！”
谢夭夭在淮州这边听着，忍不住掩嘴笑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顾雪也莞尔，轻轻摇了摇头。
夏禹揉了揉还有些发沉的额角，走到谢夭夭旁边，接过她手里的水壶，给灶上的小锅添水，准备煮几个白水蛋。
还行，俩姑娘说的都比较收敛，很明显是不准备“污染”淮州这边，至于江城..
下个周到了江城再看吧。
“科学有效就不必了，”唐清浅的声音重新响起，已经恢复了惯常的平淡，仿佛刚才那点气恼只是错觉，“你只需要提供你日常基础训练的项目和大致强度作为参考。具体计划，我会根据自身情况调整。”
“啧啧，嘴硬。”柳熙然评价，随即又兴致勃勃，“那你什么时候开始？从今天下午公休？我可以勉为其难陪练哦，亲自示范，包教包会！”
“不必。”唐清浅拒绝得干脆利落，“你保持距离，就是最大的帮助。我会从基础的慢跑和拉伸开始。”
“慢跑？就你这体力，跑八百米不得歇三次？”
“总比某些人头脑简单，只会用蛮力强。”
“我这是健康活力！是天赋异禀！”
眼看新一轮斗嘴又要开始，夏禹清了清嗓子，对着手机说道：“行了，你俩赶紧吃早饭，一会儿不是还有课？清浅，量力而行，别一开始太猛。熙然你也少嘚瑟。”
“知道啦——”柳熙然拉长了调子，带着点被偏帮了的小小不满，但语气还是乖顺的，“那我们先吃啦，你们也快吃吧。夭夭，顾雪，看好某只蔫茄子。”
“你才是蔫茄子。”夏禹没好气。
“略略略。”柳熙然在挂断前，留下了清晰的“挑衅”尾音。
电话挂断，厨房里瞬间安静了不少，只剩下灶上小锅水将沸未沸的细微声响。
“感觉每次和熙然姐、清浅姐打电话，都像在看情景喜剧。”谢夭夭一边从冰箱里拿小菜，一边笑着说。
“是热闹。”顾雪微笑着纠正，“她们俩在一起，总是很有生气。”
她顿了顿，看向正在剥鸡蛋的夏禹：“不过，也确实很耗神，对吧？”
夏禹手一顿，无奈地笑了笑，将剥好的光滑白嫩的鸡蛋放在小碟子里，推到顾雪手边：“吃你的鸡蛋。”
顾雪抿唇一笑，不再多说，接过鸡蛋，小口吃起来。
早饭本就简单，但几个人坚持早起，为的也就是能在餐桌上偷得片刻闲聊的时光，算是要命的晨间通勤中一处小小的喘息。
谢夭夭最先喝完牛奶，走去次卧套上校服外套。顾雪则搭了把手，帮忙将剩下的小菜重新封好放回冰箱。夏禹利落地将碗筷收进水池——洗碗是来不及了，时间紧迫。
夏禹擦着手从厨房出来时，顾雪和谢夭夭已经穿戴整齐，正站在玄关处望着他。
“我套个外套就好。”夏禹说着，拿起搭在椅背上的校服，“还是两辆车？”
“中午...要不要去夭夭学校附近吃？”顾雪眨眨眼，看向谢夭夭提议道。
“好呀！”谢夭夭笑得眉眼弯弯，随即转向夏禹，“哥，今早我坐你后面，行不行？”
“可以是可以...”夏禹看着小姑娘，眼里带着笑意，“就是你这小个子，上下车会不会有点费劲？”
谢夭夭立刻撇嘴，转头看向顾雪，拖长了声音：“顾——雪——姐——”
“行了，你少逗夭夭。”顾雪无奈地摇头，唇边却漾开笑意，“清浅姐和熙然姐那边刚消停，又轮到你们俩了？我看我这一天到晚，净当裁判了。”
三人说笑着下楼，将两辆车推了出来。夏禹刚跨上摩托车，就见谢夭夭利落地轻巧一跳，稳稳当当地侧身坐到了后座上，动作流畅得很。
“夭夭的平衡感真好。”顾雪在一旁看着，轻声赞叹。
“是啊，”夏禹含笑看向正在戴头盔的顾雪，“可比某些人强多了。我记得某人第一次坐我电动车的时候，可是歪歪扭扭晃了好几下呢。”
顾雪正扣着头盔搭扣，闻言动作一顿，俏脸微红，隔着面罩嗔了他一眼。
“我那时...是故意的好不好？”她在“承认笨拙”和“承认小心思”之间，果断选择了后者。
“太狡猾了。”夏禹低笑。
晨光熹微，清风拂过。摩托车发出沉稳的启动声，电动车也亮起了小小的前灯。两辆车一前一后，载着三个年轻的身影，汇入了清晨的车流之中。
将谢夭夭送到学校门口，小姑娘“啪嗒”一下轻盈地跳下车，动作灵巧得像只小蝴蝶。
“那我走啦！”谢夭夭转身看着车上的两人，眼睛弯成了月牙。
校门口正是人潮涌动的时候，送孩子的家长、独自上学的学生，喧喧嚷嚷，充满了晨间的生机与忙碌。
“嗯，中午稍微等我们一会儿，我们放学就过来。”顾雪温声叮嘱，“要是饿了，可以先找点零食垫垫肚子。”
“知道啦，顾雪姐！”谢夭夭笑着应道，随即踮起脚尖，在夏禹的脸颊上飞快地印下一个轻柔的吻，“车费哦！”
夏禹摸了摸脸上残留的微温，抬眼看向小姑娘。谢夭夭却已咯咯笑着转向顾雪，在顾雪脸颊上也落下一个吻——这次不用踮脚，因为她骑的是电动车。
“顾雪姐，昨天的车费补上！”
小姑娘挥挥手，背着书包转身汇入了入校的人流。顾雪抬手轻轻碰了碰脸颊，眼底漾开温柔的笑意。
“唉...也不知道这小丫头从哪儿学来的。”顾雪语气里满是纵容，转头看向夏禹，却发现他正望着谢夭夭逐渐远去的背影，有些出神。
“魂都要被勾走啦？”顾雪笑着打趣。
夏禹回过神，一脸正色地看向她：“今天中午，我带你来这边。”
“干嘛？”顾雪眨了眨眼，有些好奇。
“我也要收你的‘车费’。”夏禹说得一本正经。
“流氓...”顾雪风情万种地横了他一眼，唇角却忍不住上扬，“快走啦，真要迟到了。”
夏禹低笑出声，重新拧动油门。摩托车发出轻快的轰鸣，朝着学校的方向驶去。晨风扬起顾雪鬓边的碎发，也吹散了方才那一点暧昧又甜蜜的嗔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