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祁厌老神在在的看着他,勾勾手:“过来。”
予烬走过去蹲在他面前:“殿下,有何吩咐?”
纳兰祁厌摘下他的面具放在一旁:“去干什么去了?”
予烬低着头回答:“去给南宫依依找了点麻烦。”
纳兰祁厌轻轻挑眉,勾起他的下巴凑近:“把她吊树上了?”
予烬点点头,对他知道这么快毫不意外,那条街挨着天香阁最是繁华热闹,就算现在深更半夜,南宫依依嚎的声音那么大,不可能吵不醒他们。
纳兰祁厌垂眸抵着他的额头:“岑予烬,你今天问我的问题,我想明白了。”
距离突然拉近,两人的呼吸交缠,氛围逐渐暧昧。
“想听吗?”
予烬轻轻眨眼,低低嗯了一声。
纳兰祁厌闭上眼睛,把人拉起来坐在身边侧头埋在他肩膀上:“我也说不明白,我没有接触过男女之情,以前也没了解过这些。”
“但我总是会不受控制的想你,就像父王对王后那样,但又不全是那样,我不会像父王一样把你关在眼皮子底下。”
“我想给你自由,可我见不到你又总是想知道你在干什么,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可你在我心里不仅仅是属下,也不仅仅是心腹伙伴。”
“我想与你长相守,想与你永远在一起,想入殓时骨灰都交缠在一起,你说,这是喜欢还是占有?或者着只是依赖?”
予烬轻轻拍着他的背,低缓的嗓音抚平他心中的焦虑:“厌厌,这是喜欢,也是占有和依赖,这三者并不冲突。”
“因为喜欢,所以你会对我产生依赖,心生占有,你不必怀疑自己,这些我都甘之如饴,因为这都是很正常的。”
“没有人说过喜欢一个人是只有付出和放手,或许那是别人心中所想,但只有你表现出来的占有和依赖,才能让我感受到你的喜欢,才能让我满足。”
“所以,你不必焦虑,我足够爱你。”
纳兰祁厌唇瓣似有若无的扫过他的脖颈:“所以,我想的这些都很正常,你不会因此感到害怕逃离,对吗?”
予烬微微低头顺着他的长发:“当然,只要是厌厌给的,我都全盘照收。”
“哪怕是毒药?”
“哪怕是毒药。”
“那能要你命的毒药呢?”
“只要你给,我就收。”
纳兰祁厌勾起唇角,捏住岑予烬的两颊往他嘴里丢了一颗黑漆漆的丹药,一脸严肃的捂住他的嘴:“不许吐,吞下去。”
予烬垂眸看着他,喉间一动药丸就吞了下去,嘴里还有淡淡的甜腥味:“你放血了?”
纳兰祁厌没想到他开口第一句话是问这个:“你就不想知道我给你吃的是什么?”
予烬懒得知道,总归不会让他当场身亡就是了。
抓住纳兰祁厌的手腕翻来覆去的看,这只手没有抓过另一只,果然在他白皙的手腕上看到一道轻微的刀伤,不会留疤又能保证流血量足够。
见他还要开口,予烬淡淡看了他一眼,起身去找药。
纳兰祁厌不知缘由的有些心虚,看着岑予烬的背影默默噤声。
拿了药回来给那截细白的手腕涂好药拿着纱布缠好:“以后要放血激活蛊虫,要好好处理伤口。”
纳兰祁厌点点头,歪头探身去看岑予烬:“你真的不想知道我给你吃了什么吗?”
看着纳兰祁厌满是期待的眼神,予烬顺着他的意思点头:“那圣子殿下给我吃了什么呢?”
纳兰祁厌坐直身子神秘一笑:“不告诉你,亲我一下我才告诉你。”
予烬把药瓶收好放到一边,凑过去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那圣子殿下现在可以为属下解惑了吗?”
纳兰祁厌矜贵的点头:“这叫双生共情蛊,被我种下情蛊,这辈子都不能再生二心,否则,你就等着被蛊虫噬心而亡吧!”
说完,还特意去观察岑予烬的表情,见他一副思考的样子并无害怕之意,悄悄松了口气。
“所以,这蛊是双向的?那殿下岂不是要一辈子绑在我身边了?”
予烬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明显上扬,听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纳兰祁厌点了点头:“生当同衾死则同穴。”
予烬闻言,神色犹豫起来:“那能不能换一个,我死的早。”
纳兰祁厌还以为他要说个什么所以然出来,听到这一句时忍不住笑出声,捧着岑予烬的脸轻轻揉着:“这蛊一旦种下可就拔不出来了,所以你可得活得久些,让我好好享受余生。”
予烬眨巴眨巴眼睛,俯身吻上那张桃色的唇,指尖勾着他腰间银链,银片铃铛一齐晃动。
“殿下,您说过,属下可以要个赏赐。”
纳兰祁厌轻轻喘着气,还没从那个绵长的吻回过神:“嗯?”
那张始终神色淡然的脸仿佛染上瑰丽的色彩,笑的像蛊惑人心的妖:“那属下求个以下犯上的特权,可以吗?”
纳兰祁厌直勾勾看着他,迷失在美色中无法自拔,压根听不进去他在说什么,等他说完就一个劲的点头。
予烬笑的更温柔了,虔诚的吻落在他的眉心,说出的话却有些放肆:“殿下,夜还长,您可得坚持住了。”
……
帐幔晃动,烛火跳跃。
窗户开着缝,清风悄然踏至,将殿内泄出的微弱声音裹挟,回荡在墙上交织的影子中。
“出去……你给我出去……”
“殿下,贵为圣子,怎可出尔反尔,最后一次,乖厌厌,再坚持一下。”
……
纳兰祁厌醒的时候眼睛酸涩的跟熬了八个通宵一样,指节敲了敲床头,一道身影停在床边掀开帐幔:“殿下,您醒了?”
看着岑予烬神采奕奕精神头十足的样子,纳兰祁厌突然觉得心里涌出一股无名火,先喝了点水润润喉咙恢复点力气。
随后抓住他伸过来的手一口咬下去,直到嘴里多了点铁锈味才松口,心里总算好受了些。
自己躺在床上动一下都难受,他倒好,跑这跑那啥事没有,不咬一口解解气他就不叫纳兰祁厌!
予烬收回手盯着他的唇看了一会:“还在生气?这护袖缠的有点紧是不是咬着不舒服?要不我解了再重新咬一次解解气?”
一边说着,一边就动手解护袖,纳兰祁厌按住他的手转过头:“饿了,想吃甜的。”
予烬笑着亲亲他的唇角,去厨房拿出温着的呈记坊的甜粥糕点端到他面前:“还温着,快尝尝。”
纳兰祁厌愣愣的看着他手里的甜粥:“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
予烬见他不动,把糕点放到一边拿勺子舀起粥送到他嘴边:“殿下喜甜不难猜,每次路过天香阁都会盯着呈记坊看一会,我去问了店家有哪些口味。”
“再联想到殿下总喜欢让厨房做点甜粥,去问了厨房您的喜好,也不难猜。”
纳兰祁厌听着他的话,很快一碗粥见了底:“都是你去问的?”
予烬点了点头,把空碗放到一边:“怎么了?”
纳兰祁厌脑海中想象到岑予烬冷着一张脸拿着纸笔一点点写字问话心里既好笑又心酸,余味又觉得甜滋滋的。
弯腰低头抱住他的肩膀,:“从来不会有人特意为了我的喜好奔走,月梨也从来不知道我喜欢吃呈记坊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