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紫月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直接用袖子拭掉嘴角的血迹。
盯着生气的冷穗岁和受伤的阎北野,得意的大笑,
“这都是你们咎由自取!”
“那夜是你吧,这都是你的报应!”
“那夜”指是是何时,他们都心知肚明。
那晚陈紫月和顾思远都同时受了伤,顾思远至今还在调查此事,可一直都没有结果。
那晚的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方才她还一直在想冷寒煜那蠢货到底是如何得知这件事,如今细细想来这些日子发生的事,
不论是冷寒煜突然纳妾,还是他突然对冷穗岁示好,这一切都再明显不过。
冷穗岁深吸一口气,瞪了一眼“委屈”到不敢说话的阎北野,
“我一会再找你算账。”
说完转过身,一步步靠近陈紫月,
“我现在就特别后悔,那晚我应该把你们这对狗男女绑了,脱光了挂在城墙上,让所有人好好看看你们干的这些浪荡事。”
“这俗话说得一点儿也不假,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心狠,我之前还是太善良了。”
“一次次放过你,你真把我当放马的了是吧。”
一股股寒意不断在全身攀延,陈紫月居然被冷穗岁这冰冷的眼神震慑住,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后退,
“我.......我可是你母亲,你.....你怎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
“母亲?”冷穗岁冷笑一声,“我敢喊,你敢答应吗?”
这次不等陈紫月说话,冷穗岁一个箭步上前,一脚踹在陈紫月膝盖上。
“啊!”
陈紫月扑通一声跪在冷穗岁面前,不给她丝毫挣扎的机会,冷穗岁一把捏住她的下巴,
“啧,”
冷穗岁像在细细打量一件物品一把,捏着她的下巴,摆动着她的脑袋左右观摩,
“这张脸确实精致,确实够好看,也难怪能勾搭上顾思远。”
说着她还用另外一只手摸着自己的脸,“你说说我咋没遗传到你这张脸呢,非要随了冷寒煜。”
站在一旁惊魂未定的冷寒煜:“.........”
他长相自然比不得顾思远,但也不至于不堪吧。
少时心仪他的女子也并不少,奈何他那时被猪油蒙了心,眼里只有陈紫月。
怎么现在到冷穗岁嘴里,他像是长得十分拙劣一般。
提到“脸”,一股十分不祥的预感袭来,陈紫月惊恐的想要挣扎,
“你.....你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
冷穗岁挑了下眉,一把抽出发髻上的发簪,用尖锐的一头在陈紫月的脸上来回比划,
“你说呢,你伤了我家王爷,我不还回来是不是有点太不少人了?”
身后的阎北野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眼里只有冷穗岁一人。
可以说方才冷寒煜要囚禁陈紫月时,她都没有太过波动的情绪。
但此时冷穗岁的簪子在她脸上来回滑动,犹如一条毒蛇,使得她瞳孔猛的放大,胸口开始剧烈起伏,
“你......你敢动我的脸........”
“我为什么不敢?”冷穗岁笑了,“你以为你是谁?我还不敢动你了?”
冷穗岁也不愿再和她说太多废话,手微微用力,尖锐的发簪直直的划入陈紫月的肌肤,鲜红的血当即染红了发簪
“啊!”
脸上的刺痛和心里的恐慌如潮水袭来,陈紫月疯狂的挣扎,想要去挽救自己的脸。
只是没有武功的她哪挣得过冷穗岁,只能感受着发簪在自己脸上留下一道道伤口,
血液更是灼烧着她的肌肤,让她几近疯魔,
“你杀了我,你直接杀了我吧!”
这张脸毁容,简直比直接杀了陈紫月还让她难受。
就连对陈紫月满腔怨恨的冷寒煜此时都不忍心的偏开头。
他是最了解陈紫月的人,陈紫月有多爱护这张脸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当初只是因为一个下人给她盛的沐脸的水烫了一些,那下人的双手就被她命人剁去。
至此国公府的下人在这些事上都十分小心翼翼,生怕被剁手。
“杀了你?”
直到在陈紫月脸上留下四道伤口,冷穗岁才停下手中的动作,松开陈紫月的下巴。
盯着手上被血液沾染的发簪,冷穗岁瞥了她一眼,
“那可不兴,杀人犯法的,我可不想被世人指责说我白眼狼。”
此时陈紫月已经顾不得冷穗岁在说什么了,整个人匍匐在地上,颤抖着双手想要去摸自己的脸,
“我的脸,我的脸.........”
余光偏见不远处有个水池,陈紫月此时就像个疯婆子一般,连滚带爬的靠近水池,
双手撑在水池边上,陈紫月小心再小心的伸出脸,
平静的水面,倒影出一张沾满了血迹,左右脸都被划上一个叉的脸。
当初那张被她小心呵护的容颜此时被毁,
“这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我的脸.......”
陈紫月发了疯似的搅动水面,试图用这种方式掩盖事实。
然而即便水面泛起波光,还是隐约能看见她那张让人惊恐的脸脸庞
冷穗岁他们只是静静的站在不远处看着发疯的陈紫月不为所动。
这都是她的报应,原主的死和她脱不了干系,这都是她应得的。
终究是一口气没有上来,再加上气急攻心,陈紫月再也受不住的晕厥过去。
阎北野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踱步走到冷穗岁身边,将她手中的发簪拿掉丢在地上,再抽出一张绢布给她小心的试手。
“我们回去?”
冷穗岁抿了下唇,“好。”
阎北野身上还有伤,并不适合在外边待太久。
折腾了这么一会,冷寒煜也只感觉身心俱疲。
他本以为见陈紫月这般,他会大仇得报的快感,可真的见陈紫月这般狼狈,他却开心不起来。
“王爷身上有伤,本官就不留王爷王妃了。”
阎北野点了下头,牵着冷穗岁便离开了这里。
坐上马车,暖意瞬间包裹全身,将方才的一切不快全都驱散。
冷穗岁盯着眼前阎北野给她倒的茶水,沉默了一会,依旧头也不抬的问了三个字,
“为什么?”
端着茶水伸到嘴边的手顿了一下,阎北野的睫毛轻轻的颤动了一下,低头抿了一口茶水。
冷穗岁也不等他回答,继续道,
“就凭陈紫月的本事,她伤不了我,更伤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