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白皙的双手很快就被粗糙的砖石磨破了皮,渗出血迹。
道格、金在宇和赫克托也各自找了活干。
道格眼神闪烁,似乎想找些轻省的活,但很快被骑手呵斥,只能老老实实地去搬运那些不算太大但数量众多的石块。
金在宇则默默地用麻袋收集那些零碎的金属片,比如破损的窗框、弯曲的管道、电器外壳碎片等。
赫克托则用撬棍费力地试图撬开一块压在下面的、看起来还算完整的木板。
一时间,废墟上响起了叮叮当当的敲击声、石块滚落的哗啦声、金属摩擦的刺耳声,以及五人沉重的喘息声。
沙漠骑手则如同雕像般立马在旁,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任何一点懈怠的迹象。
偶尔,他们会用马鞭抽打一下地面,或者用长矛指向某个方向,发出简短而严厉的命令。
清理工作单调而艰苦。
他们需要将有用的材料——主要是石块砖块、混凝土块、金属钢筋、铁皮、管道、各种金属零件和木材相对完整的梁柱、木板——从无用的垃圾碎玻璃、破布、塑料、彻底腐朽的木头等中分离出来。
然后,将挑拣出来的材料搬运到指定的空地进行初步分类堆放。
石块沉重,棱角尖锐;金属或锈迹斑斑,或锋利无比;木材则大多潮湿腐朽,或者带着爆炸后的焦痕。每一次弯腰,每一次搬运,都伴随着肌肉的酸痛和精神的麻木。
当空地上的材料堆积到一定程度时,他们还需要将这些材料装上几辆从废墟里找到并勉强修复的独轮手推车,然后费力地推着,沿着被清理出来的简易道路,运回大约一公里外的战争古树附近。
这条路同样不好走,布满了碎石和坑洼。
沉重的手推车压在崎岖的路面上,不堪重负。
推车的人需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勉强保持平衡,缓慢前进。
汗水如同小溪般从他们的额头、脖颈流下,在沾满灰尘的皮肤上冲刷出一道道白痕。
到达战争古树南侧的指定堆放区后,他们将材料倾倒下来,然后又推着空车,麻木地返回废墟,开始下一轮的循环。
这个过程不断持续,中间只有短暂的、在骑手监视下就地啃食粗劣食物和喝水的休息时间。
没有抱怨,没有交流,只有沉重的呼吸和工具与废墟碰撞发出的单调声响。
这将是他们日复一日赎罪的开始。
而战争古树的另一边,其他人的工作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裁缝工作间里,工藤芽衣灵巧的手指在坚韧的布猫皮上飞舞。
她的针法细密而精准,将一块块裁剪好的皮革缝合成一件件防护背心或腿套的雏形。
旁边,妹妹结衣正对着一块相对柔软些的笑狗皮练习基础的缝线,虽然歪歪扭扭,还不时被针扎到手,但她很认真,不时抬头看看姐姐的动作,然后继续埋头苦干。
房间里弥漫着皮革特有的气味。
医疗点,黎清心正专注地用一柄小小的、磨尖的金属片,小心翼翼地刮取黑虫尸体甲壳上的粉末。
她将粉末收集在一个干净的贝壳里,然后放到简易的酒精灯上微微加热,观察其颜色和气味的变化。
另一边,一个被敲开的怪物荷包蛋放在一个陶碗里,蛋黄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如同果冻般的半凝固状态。
黎清心用一根细木棍蘸取了一点蛋黄,滴在旁边一片受伤的叶子上,然后用放大镜仔细观察叶子伤口的变化。
她不时在本子上用只有她自己能看懂的符号和图画记录着什么。
物资统计处,小林健一面前已经堆放了不少刚刚从废墟运回来的杂物。
他一丝不苟地将这些东西分类:
废旧电线一堆,大小不一的齿轮零件一堆,还能用的轴承一堆,破损的锅碗一堆……
他仔细清点着每一样物品的数量,评估其损坏程度和可利用价值,然后在纸上用清晰的字迹记录下来,偶尔还会拿出一段绳子或者一根木棍进行简单的测量。
他的工作区域整洁得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卡娜和她的护卫士兵已经走到了距离战争古树近一公里的边缘地带。
卡娜在一处岩壁前停下,用小锤子敲下一块岩石样本,仔细观察其断口和纹理,然后用铅笔在画板上的地图草稿上标注着什么。
她的护卫,一名沉默寡言的沙漠兵,则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浓雾,精锐弯刀握在手中,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危险。
训练场上,临时在古树下开辟的空地,巴蒂正大声地喊着口号,带领着马库斯进行障碍跑训练。
他们需要快速翻越堆叠的木箱,匍匐钻过低矮的障碍物,再绕着几棵大树跑上几圈。
巴蒂动作标准而有力,轻松地完成示范,然后对着气喘吁吁的队员大声鼓励,偶尔也会毫不留情地指出错误动作。
马库斯凭借着小偷的灵活性,居然表现得相当不错,总能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快速通过障碍。
芬恩则穿梭在各个工作区域之间,脸上挂着销售员特有的、略显虚伪但足够热情的笑容。
他帮着索菲搬运食材,和正在制作陷阱的本巴比划着交流,甚至还凑到小林健一旁边看他记录数据,试图用蹩脚的汉语和鹰语夹杂着与每个人都聊上几句,并将听到的、看到的各种信息,都快速地记在随身携带的小本子上。
厨房区域,索菲正对着一口大铁锅忙碌着。
锅里炖煮着大块的、颜色暗红的笑狗肉,加入了卢建强采集来的一些据说可以去腥提味的草根,以及极少量的盐。
香气算不上诱人,但至少不再是纯粹的腥臊味。
她还在用有限的面粉混合着一些磨碎的植物块茎,尝试制作一种类似烤饼的主食。
她的额头上渗着汗珠,脸上沾着烟灰,但眼神专注而认真。
在隔离的毒物实验室,埃克正戴着简易的布制口罩,小心翼翼地将一些捣碎的有毒植物汁液滴入一个玻璃瓶中,然后加入某种从废弃电池里提取出来的液体,观察着混合后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