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不要……”南宫迟吓得魂飞魄散,身体筛糠般抖动着,牙齿咯咯作响,一股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从裤裆涌出,腥臊味瞬间弥漫开来。
“宫文骅!宫文骅!救我!爷爷!适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饶了我!饶了我吧!!”他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哭喊哀求。
然而,回应他的,是宫文骅从阴影中无声踏出的一步,以及他眼中那比刀锋更冷的、毫无怜悯的寒光。紧接着,宫文骅的拳头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砸在南宫迟毫无防备的腹部!
“呃啊——!” 南宫迟的惨叫声被剧痛堵在喉咙里,变成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体因剧烈的痉挛而弓起,胃里翻江倒海,差点当场呕吐。他的意识在剧痛和恐惧的双重打击下,陷入一片混沌的空白,只有嗡嗡的耳鸣和剧烈的心跳声在颅内疯狂回荡。
等他被腹部的绞痛再次拉回一丝清醒时,他感到冰冷的刀锋轻轻地、如同毒蛇的信子般,贴在了自己手腕的皮肤上!那触感让他浑身汗毛倒竖!
“啊——!!” 南宫迟爆发出撕心裂肺、充满极致恐惧的惨叫!他以为自己的手腕被割开了!他要死了!
他拼命地叫喊。
伴随他叫喊声的是逐渐远去的脚步声,还有地下室沉重的门被关上的声音。
黑暗和死寂如同潮水般瞬间将他淹没。
刚才的惨叫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南宫迟瘫软在冰冷的铁架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被冷汗和失禁的尿液浸透,狼狈不堪。手腕处似乎并无痛感,但刚才那冰冷的触感和死亡的恐惧感是如此真实!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种声音。
滴答……
滴答……
滴答……
是水滴的声音!就在他身边不远处!那声音在绝对寂静的地下室里,被无限放大,清晰得如同死亡的倒计时!南宫迟惊恐地瞪大眼睛,在黑暗中徒劳地搜寻。他猛地想起刚才刀锋划过手腕的感觉!
“血……是我的血……是我在流血……”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他的脑海!他感到手腕处似乎真的开始隐隐作痛,那“滴答”声仿佛就是他生命流逝的声音!
“不!不要!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南宫迟再次崩溃地哭喊起来,声音嘶哑绝望,在封闭的地下室里回荡,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只有那持续不断的、单调而冰冷的“滴答”声,如同跗骨之蛆,一点点啃噬着他仅存的理智,将他拖入无边的恐惧深渊。
他彻底崩溃了,在黑暗和未知的流血恐惧中,等待着未知的审判或死亡。
*
南宫适站在祠堂中央,目光坚定地望向门外,仿佛能穿透重重阻碍,看到那迷雾重重的未来。他知道,将南宫迟送进警局只是第一步的表象,真正的清算已经开始。与江家的较量暗流汹涌,而找回小航和喃喃的征程,更是充满了未知的凶险。但无论前路如何荆棘密布,他都将一往无前,披荆斩棘。
而南宫遥,看着哥哥挺拔决绝、却仿佛背负着整个世界的背影,再想到因自己疏忽而失踪的小航,巨大的自责如同汹涌的潮水,再次将她淹没。祠堂沉重的空气让她感到窒息,她再也支撑不住,身体晃了晃,脚下虚浮。
一双温暖而有力的手及时扶住了她摇晃的肩膀。是宫文骏。
“遥遥……”宫文骏低沉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担忧,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颊和失神的双眼。
“我没事……”南宫遥虚弱地摇头,强撑着站稳,但眼泪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滚落下来,砸在冰冷的地砖上。“都怪我……都怪我……如果我没有留下……如果我看好小航……” 她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痛苦之中,反复咀嚼着自己的过失。
宫文骏看着她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的样子,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忍。他轻轻叹了口气,声音放得更柔,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不是你的错,别太自责。南宫迟处心积虑,防不胜防。适哥已经调动了所有力量,正在全力寻找小航。你现在要做的,是照顾好自己,振作起来。小航那么喜欢你,他那么坚强勇敢,他一定也希望看到他的遥姑姑,是坚强地等着他回来,而不是被自责打倒。”
南宫遥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看着宫文骏沉稳而关切的眼神,那份无言的支撑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巨大的疲惫和悲伤袭来,她再也忍不住,将额头轻轻抵在宫文骏坚实的肩膀上,无声地啜泣起来,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抖。
宫文骏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默默地、坚定地支撑着她,如同最可靠的港湾。他宽厚的手掌轻轻拍着她的背,传递着无声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