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烬怕他不舒服,挺直脊背半跪在地维持在一个让他抱着不费力的姿势,笑着亲亲他的脸颊:“所以我来了。”
纳兰祁厌轻轻嗯了一声,门外传来月梨的声音:“殿下,您醒了吗?”
予烬给纳兰祁厌盖好被子,起身走向门口开出一条缝看着月梨,眼神询问。
月梨只能看见傀的半张侧脸,欠身回答:“大人,煌瑾殿已经清扫干净,婢想问殿下何时通知其余王子公主?”
“明日。”
予烬丢下这一句关上门隔绝月梨往里面瞟的视线,走向纳兰祁厌蹲在他面前:“明日再开堂,证据我已经收集完整,殿下今天先好好休息。”
纳兰祁厌别扭的点点头:“通知南宫依依了吗?”
予烬拉着他的手摩挲着匀称的指骨:“通知了,不过她们还在查昨天是谁把捉弄了她们。”
纳兰祁厌笑出声,捂着肚子靠在他身上:“那她们查到了吗?”
予烬揽住他笑的发颤的肩膀:“未曾,听说随影阁也在一起查。”
纳兰祁厌笑够了才侧头蹭了蹭他的脖子:“哦?看来这位长公主殿下很受欢迎啊。”
……
苌佲客栈。
峈阾拿着药膏给南宫依依手腕上的淤青揉着:“殿下,这小贼藏的好生隐蔽,连随影阁都查不出他的身份!”
南宫依依半撑着额头靠在桌子上眼眸微垂:“行事如此乖张放肆,若是没有点手段,怎么可能敢当街戏耍我们?”
峈阾将药膏揉开,拉过她另一只手:“那咱们就这么吃下这个哑巴亏了?要是传回南原,陛下定要动怒。”
南宫依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们在蛊疆惹过的人就那么几位,除了王室的药奴,我想不出来还有谁能让随影阁查不出东西。”
峈阾动作一顿,抬头看向她:“殿下,您的意思是,那可能是圣子殿下派来的人?”
南宫依依淡然点头:“我们坑了他几次,他想报复回来也实属正常,明日的煌瑾殿,怕不是那么容易出来的。”
峈阾将药膏放好:“那可要属下联系好阁主大人接应?”
南宫依依活动着手腕摇头:“三番五次找随影阁帮忙,如雪姐已经被纳兰祁厌怀疑了,要是他告到纳兰言致那去,我们才是真的拖累了如雪姐。”
峈阾有些丧气的低下头:“那难不成我们就真吃了这哑巴亏了?”
南宫依依微微勾唇,笑着揉揉她的头:“怎么会?总能找到机会还回去的。”
……
次日,煌瑾殿。
其余王子公主早已入殿,但迟迟未见该坐在主位上的圣子,交头接耳的小声抱怨着。
“纳兰祁厌莫不是以为他是圣子就能摆架子了?这都什么时辰了,人还没出现!”
纳兰蕲泽站在大殿中央,抱着手臂语气满是不屑嘲讽。
一把细小的暗镖疾速擦着他的脸颊钉在金纹玉柱上,纳兰祁厌懒懒的嗓音逐渐传入殿内:“六弟急什么,我这不是来了吗?”
予烬跟在他身后,路过南宫依依时,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一瞬。
南宫依依脸色一白,瞬间脊背生寒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一步被峈阾扶稳:“公主,怎么了?”
南宫依依轻轻摇头,看向主位上站在纳兰祁厌的鬼面药奴,心里有了别的打算。
“各位,站着多见外,快入座吧。”
纳兰祁厌轻轻抬手,笑的礼貌斯文,拿起茶杯润润嗓:“仔细想想,我有多久没开堂了?五妹,你知道吗?”
纳兰玥暕甩甩头发,扫了一眼在座的其他人:“五年又七个月,大哥,你善良,别人以为你好欺负呢!”
纳兰祁厌赞同的点点头,故作沉吟:“五妹说的有理,那六弟,刚刚你迫不及待的想要开堂,现在,就由你打头阵吧。”
纳兰蕲泽连忙摆手摇头,笑的比哭的还难看:“大哥,我只是随口一说,这种好事还是留给二姐吧。”
纳兰滟腤闻言视线看向他,冷笑一声:“六弟,这种时候就不必推辞了,这些年你的所作所为大哥都看在眼里,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纳兰蕲泽一拍桌子站起身,知道自己逃不过,无论如何都要拉个下水的:“纳兰滟腤!你以为你做的有多干净?他纳兰祁厌今日开堂,你觉得他还会顾及那点血缘关系吗!”
啪啪啪——
纳兰祁厌饶有兴致的鼓掌,双腿交叠身体后倾:“想不到六弟这般沉不住气,按照你这些年虐杀少女,强占美人,因此还让宋府千金郁郁而终,桩桩件件加起来,按照蛊疆律法,斩立决!”
纳兰蕲泽瞬间腿软在地,跪在地上想要爬上阶梯,身前立马插入一柄匕首,不可再进半步:“大哥我错了,我那只是鬼迷心窍一时糊涂,大哥你饶了我这条命吧!”
予烬看着地上哭的眼泪鼻涕糊一脸的人,刀柄敲了敲柱子,外面立马来了侍卫将人拖出去,没过多久就传来一阵惨叫声。
纳兰祁厌丝毫没被这个插曲影响心情,食指敲击着座椅扶手,视线扫过下面的每个人:“下一个,长公主殿下,可有什么想说的?”
南宫依依喝茶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他,没被面纱覆盖的眼睛微弯:“本宫不是蛊疆王室,想必圣子没有裁决本宫的权利。”
一根断箭飞过,面纱被断箭穿过插在柱子上,纳兰祁厌撑着头笑的无害:“长公主殿下不知道吗?只要进了煌瑾殿,只要不是王上,本殿都有处决的权利。”
“哪怕你是南原的长公主,本殿照杀不误。”
南宫依依被这一变故吓得身子都不敢动,余光看着被断箭插在柱子上随风晃动的面纱:“圣子殿下,不知本宫是哪里得罪了您,让您动了杀心。”
纳兰祁厌轻笑一声,语气满是疑惑:“本殿什么时候说过要杀你了?那只不过打个比方,长公主真是开不起玩笑。”
南宫依依心里吊着的气没有放松,转头看向他:“那圣子殿下想要如何?”
纳兰祁厌指尖捏着一颗葡萄在桌上滚来滚去,有些苦恼的皱起眉:“你是女子,更是南原的长公主,不好按照蛊疆的律法为你定罪。”
“可你又接连不断试探本殿的底线,先后派出几波人刺杀本殿,这笔账也不好就这么算了,你们说这可怎么是好呢?”
殿内无人答话,纳兰祁厌看向身后的岑予烬,一张俊脸纠结犹豫:“傀,你说该怎么办?”
在场的其余人纷纷竖起耳朵,一边听一边在心里想之前得罪过纳兰祁厌的地方。
“回殿下,二公主也曾派人暗杀您。”
傀的声音透过面具传出,纳兰滟腤低着头握紧拳头。
纳兰祁厌恍然刚想起来似的一拍桌子:“最近事多,瞧我这记性,真是越来越不好了,既如此,二妹你与长公主殿下皆为女子,就切磋比试一番吧。”
“一伤换一错,不过下手要注意些分寸,可不能让长公主殿下在我蛊疆的地盘丢了性命。”
纳兰滟腤猛的抬头看向主位言笑晏晏的人,眼里再三挣扎只能点头,声音听着颇为咬牙切齿:“是,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