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北野轻笑一声,给她倒了一杯茶水,
“喝点茶,润润嗓子。”
冷穗岁看着阎北野手里还在冒着热气的茶水,不断的抿着唇。
阎北野越是平静,她越是心疼。
“好。”
冷穗岁伸手接过茶盏,指腹碰到阎北野的手,冰凉的触感使得她手猛的抖了一下。
冷穗岁当即拿过茶盏放到一边,担心的捂着阎北野的双手,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别瞒着我,一切都还有我呢。”
热意一点点袭来,阎北野盯着冷穗岁的手,耳边响起她关心的声音。
貌似这安槐的气候也没有这般让人寒冷。
“我无事,”阎北野附身在冷穗岁额头上落下一吻,“你放心。”
越靠近安槐的城楼,马车行驶得越慢,直到彻底停下来。
冷穗岁知道,他们这是到了。
秦思存抬手整理了自己衣领,才弯腰下了马车。
他此番代表阎赤使臣,自然是他出去与安槐的大臣进行交接。
原本这种事并没有什么奇怪,两国之间的事本就不是儿戏。
只是安槐这个国家实在是太特殊,与他们交接的大臣也是女子。
在秦思存下马车一刹那,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安槐国的人都习惯了男子在外蒙着脸,这霎时间多了这么一个“异类”,确实能吸引人的眼球。
而且秦思存的样貌确实不差,至少在阎赤也是排得上号的。
除了当初被称为“阎赤第一美男”的阎慕山外,就是阎闻靖,上官家两兄弟,秦思存也都是上京城受女子青睐的公子哥。
只是如今阎慕山因为冷若琳之事,外加上擂台打输了之后便鲜少见其身影,也不知道他在干些什么。
当然,他们也没有过多的精力去搭理这货,他们自己都要自身难保了。
所以突然面对秦思存这张脸,就连安槐的交接大臣都有了些许的愣神。
秦思存虽然是文官,但并非传统意义上文弱书生的模样,五官大气,线条流畅,眉间尽显英气,身姿挺拔,这不知的也不会想到他是文官。
或许是安槐的女子见惯了男子比他们柔弱的模样,霎时间出现的秦思存还是让她们微微晃眼。
秦思存感受到周围人的目光,微微有些不适的皱起眉头,不过很快又松开。
秦思存整理了一下衣冠,神色严肃而不失庄重,缓缓向前,对着城门值守的将领拱手作揖,
“将军,在下乃阎赤使臣秦思存,此番奉吾国国君之命,携薄礼前来贵国,以表两国交好之意。还望将军通融一二,让我等入城,面见贵国国君。”
安槐的将领是一位身材较为壮硕的女子,皮肤呈古铜色,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而为之,脸上的颜色愣是比脖子的颜色还要深两个度。
或许在她们眼里这般才能震慑人。
在看见秦思存的一瞬间,女子也怔愣的片刻,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秦思存看。
秦思存微微弯腰,半天等不到声音,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直到一旁的小侍卫出声提醒,女子才堪堪回过神来。
“咳!”女子握拳掩口以掩饰尴尬,走上前去在秦思存面前晃悠了两圈,“你便是阎赤使臣?”
秦思存直起腰,面不改色,“是。”
女子轻笑一声,扯着嗓子,“你们阎赤倒是有意思,我们与贵国的摄政王可是十分熟悉,倒也不必再安排一人来面见,他摄政王亲自过来是不是更省事?”
女子话一出,周围便有人忍不住的笑出声。
这嘲讽之意再明显不过。
意思不就是直接让阎北野来刷脸吗,这谁不知道阎北野作为摄政王来当质子已经是史无前例,这论谁脸上都挂不住。
冷穗岁和阎北野就坐在后方的马车内,对于女子的话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
冷穗岁做了一会的心理构建,此时内心倒是没有多大的波动。
她知道此番入安绝对不会太顺利。
至于阎北野.........
冷穗岁瞥了一眼,对方依旧在看着手中的兵书,连眉头都不带动一下。
冷穗岁撇撇嘴,什么叫超绝淡人,这就是。
见阎北野依旧没有下马车露脸的意思,女子更是越发肆无忌惮的梗着脖子大喊,
“摄政王,都是老熟人了,不应该出来打声招呼吗?”
“这不过是一年未见,倒不必如此生疏才是。”
一直低着头看书的阎北野终于抬起头来,冷穗岁立马察觉到,当即撸着袖子就要下马车,
“你别动,我去,我把她头发都给薅秃,免得她张着一张嘴就搁那到处乱喷屎,影响空气的流通。”
阎北野:“........”
“别闹,”阎北野一把将已经起身就要气呼呼往外冲的冷穗岁给抓了回来,“无事,听听也就罢了。”
这些话,他听了整整十年,早已习惯。
冷穗岁吸了吸鼻子,重新坐了回去。
想想外边还有秦思存,就他那张嘴,应该也不是受气的主。
他们也不必此刻上赶着去给他们闹笑话。
果然,秦思存伸手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皮笑肉不笑,
“我们王爷身份尊贵,这种小事倒也不必他亲自出马,自然是交给我们这些做属下的便足够了。”
果然,此话一出女将领脸色当即不好看了。
两国交接,这自然是足够重大之事,秦思存一句“小事”,不过嘲讽安槐国还不足入了他们的眼睛,
“秦大人说得是,”女将领黑着脸,“我们安槐就算是小国,你们当初也不败在了我们手上吗?”
刹那间,火药味顿时弥漫在空气中,双方谁看谁都不顺眼。
虽然跟着一同前往安槐的使者大部分都是阎震安排的人,但面对国家颜面之事,他们还是拎得清轻重的。
秦思存也不着急,抖了抖广袖,“胜败乃兵家常事,没有那条规矩规定将军必须打胜仗。”
“但是.......”秦思存嘴角勾了一下,“山鸡永远都是山鸡,你见过山鸡飞上枝头就变凤凰的吗?”
毕竟就算是当年险胜了阎赤,如今的安槐也还是没有跻身到“大国”的位置,更何况这十年也在不断的休整,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你.........”女将领顿时气到语塞,他们向来不擅言辞,更是说不赢一向毒舌的秦思存。
“这便是你们大国风范,”女将领冷哼一声,很是不屑,“依本将看来,也不过是同我们安都的人夫没有何区别,倒是长了一副长舌头。”
秦思存轻笑一声,也不气恼,“本官不过是对何人说何话,总不能何时都让本官昧着良心说人话吧,这实属有些为难本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