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江湖人给新兵扎完针,又从药箱里掏出个小瓷瓶,倒出几粒黑色药丸:“用黄酒送服,三天就能好利索,不耽误练刀。”
新兵半信半疑地接过药丸,刚要道谢,却见他突然一个侧翻,躲开了旁边络腮胡大汉扔来的石头。石头 “当” 地砸在墙上,碎成了渣。
“好功夫!” 赵虎看得眼睛直发亮。
江湖人拍了拍身上的灰,咧嘴一笑:“雕虫小技。在下石敢当,以前在少林寺当过火头僧,学过几年拳脚,也懂点医术。”
林缚看着他手法娴熟的样子,突然说:“军屯正好缺个医官,你要是愿意留下,就当咱们的武师兼医官,管吃管住,每月还有月钱。”
石敢当眼睛一亮:“真的?不用劫富济贫,不用躲锦衣卫,还能有安稳日子过?”
“只要你好好干活,” 林缚指着训练场,“这军屯就是你的安稳日子。”
石敢当 “扑通” 一声跪在地上,对着林缚磕了个响头:“谢大人收留!我石敢当别的本事没有,保证把弟兄们教得能打,还保证把他们的伤治好!”
就这样,军屯有了第一个武师。石敢当没让人失望,教起武来有板有眼,比苏文他们更系统。他把少林功夫拆解成简单的招式,比如把 “罗汉拳” 改成 “农夫拳”,出拳时像挥锄头,新兵们一学就会。
“打架就像种地,” 石敢当边示范边说,“出拳要准,就像下种要匀;收拳要快,就像除草要及时。光有力气没用,得巧劲。”
王二柱跟着学了几天,发现自己不仅劈刀更有力,连扛粮食都比以前轻松了。他好奇地问:“石师傅,这武功咋还能帮着干活?”
石敢当笑道:“傻小子,武功练的是筋骨,是气血。筋骨壮了,气血足了,干啥都有劲。就像你家的牛,天天拉犁,越练越壮,要是天天拴着,准得瘦。”
这话在理,理得让老农们都点头。有个老农还特地找到石敢当,让他教教自己儿子,说 “不求能打架,能多扛两袋麦子就行”。
石敢当的医术更是派上了大用场。军屯里难免有人生病受伤,以前只能硬扛,现在他开的药方又便宜又管用。有个新兵练箭时伤了胳膊,肿得像个馒头,石敢当给他敷了草药,第二天就消肿了。
“这比镇上的大夫厉害多了!” 新兵们纷纷赞叹,把石敢当当成了活菩萨。
苏文看着眼红,对林缚说:“大人,我也会点别的本事。我能辨毒,还能酿酒,要不要试试?”
林缚正愁军屯的伤药不够,立刻让他去山里采草药。苏文果然有本事,带着几个新兵,一天就采回了不少清热解毒的草药,还说 “这些泡在酒里,能当伤药,也能当壮胆酒”。
络腮胡大汉见状,也拍着胸脯说:“我会打铁!以前在山寨,兵器都是我修的!”
这下可帮了大忙。军屯的农具和兵器经常损坏,没个好铁匠不行。林缚立刻给他建了个铁匠铺,让他负责修农具、打兵器。络腮胡干劲十足,每天叮叮当当地敲个不停,打出的镰刀比镇上买的还锋利。
军屯里的江湖人越来越多,各有各的本事,把军屯搞得有声有色。赵虎感慨道:“以前觉得江湖人就是打家劫舍的,没想到还有这么多用处。”
“是人就有用处,” 林缚正在看石敢当整理的《军屯强身术》,上面画着各种简单的动作,连老农都能练,“就看你会不会用。就像这地里的草,看着没用,烧成灰能当肥料;这石头,看着碍事,能垒墙,能铺路。”
这天,石敢当正在教新兵们练拳,突然看见一个道士在军屯门口徘徊。那道士穿着破烂的道袍,背着个炼丹炉,手里拿着个罗盘,嘴里念念有词,看着神神叨叨的。
“那是干啥的?” 王二柱好奇地问。
石敢当眯着眼看了看:“不像好人,也不像坏人,像个…… 混饭吃的。”
正说着,道士突然朝着训练场走来,对着林缚拱手:“贫道有礼了。听说这里有能人异士,特来拜访。”
林缚打量着他,见他炼丹炉上黑乎乎的,像是烧过什么东西,问道:“道长有啥本事?会算命?会画符?”
道士神秘地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个小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些黑色粉末。“贫道不只会算命画符,” 他压低声音,“还会炼丹,炼一种…… 能开山裂石的丹。”
林缚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想起后金的骑兵,想起军屯的城墙,突然觉得,这道士或许不只是来混饭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