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李季和宋秋烟在苏州河码头下船,上岸后,两人随便吃了点儿东西,又坐客轮进入上海滩。
傍晚。
法租界。
李季与宋秋烟下了船。
两人十分有默契的下船,各自离开。
一句话也没说,仿佛像陌生人一般。
李季拦了一辆黄包车,直接去华懋饭店。
华懋饭店。
唐婉莹穿着一袭长裙,艳丽动人的脸蛋,涌动着几分惆怅,一双似汪洋大海一般的美眸,闪烁着一丝丝忧愁。
这两天,相川志雄没有露面,不知道在干什么。
当然,唐婉莹对相川志雄的行踪不感兴趣,只要相川志雄不祸害抗日组织,他干什么都行。
让她忧虑的是,上海站站长王天目投敌,短短两三天时间,上海站几个联络点被端,十多名行动人员被抓,甚至,就连她的直属上线千面花,也失去了联系。
她一边替千面花担心,一边又替自己担忧,据他所知,76号从被抓人员口中获知,在76号潜藏着一名军统特工。
李士群已经派人秘密甄别,虽然暂时不会甄别到她头上,但她还是忧心不已,如果她的身份暴露,不管是日本人还是76号,都不会放过她,尤其是相川志雄这个好色残暴的小鬼子。
还有,她和所属联络员,与直属上线失去联系,她这里有关军统的情报,根本送不到千面花手中。
就在唐婉莹忧心忡忡之际。
突然,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唐婉莹顿时心中一紧。
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她只要听到敲门声,一颗心就会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门外响起熟悉的声音:“唐小姐,是我。”
相川志雄!
唐婉莹紧张的心缓缓放松下来,她幽幽舒了一口气,强涌出几分笑容,前去打开房门。
李季闪身从房间进去,一进门,他就抱着唐婉莹的娇躯,狠狠啃了几下。
“相川君……。”唐婉莹心中有些不耐烦,却没有表现出来。
“唐小姐,我去洗个澡,等着我。”李季其实已经很疲惫,但他不想让唐婉莹看出端倪,装着精神状态良好的模样,大笑着进了洗浴间。
他洗了一个澡,披着浴袍走出来。
扫了一眼唐婉莹的表情,装着不经意的样子,问道:“76号这两天都干了些什么?”
“在李主任的指挥下,76号抓到多名军统上海站的人员,其中最大的官是军统上海站副站长兼行动科长陶士勇。”唐婉莹轻声道。
闻言。
李季心中一惊。
陶士勇被抓?
这怎么可能,他可是上海站的中校副站长。
王天目是知道轻重的,他可以出卖一些情报人员给日伪当投名状,但绝对不能出卖军统中高层,除非这是戴老板的命令。
这么一想,倒是大有可能,据他所知,陶士勇虽是中校副站长,但不是戴老板的嫡系,而是郑老二的心腹。
以戴老板的阴狠,趁此机会铲除异己,这种事情他绝对干的出来。
“哦,抓到了军统上海站的副站长?”李季表现出一丝惊讶。
“相川君难道不知情?”唐婉莹声音带着一丝丝惊讶,以相川志雄和南造芸子的关系,他怎么会不知情?
“我这两天应朋友之邀,去办了一件秘密事情。”李季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难道相川君是去对付反日组织?”唐婉莹故意这般问道。
“不,我办的这件秘密事情,与反日组织没有关系。”李季摇头道。
闻言。
唐婉莹暗暗放心许多。
只要相川志雄不是对付反日组织,他干什么都行。
“唐小姐,这件事情不要说出去,如果有人问起,你知道该怎么回答吗!”李季不动声色的道。
“如果有人问起,我会说,这几天我和相川君一直在一起,相濡以沫,共度良宵。”唐婉莹嗔笑道。
“呦西。”
李季满意的点了点头:“用你们支那人的话来说,孺子可教也。”
“相川君的汉语水平越来越厉害了,连如此深奥难懂的词语都能理解透彻。”唐婉莹假意恭维道。
“那是当然。”
李季神情满是自得之色。
唐婉莹美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
旋即,李季揽腰抱起唐婉莹,飞扑到床上,一场大战拉开帷幕。
半小时后。
战斗结束。
李季抱着唐婉莹昏昏沉沉睡过去。
就在他熟睡之际。
76号特务和特高课便衣在法租界满大街抓人。
自从有了王天目这座‘宝库’,特高课和76号这两天就没消停过,不是在抓人,就是在审讯被捕之人。
俗话说,拔出萝卜带出泥。
王天目只交代了一小部分人员。
但这一小部分被捕人员,又把其他人给供了出来,如此反复,整个军统上海站已是人人自危。
一些撤到备用安全屋的情报人员,也没逃脱被捕的命运。
晚上。
法租界。
一条漆黑的小巷子,76号特务把巷子的出口围堵起来,特高课便衣和一部分76号特务在巷中追捕军统特工。
巷子中,一名拄着拐杖的老妇人步履蹒跚,一副老迈的模样。
“老家伙,滚远点儿,别挡着大爷的道。”
一波汉奸从巷中追出去,领头的汉奸骂骂咧咧道。
老妇人战战兢兢的靠在墙边,看着这波汉奸从眼前经过,眼中闪过一抹冷芒。
她是军统上海站少校情报科长吴忆梅,代号千面花。
她被情报科的叛徒出卖,藏身窝点遭到特务们的袭击,为了掩护她逃走,两名兄弟与特务同归于尽。
即便如此,特务也没打算放过她,像狗皮膏药一般,四处搜查她的行踪。
但让特务们想不到的是,她精通易容,可以把自己易容成老妇人,也可以把自己易容成中年妇女。
靠着这门手艺,她屡次躲过特务们的搜捕。
她知道自己现在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成为日伪谍报机关的阶下囚,所以,现阶段她不会与任何人联系,一切以自身安危为重。
说实话,直到现在,她也没想明白,上海站怎么会沦落到这步田地,被日伪特务当丧家之犬一般追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