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望着那缕在星符追踪下愈发微弱的暗纹,忽然想起古籍里的记载:上古魔尊被封印前,曾将本命魔气注入十二枚魔令,散落三界。如今暗纹的游走轨迹,正与传说中魔令埋藏的地点一一对应。
“它在清点‘旧部’。”仙尊指尖划过镇魔塔的石壁,那些记载着封印往事的刻痕忽然亮起,“就像农夫翻耕土地前,总要先看看散落的种子还在不在。”
赤瞳兽对着西方低吼,那里是西荒花海最深处,也是暗纹停留最久的地方。阿砚想起画里西荒花海角落那只与药田赤瞳兽相似的兽影,忽然明白了什么:“兽群迁徙时带过去的不只是花草种子,或许还有枚被遗忘的魔令,藏在赤瞳兽的巢穴里。”
孟澈重新拼接星盘,在暗纹最密集的区域画了个圈:“下月十五,月华会穿过西荒的星河花海,那是魔令吸收力量的最佳时机。它在等那时候,借兽群的气息唤醒魔令。”
仙尊望着西荒的方向,眼底没有了从前的凝重。她从药田摘下那株紫中带金的杂交花,花瓣上的尖刺闪着微光:“种子能落地生根,魔令自然也能被花海感化。就像当年那些被魔令摧残的土地,如今都长出了能对抗它的花草。”
阿砚往药篓里装了包新配的药粉,里面混着西荒花海的晨露、北境冰花的冰晶:“它想等主人回归,我们便给它的‘主人’准备份见面礼——让它看看,这千年间,被魔气蹂躏过的土地,早已长成了怎样的模样。”
风掠过药田时,那道暗纹正贴着西荒的光轨缓缓移动。它不知道,赤瞳兽的巢穴里,那枚锈迹斑斑的魔令早已被暖阳草的根须缠绕,草叶上的金光正一点点渗入魔令的纹路,就像当年阿砚亲手埋下的第一颗种子,在无人察觉的角落,悄悄改写着等待的结局。
西荒的风带着花海的甜香,卷着赤瞳兽幼崽的奶音掠过巢穴。暖阳草的根须已在魔令上织成细密的金网,每当晨露滴落,网眼便会泛起一层柔光,将魔令里溢出的丝丝黑气消解成雾,被巢穴外的向阳花吸了去。
孟澈将星盘悬在药田上空,盘面上暗纹游走的速度渐渐慢了,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绊住了脚步。他数着西荒方向的光晕变化,忽然道:“赤瞳兽在往巢穴里叼暖阳草,它们好像知道那东西不对劲。”
阿砚正往暖阳草的根茎上浇特制的灵液,闻言抬头望向西方:“兽类比我们更懂土地的语言。当年魔气过境时,最先察觉危险的是它们;如今魔令想作祟,最先站出来的自然也是它们。”
仙尊将那株紫金杂交花插进玉瓶,花瓣尖刺上的微光忽然连成细线,指向西荒的方向。她指尖在瓶身上敲了三下,那些细线便化作流光钻进地底,顺着土壤里的脉络往花海蔓延:“当年封印魔尊时,西荒的土地曾泣血三日。如今这些花草带着土地的记忆在生长,比任何符咒都懂得如何‘安抚’魔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