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宗昌当然不想与罗刹女单挑。
他又不是真的傻大个,明明优势在我,稳赢的局面,吃饱了撑的去玩什么“一骑讨”。
再者一说了,就那个女人的个头和体格,还有持刀的姿势,一瞅就是练过的,谁敢说稳赢?除非他能主动出击,抓住两个破绽,寻找到其中的漏洞,才有一定的机会胜出。
而且,张宗昌现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战场的厮杀上,眼瞅着白俄雇佣军被打得狼狈不堪,多有死伤,他莫名的感觉到了一阵阵的揪心。
张宗昌在冥冥之中感觉到,这些白俄雇佣军就应该都是他的财产,怎么看着怎么亲切,恨不得全都抓过来揣进夹袋里。
虽然很有些莫名其妙,但是这种感觉却是锥心刺骨,仿佛理所应当。
所以,他才大声命令部下抓活的,能不伤人就不伤人。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这玩意不是想抓活的就能抓活的,即便是猪圈了抓猪那也得费一番力气,何况这都是活生生的人,而且还是有刀有枪的雇佣军骑兵。一不留神,就容易被反杀,那岂不是冤到家了。
所以,这就注定了只要白俄雇佣军还在抵抗,那么杀戮就不会停止。
最后,张宗昌终于回过味来,于是翻身上马,端着mG-42机枪在战场上纵横驰奔,口中用俄语高喊:
“放下武器,俺张宗昌用人格担保,必定受到优待,不捆不绑,高度酒、肥猪肉管够,天气好了还请你们逛窑子!”
同时还时不时的用mG-42机枪扫射两下,掀起地上的尘土,漫天飞舞。又对着一棵榆树打了一个点射,环抱粗的老榆树眨眼之间就如同被锯断了一样,轰然倒下。
可见这玩意的威力是何等的恐怖如斯。
软硬兼施之下,白俄雇佣军纷纷放弃了抵抗。
所谓兵败如山倒,这一轮已经被打得溃不成军,无法组织有效抵抗,若不投降,结局只能是一个“死”字了得。
当然,这也离不开张宗昌精通俄语,具有无障碍沟通的优势。否则真没人敢轻易放下武器。
这边的安德娜本来已经抱定必死的决心,坚决不能放下军刀投降,因为她可不想落得一个满身大汉的结局。而且大概率还是不饱不饿的,属实是恶心人。
就在她想要挥刀发起绝命反击的时候,却听到了有人在用流利的俄语劝降。
转过头看时,却是那个端着神兵利器嘎嘎乱杀的个头不高的男人——没错,在安德娜的眼里,牛高马大的狗肉将军一样是要被归结到个头不高的圈圈里,与三寸丁谷树皮的武大郎享受一个待遇。
但是,别看安德娜年岁不大,今年只有二十二岁,但却已经是久经沙场的人物,与傻白甜完全不搭边。
红口白牙的拍胸脯保证,完全没有信服度。
谁能保证主动投降就能享受优待?
再者一说,别人不知道,反正老毛子本身就从来没有优待俘虏的这一传统,不信的话:
卡廷森林优惠套餐了解下?
最轻的也得是送去西伯利亚挖土豆的干活。
以己度人,安德娜作为没落贵族家庭出身,考虑事情当然要比部下更深远。
所以,安德娜完全不信:
“兀那狂徒,少在这里蒙骗人——来来来,是男人就与本姑娘大战八百回合,看我不杀得你丢盔弃甲,口吐白沫!”
张宗昌在安德娜近前勒马驻足,不得不惊叹这个罗刹女人相貌的惊艳。
对于这种刺头与不安定分子,正常来说应该杀一儆百。
但是,美貌从来都是有些特权的,狗肉将军干不出来辣手摧花的事。
只见张宗昌把mG-42机枪横担在马背上,然后一伸手就把腰间枪套里的那支马牌撸子拔了出来,利索的卸下弹匣,按弹簧倒出子弹,只留下了两颗。
装回弹匣之后在手心上掂量了两下,然后直接就扔给了安德娜,一边比比划划,一边用俄语说道:
“这把枪里有两颗子弹,我让他跟在你身边,若是你们主动投降之后,俺们却对你图谋不轨,你就用一颗子弹把这人直接射杀,再用另一颗子弹自我了断!”
安德娜顺着张宗昌手指的方向,发现他所说的人,就是那个挥舞刺刀大开杀戒的凶汉。
张宗昌继续用俄语说道:
“妹子,不用俺说,你也应该能看得出来,此人乃是我麾下的得力干将,左膀右臂,更是一个头磕在地上的结义兄弟。所以,俺张宗昌犯不上为了蒙骗你们,而白白搭上自己兄弟的身家性命。你自己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安德娜迟疑的点了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但又感觉有些不对劲,却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
那边的褚玉璞看到张宗昌指指点点,还以为是把他介绍给罗刹女人,于是颇有荣焉,努力的挺了挺胸脯,显得自己更威猛一些。
——由此可见,外语这玩意该学还得学。
否则被大哥卖了还帮大哥数钱呢……
安德娜用力握了两下手里的马牌撸子,终于一跺脚,说道:“行,信你一回!”老毛子的本性天然就是慕强的,这个张宗昌手里有如此神兵利器,又十分剽悍勇武,折在这等人物手里也不算丢人。
张宗昌哈哈大笑,“对喽,就该这样!打生打死的完全没必要,指不定往后咱们都是在一口灶上搅马勺呢。跟着俺张宗昌,保管吃香的喝辣的,要啥有啥!”
安德娜没吱声。
这边白俄雇佣军已经被收拢起来,此时囫囵个的还有四百来人,受伤较轻的也被收在一起,该包扎伤口就包扎伤口。至于受重伤的,那就爱莫能助了。
张宗昌看着这些白俄人,乐得合不拢嘴。
算上以后伤愈的,这一波差不多就可以凑出来五百人。然后再想办法使使劲,一个白俄团就诞生了,往后就是靖安军当中的独一号。看谁再敢小瞧俺老张,牛逼大了懂不懂?
而裴尧田那边厢,被靖安军极限解围之后,也没有闲着。
干不过白俄兵,还干不过博克萨哈郡王的叛匪吗?
接着奏乐接着舞,马队给我追起来。
于是,博克萨哈郡王就被一路狂追四十里,终于生擒活拿回来。
这意味着,北线而来的这一路满蒙叛匪,是彻底报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