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关上,南宫适锐利的目光立刻转向马修,没有任何寒暄,直接切入核心:“怎么说?” 他需要知道马修和教宗谈了什么,以及莱德此行的真正目的。
马修整理了一下思绪,将刚才从教宗那里听到的、关于“时之隙痕”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南宫适。
包括这台古老仪器传说中窥探时空轨迹的能力,以及那令人毛骨悚然、近乎邪恶的启动条件——七位童男七位童女的心头之血,以及那苛刻到极致的、要求绝对纯粹意志的共鸣场。
南宫适听完,饶是他见多识广,掌控着庞大的科技、医药、军事及情报资源,脸上也难以抑制地露出了震撼之色。
他眉头紧锁,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远超现有科技理解的造物……竟然真的存在?需要生命能量和意志力作为钥匙……” 这对于一个崇尚理性、相信科学技术的顶尖精英来说,无疑是巨大的认知冲击。
但这关乎Nancy的安危,任何可能性他都必须严肃对待。“我想看看那台机器,还有所有与之相关的典籍记载。” 他立刻提出要求,他需要第一手的资料来判断其真实性和潜在风险。
马修自己其实也对这传说中的“时之隙痕”充满了好奇,闻言立刻表示赞同:“正好,我也很想见识一下。” 他毫不犹豫地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方多各教宗的电话。
时间稍稍回溯,就在方多各牵着伊莎贝拉的小手,刚刚走出接待室不远,伊莎贝拉却突然停下了脚步,轻轻拉了拉教宗宽大的法衣袖子。
“教宗,”她仰起小脸,那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认真地看着方多各,用稚嫩却笃定的语气说道,“您最近是不是总是睡不好,夜里容易醒?而且还有些咳嗽,话说得多一些,就会觉得有些气喘,气有点接不上来?”
方多各闻言,脚步一顿,脸上瞬间写满了惊讶,他低头看着这个还没他腰高的小女孩:“孩子,你……你怎么会知道?” 这些症状他确实有,只是未曾对外人详细提起。
伊莎贝拉眨了眨眼睛,早就想好了说辞:“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我的曾祖母就让我开始学医啦,我会把脉的。”
她轻轻晃了晃教宗牵着她的手,暗示是通过刚才的接触感知的,但她不想暴露自己更深层的秘密,“前段时间,我的曾祖母中了很厉害的毒,也是我帮她治好的。” 她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方多各更加惊讶了,蹲下身来,平视着伊莎贝拉:“你这么小的年纪,就已经懂得如此高深的医术了?” 他忽然捕捉到她话里的关键信息,“等等,你的曾祖母是……?”
伊莎贝拉挺了挺小胸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就是Y国的女王陛下呀。”
“Y国女王陛下是你的曾祖母?!” 方多各这一次是真正的震惊了,这个消息比她会医术更让他愕然。他立刻理清了其中的关系,“那……那爱德华跟你……?”
“他是我爹地。”伊莎贝拉坦然承认,但随即小脸上露出一丝与她年龄不符的懂事和怅惘,“我知道,爹地他……刚刚才从这里离开。妈咪以前说过,不能让爹地把所有的精力都只放在我们身上,他要回归Y国皇室,因为……Y国的民众更需要他。”
方多各看着眼前这个早慧得让人心疼的孩子,心中百感交集,他轻轻拍了拍伊莎贝拉的手背,叹息道:“你妈咪说得对……你爹地,他确实有他必须承担的责任和使命。” 这或许也是莱德内心挣扎与痛苦的根源之一。
伊莎贝拉趁热打铁,她拉着教宗的手,用恳求的眼神看着他,终于说出了真正的目的:“所以,关于怎么找到妈咪,您可以让我……让我爸爸了解详细的情况吗?找到妈咪,是他的责任,他一定会尽全力的!”
方多各眼神微凝,带着探究看着她,随即失笑,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惊叹和慈爱,“不愧是小机灵鬼的女儿,你比她还要机灵,还要让人意想不到。”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正是马修打来的。方多各接起电话,听了几句,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身边正用期待眼神望着他的伊莎贝拉,沉吟片刻,便对着电话那头答应了。
挂断电话,他重新牵起伊莎贝拉的小手,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神秘而郑重:“走吧,小小的机灵鬼,既然你也要求,而他们想看……我就带你们一起去看看那个‘时之隙痕’。”
他牵着伊莎贝拉,转向了那条通往梵蒂冈档案馆最深层秘密的回廊。
*
在马修的引导下,南宫适也紧随其后,步入了这条通往梵蒂冈档案馆最核心秘密的通道。
很快,他们在一面看似普通的巨大书架前停下。
方多各以特定的顺序触碰了几本厚重的典籍,伴随着一阵几不可闻的机括声,书架缓缓向一侧滑开,露出了后面一扇铭刻着复杂星象与时钟图案的金属大门。
他取出贴身佩戴的古老钥匙,插入锁孔,伴随着一阵沉重的转动声,大门缓缓向内开启。
门后的景象,让即使有所准备的南宫适和马修也瞬间屏住了呼吸。
密室中央,悬浮着那个由无数缓慢自转的、近乎透明的晶柱构成的奇异装置——“时之隙痕”。晶柱内部,仿佛有液态的星沙或能量在缓缓流淌,明灭不定,散发出幽冷而神秘的光芒。它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却仿佛自带一种低沉的、作用于灵魂层面的嗡鸣。
“我的天……”马修喃喃自语,他惯有的痞气被眼前的景象冲击得荡然无存。
南宫适的震惊则更为内敛,但紧锁的眉头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涛汹涌。他快步上前,如同审视最精密的仪器。“能量形态……无法解析。”他低语,这存在挑战着他的认知基石。
伊莎贝拉被教宗牵着手,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台发光的美丽机器。与其他人的震撼不同,她似乎感受到一种奇异的亲和感,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一小步。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时之隙痕”内部原本规律流淌的星沙光芒,突然剧烈闪烁,几根晶柱加速旋转,发出尖锐嗡鸣!密室能量场瞬间紊乱!
“怎么回事?!”方多各脸色一变。
梵蒂冈密室的异常波动几秒后平息。
南宫适立刻将微微蹙眉、按着胸口的伊莎贝拉护在身后。
“它刚才……好像有点‘疼’?”伊莎贝拉天真的话语,却让三个大人感到一股寒意。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而略带急促的声音在密室门口响起:“Isabella!”
莱德去而复返,站在门口,他的目光第一时间锁定了伊莎贝拉,眼神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一丝急切。“过来。”
伊莎贝拉看到莱德,小嘴微张,似乎想说什么,但在莱德深沉的目光注视下,她还是乖巧地“哦”了一声,小跑着回到了莱德身边。
“爹地!”
莱德大手轻轻按在女儿肩膀上,仿佛在无声地宣告所有权,并阻止她可能说出的任何涉及身世秘密的话语。
他不能冒任何风险,让旁人知道伊莎贝拉以及Nancy可能与昴宿星文明有关的秘密。
方多各见状,心中了然,暗自叹息这复杂的关系。他走到一旁布满灰尘的书架,取下一本巨大的金属与皮革典籍,放在石台上。
“这就是部分古老记载。”他对南宫适和马修说道,“可以在此查阅,不得记录。”
南宫适立刻沉浸在对典籍内容的分析中,试图寻找科学逻辑的切入点。马修则更关注时空定位的线索。
莱德没有参与查阅,他只是紧紧带着伊莎贝拉,目光复杂地看着那台刚刚产生异动的“时之隙痕”,又警惕地瞥了一眼南宫适和马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