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蛇的七寸被掐在了李彧手中,眼神里是不可抑制的愤怒。
“你休想。”那嘶嘶的蛇口此刻竟然能吐出人言,蛇身在李彧手中抽搐,好似下一瞬就要咽气。
“幺奂啊幺奂,你还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留你这么些日子,可不是让你在关键时刻反咬我一口的。”他眼里闪烁着疯狂,如今已经别无他法,种子的第一任宿主已经确定是幺奂,它死了,这颗种子也只能死在它体内。
“你敢杀了我吗?”它就算救不出主人,也绝对不会让李彧完全吞噬掉主人的思想。
这枚种子的觉醒需要足够的能量,此刻正疯狂吸收着幺奂的血脉之力,通着周围的能量,也出现了一些震荡。
本来万无一失的计划,被一个蠢货打断,李彧想要加重力道,但理智压抑着他没有动作。
种子的机制,不仅陆尧知道,他知道的更为全面。
如今幺奂一死,最后一颗种子就是白费了,李彧不允许这种失误。
眼下和幺奂融合,绝对不是上上之策,融合过程本就危险,幺奂的身体不一定能承受的住他的精神力,何况他身体内残留的一丝赵歧的思想,下意识护着这条蛇。
畜生果然就是养不熟,为了一条无足轻重的蛇,生生坏了他筹谋这么多年的大业。
陆尧忍耐着身体的痛意,没抢到种子他也不意外,至少没让李彧直接夺走便是好消息,“这番窝里斗真精彩呀。”
洛桑也觉得满戏剧性的,她当初可是见识过幺奂对待赵歧的模样,真的是满心满眼的都是他,眼下也学会了不管不顾,不知道这一番到底是为了自己,还是当真为了赵歧。
毕竟幺奂躯体上的伤痕,加之这些日子被轮番的折磨,她要是没有一个机会,等下去只会是一个死。
如今赵歧的身子,不管思想上到底是谁做主,至少叠加在她身上的伤害是真的。
就连向南都挑剔地朝李彧的方位看了一眼,嘴里冷冷吐出两个字:“蠢货。”
她自视甚高,如今的场面也好,至少她的实力能力压这些人,也不用担心李彧出尔反尔。
如今他们三方各持一枚种子,但陆尧身体内的种子融合度未过半,小刺条将源源不断的能量注入,才勉强维持眼下的状态。
洛桑得到的那枚种子,随着母虫的死亡寄体早就消散,早就没了原先的能力,如今残存的只剩下母虫虫晶对于低等生物的诱惑之力,她来东沙头之前,便将虫晶交给了陆尧。
本来打算用虫晶对种子天生的诱惑,来引诱种子落在陆尧身上,毕竟他的寿命不长,就算出乱子也出不了两年,可没想到李彧手上的鲛珠,对种子有如此致命的吸引。
此举失策了。
陆尧感受着此刻身体内似痛非痛,异常酥麻的精神力,来回灌注着他的经脉,这些年,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如此澎湃的精神力。
向南和李彧,明显如今的李彧更沉不住气,他眼下必须要从东沙头出去。
她并不恋战,如今的她和向南联合,根本不可能将洛桑的命留下,那所有的行动将毫无意义。
东沙头笼罩在一片阴沉之中,外面更是人心惶惶,无知无觉就这么消失的一小队,让整个空间落针可闻。
“长官,这里真的有些邪气,或者说有什么不知道的生物。”
阆扈凌厉的双眸望向那开口的人,“莫要动摇军心,这里的植被本就异常,有点特殊技能也很正常,大家注意戒备。”
他心下已经认定是融合生物干的,毕竟融合生物需要大量能量这件事,在高层军部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能量从哪里来,周围被他们清理出了隔离带,任何生物不得靠近,融合生物需要能量,只能诱惑他带来的这些兵。
阆扈倒是没有胆怯,高风险高收益,这次执行的任务圆满完成,他将得到梦寐以求的权力和实力,如今也只不过是冒险点。
与之不同的是一区陆家。
订婚宴此刻已经进行到了尾声,秦家的小姐其实比陆旬还要大上三岁,整个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御姐的气势。
陆旬心不在焉了一天,秦寰脸上没有丝毫波动,也没有因为未婚夫如此状态而心生不忿。
她早就知道陆旬的事,对他如今的态度倒是见怪不怪。
俩人送走宾客,坐在房间内,秦寰默默拆着头上的发饰和脖颈间名贵的珠宝,这些本来都不是她能拥有的,但眼下她和陆旬的订婚宴,秦家便也给了准备了丰厚的卖身礼。
她并不愤慨,人活着,不能为了尊严连钱都不要,何况她并不是秦家主支的孩子,能有现在的造化,已经是很多人求之不得了。
“你在不开心?”水晶灯折射出的光落在那些珠宝上,泛出耀眼的光辉。
陆旬听到声音,“没有。”他不欲多讲些什么,有些话讲出来就显得自己很可笑。
秦寰也不管她这位新上任的未婚夫到底在想些什么,多余的一嘴不过是身为未婚妻的关怀,也没指望两个陌生人之间能有多少情谊。
十三区的事还在社会热点新闻上随时刊载,他的手不由自主地就点开了智脑上最新推送的新闻—十三区移民安顿问题方针。
除了十三区以外的中星域区域,一一发表了对此次遭难人的同情和安排,更表达了对此次大家风雨同舟、互助互利的伟大壮举。
里面甚至看不到一丝内部消息,整个十三区出来的人,就算接受采访,也没提及过东沙头这块地方的现状,那里像是一个禁区,成了如今闭口不谈之地。
他心里隐隐不安在扩大,不仅是对洛桑的,更是对陆尧的。
他哥是什么样的人他自己清楚,这只是一个订婚宴,就算送礼也不会送上那样一份空间折叠别墅。
价值几何,不可估量。
他不像是在送礼,更像是在跟他告别,给他一个空间别墅,往后无论到哪里都有了一个家。
陆旬的心在颤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