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细雨如丝,轻柔地洒落在青云山的青石板路上,溅起细碎的水花。陆少游肩头的孩童发出咯咯的笑声,胖乎乎的小手正试图去抓苏清月手中的青铜罗盘。那罗盘指针突然剧烈颤动,铜针尖端泛起淡淡的青芒,在潮湿的空气中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幽光。
“这可奇了。” 苏清月柳眉微蹙,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罗盘上繁复的纹路。三年来,她改良的地动仪从未出过差错,但此刻案上的十二只蟾蜍口中的铜珠竟同时震颤起来,“地磁好像在偏移,而且……” 她忽然抬头望向西北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凝重,“那片沉寂了百年的黑瘴林,似乎有异动。”
灵曦抱着刚睡着的小女儿走近,发间别着的银饰随着脚步轻轻摇曳,发出悦耳的声响。她指尖萦绕的淡金色光晕在触及罗盘时微微波动:“三年前定海神珠归位时,曾引动四海潮汐。或许是海底的龙脉仍在调整,才会有这般异象。” 话虽如此,她垂眸时,睫毛却轻轻颤了颤,仿佛有什么心事。
林墨正将最后一块青石板铺在药庐前的空地上,闻言动作一顿。手中的工具滑落,在石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他望着西北天际那抹若有若无的灰雾,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去年南疆传来消息,黑瘴林边缘的村寨有牲畜莫名躁动,当时只当是寻常兽疫,如今想来,或许并非那么简单。
夜幕降临时,青云山的守山弟子匆匆来报,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慌:“林掌门,南疆蛊族的使者求见,说是…… 说是黑瘴林里爬出了许多通体雪白的怪虫,被咬到的人都会浑身僵硬,如同石雕。”
陆少游闻言,一把将肩头的孩子递给苏清月,腰间的佩剑 “呛啷” 出鞘,寒光凛冽:“又是那些阴邪玩意儿?当年平定神珠之乱时,黑瘴林的蛊王不是承诺过不再干涉江湖事吗?”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和警惕。
灵曦轻轻抚摸着女儿柔软的胎发,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那些并非蛊虫。” 她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是百年前被神珠镇压的地脉阴煞,看来它们已经找到了冲破封印的裂隙。”
夜雨突然变得急促,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观星台的琉璃瓦上,发出密集的声响。林墨望着案上那幅由南疆蛊王亲手绘制的舆图,手指重重落在黑瘴林中心的位置。那里标注着一个诡异的符号,像极了定海神珠上的纹路,却又多出三道扭曲的裂痕,仿佛一张狰狞的笑脸。
“我明日便去南疆。” 林墨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种不容动摇的决心。他伸手按住妻子微凉的手背,“你带着孩子们留在青云山,陆少游和苏清月跟我走。”
灵曦却摇了摇头,她的眼神坚定而执着:“神珠与我血脉相连,阴煞异动我最敏感。” 她从妆匣里取出一枚晶莹剔透的玉佩,玉佩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况且,当年封印地脉的,除了神珠,还有我先祖留下的神女玉佩。” 玉佩接触到烛光的刹那,突然浮现出流动的血丝,如同一条条鲜活的小蛇在其中游走。
第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雨雾,照亮青云山时,一行四人已经踏上了前往南疆的路。小家伙扒着山门的栏杆,挥舞着胖乎乎的小手,奶声奶气地喊着 “爹爹娘亲”。林墨回头望去,只见灵曦眼中闪烁着泪光,却带着温暖的笑容朝他挥手。那一刻,他忽然想起三年前在观星台上说过的话 —— 只要这些人都在,天倾又何妨?可此刻他才明白,正因为他们都在,才更要守住这片天地,不容许任何邪恶势力侵犯。
黑瘴林边缘的村寨一片死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原本应该充满生机的吊脚楼歪斜倾颓,木质的墙壁上布满了蛛网状的青黑色裂痕。一只通体雪白的虫子正从裂缝中缓缓爬出,它的身体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爬行过的地方留下一道冰冷的痕迹。苏清月小心翼翼地用琉璃罩将其罩住,那虫子撞在罩壁上,发出清脆的叮当声,撞碎的虫尸瞬间化作一缕青烟,空气中留下一股刺鼻的硫磺味。
“这东西怕火。” 苏清月一边记录着实验结果,一边分析道,“但繁殖速度惊人,昨夜我们烧掉的虫巢,此刻已经重新填满了半座山坳。”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陆少游一剑劈开挡路的毒藤,腥臭的汁液溅在剑身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他眉头紧锁,警惕地观察着四周:“蛊王的寨子空无一人,地上的血迹还没干透。” 他弯腰捡起一支断裂的骨笛,笛身上刻着的求救信号清晰可见,“他们应该是往黑瘴林深处撤退了。”
灵曦突然停下脚步,她闭着眼睛,神情专注,仿佛在倾听什么。片刻后,她指向一处被藤蔓掩盖的洞口,那里萦绕着淡淡的黑气:“下面有活人的气息,还有…… 神珠的共鸣。”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喜和紧张。
地穴深处传来潺潺的水声,仿佛来自地底的脉搏。林墨点燃火把,火光摇曳中,他们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 数百名蛊族族人蜷缩在天然溶洞里,每个人的手腕上都系着一根红色的丝线,丝线的另一端连接着洞中央那块悬浮的定海神珠碎片。碎片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将那些阴煞毒虫隔绝在外。
蛊王见到灵曦,浑浊的眼睛里顿时泛起泪光。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灵曦按住肩膀。老人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的血沫落在胸前的银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神女…… 阴煞是从神珠裂隙里钻出来的…… 它们怕活人的阳气,却专吸…… 专吸神珠的灵力……”
话音未落,整个溶洞突然剧烈摇晃起来,仿佛地底发生了地震。洞顶的钟乳石纷纷坠落,砸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定海神珠碎片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光芒中浮现出模糊的影像 —— 无数白色虫潮正从地脉深处涌出,像一条白色的河流,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萎,岩石化为齑粉。
“裂隙在扩大。” 林墨将灵曦护在身后,手中的长剑嗡嗡作响,剑身散发出淡淡的金光,“清月,用你的雷火弹炸开岩层,我们必须找到阴煞的源头。”
苏清月迅速从行囊里取出一个精巧的金属盒子,盒子里装满了制作精良的雷火弹。她的手指灵活地操作着,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需要有人引开虫潮,这些东西的听觉异常灵敏。”
陆少游突然吹了声口哨,他的动作敏捷而迅速,翻身跃上一块高耸的岩石:“当年在断魂崖,老子单枪匹马闯过千军万马。” 他拍了拍腰间的箭囊,囊中的箭矢闪烁着幽蓝的光芒,“这点小玩意儿还奈何不了我。” 他的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当第一枚雷火弹在溶洞深处炸开时,林墨突然明白了阴煞为何偏偏在此时破封。地脉震动的频率,竟与三年前他将神珠放入镇妖塔时,灵曦血脉引发的共鸣完全一致。那些阴煞并非找到裂隙,而是被某种力量引导着,循着神珠的气息而来。
灵曦的玉佩突然炸裂开来,碎片溅落在她的手臂上,留下几道细小的血痕。她脸色苍白,却依旧保持着镇定:“是地脉深处的阴眼在召唤它们。” 她指向那片正在扭曲的空间,那里的空气仿佛被撕裂了一般,“神珠碎片在排斥阴煞,却也在滋养它们。”
就在此时,陆少游的惨叫声突然从虫潮深处传来,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和挣扎。林墨心头一紧,挥剑劈开迎面扑来的虫群,金光过处,那些阴煞如同冰雪般消融。他看到陆少游的左腿已经覆盖上一层青黑色的冰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蔓延,情况危急。
“清月!” 林墨大喊一声,声音中带着焦急。
苏清月的动作快如闪电,她迅速掷出一枚通体赤红的丹丸,丹丸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准确地落在陆少游脚下。火焰瞬间腾起,形成一道坚固的火墙,暂时阻挡了虫潮的攻势。她的眼眶通红,却咬牙道:“我研制的火油能暂时压制它们,快走!”
灵曦突然拉住林墨的衣袖,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让我试试。” 她褪去腕间的银镯,露出雪白的手臂,臂上浮现出与神珠相似的纹路,“神女血脉能暂时安抚地脉。”
林墨一把将她拽回来,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和担忧:“你疯了?那样你会被阴煞反噬的!”
“但能为你们争取时间。” 灵曦的笑容突然变得灿烂,像极了当年在观星台上初见时的模样,“记得吗?你说过,只要我们都在,天倾又何妨?” 她的声音轻柔却坚定。
当那道金色的血脉之力注入地脉的瞬间,林墨突然明白了所有事情的真相。那些阴煞并非被神珠镇压的邪祟,而是地脉自身的免疫系统。当年神珠强行安抚地脉,就像在沸腾的汤锅上盖了盖子,如今盖子出现裂痕,积累百年的压力自然会喷涌而出。
他挥剑斩断陆少游腿上的冰晶,同时大喊:“清月,炸掉神珠碎片!”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心。
爆炸声响起的刹那,灵曦身上的金光突然暴涨,将整个地穴照得如同白昼。那些阴煞虫子发出刺耳的嘶鸣,纷纷掉头扑向神珠碎片炸开的光芒,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吸引。林墨趁机抱起虚弱的妻子,陆少游则背着已经力竭的苏清月,四人相互搀扶着冲出了摇摇欲坠的地穴。
当他们再次呼吸到地面的新鲜空气时,晨曦正穿透黑瘴林的迷雾,洒在满目疮痍的土地上。林墨望着怀中脸色苍白的灵曦,突然明白所谓的守护,从来都不是强行压制,而是找到共存的方式。就像中原与南疆的交融,就像武学与医术的互补,就像他与灵曦,既保持着各自的特质,又相互扶持,共同面对一切挑战。
三个月后,青云山的药庐前又热闹了起来。陆少游拄着拐杖,看着苏清月调试新发明的驱虫装置,装置发出嗡嗡的声响,周围的蚊虫纷纷避让。小家伙不知从哪里摸来一只通体雪白的虫子,正举着向众人炫耀,那虫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显得格外奇特。
“那是净化后的地脉灵虫。” 灵曦的气色已经好了许多,她轻声解释道,声音温柔而平和,“清月发现它们能吃掉庄稼里的害虫,蛊王正在南疆推广养殖呢。” 她的眼中闪烁着欣慰的光芒。
林墨正在给新栽的桃树浇水,水珠落在嫩绿的叶子上,折射出七彩的光芒。他望着远处正在教孩子们辨识草药的苏清月,望着在一旁笨拙地模仿、却总把草药弄混的陆少游,望着妻子怀中咿呀学语的小女儿,突然觉得,所谓的江湖,所谓的天下,确实就是眼前这些鲜活的人,这些温暖的笑容。
林墨手中的水壶微微一顿,水珠顺着桃树枝桠滴落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他转头看向灵曦,发现她说话时指尖不自觉地按在小腹上,那细微的动作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你身子还虚,别总站着。” 林墨放下水壶走过去,伸手想扶她坐下,却被灵曦轻轻按住手腕。她掌心的温度比往常高了些,像是揣着一团温吞的炭火。
“刚服了清月新制的凝神丹,好多了。” 灵曦仰头望着桃树,新发的枝条已经能遮蔽半方日头,“只是昨夜梦见地穴深处的金光了,那光芒里好像有心跳声。”
陆少游恰好一瘸一拐地挪过来,闻言猛地顿住拐杖:“嫂子可别吓我,那地穴塌得连块整砖都找不到了。” 他裤管空荡荡的,三个月前被阴煞虫啃噬的伤口虽已愈合,却没能保住整条腿。苏清月发明的机关义肢还在调试,此刻只能靠着桃木拐杖支撑。
苏清月拿着螺丝刀从竹棚里探出头,鼻尖沾着点铜锈:“别听少游胡说,他昨夜还梦见被蛊王追着喂毒虫呢。” 她腰间挂着的铜铃突然叮当作响,那是她根据地脉灵虫的振翅频率制作的预警装置。
众人循着铃声望向山道,只见两个身影正穿过云雾走来。为首的老者身披玄色法衣,手持鎏金权杖,杖头镶嵌的绿宝石在阳光下流转着幽光,正是南疆蛊王。他身后跟着个梳双丫髻的少女,背着个竹篓,篓子里隐约有东西在蠕动。
“灵曦姑娘气色越发好了。” 蛊王的声音带着南疆特有的沙哑,权杖点在地上发出笃笃声,“老夫带了些新培育的灵虫卵,清月丫头说你们这的桃树该驱虫了。”
少女将竹篓放在石桌上,掀开盖布的瞬间,数十只半透明的幼虫爬了出来,它们通体泛着珍珠光泽,爬到桃树叶上便开始啃食藏在叶背的蚜虫,动作迅捷却不伤人畜。
小家伙看得眼睛发亮,伸手想去抓,被苏清月一把拉住:“这些要等成虫才能碰,现在碰了会过敏的。” 她从腰间解下个锦囊递给少女,“这是新制的虫卵孵化器,比上次那个省三成灵力。”
蛊王捋着花白的胡须大笑:“清月丫头这脑子,真是比南疆最毒的蛊还厉害。” 他话锋一转,看向林墨,“昨日收到中原传来的消息,黑石寨余孽在边境聚集,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林墨指尖的水珠突然凝结成冰珠,又在落地前化作雾气。他想起地穴崩塌时,那些阴煞虫子扑向神珠碎片的疯狂模样,心中隐约升起不安。
“神珠碎片...” 灵曦轻声道,指尖在石桌上画着奇怪的纹路,“其实还有一块没找到。” 她的指甲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金光,“那日在地穴,我感觉到它顺着地脉流走了,方向正是黑石寨所在的阴平山。”
陆少游突然咳嗽起来,咳得拐杖都在发抖。苏清月连忙从竹棚里取出个青铜小鼎,鼎中燃烧的艾草发出清苦的香气,他的喘息才渐渐平复。“我去。” 陆少游用拐杖顿了顿地面,“阴平山的地形我熟,当年随师父采过冰莲。”
“我与你同去。” 林墨将水壶挂在桃树枝上,水珠顺着壶嘴滴落,在地面汇成小小的溪流。他望向灵曦,见她点头,便转身回屋取剑。桃木剑悬挂在墙上三个月,剑鞘上的朱砂符咒依旧鲜红,仿佛能劈开前路的迷雾。
三日后,阴平山的雪松林里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林墨的桃木剑与黑衣人手中的骨刃相抵,剑身上的符咒突然亮起,将骨刃震出三道裂纹。黑衣人发出尖锐的嘶鸣,面具下露出密密麻麻的虫眼,竟是被阴煞虫寄生的傀儡。
“这些不是活人。” 陆少游拄着拐杖后退半步,机关义肢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印痕,“他们的经脉里全是虫卵。” 他从怀中摸出个铜哨,吹出尖锐的调子,雪松林深处突然传来振翅声,数百只地脉灵虫从积雪里钻出来,如同白色的潮水涌向傀儡。
苏清月发明的驱虫装置在林墨腰间嗡嗡作响,形成半透明的护罩。她本想留在青云山,却被陆少游以 “没你我分不清毒药和解药” 为由拽来了。此刻她正蹲在雪堆里调试机关,指尖沾着的铜屑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西北方向有灵力波动。” 苏清月突然喊道,手中的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比地穴里的神珠碎片强十倍!”
林墨一剑劈开扑来的傀儡,桃木剑上的朱砂符咒突然渗出鲜血。他想起灵曦临行前的嘱咐 —— 当剑上符咒吸血时,便是神珠碎片在附近。他循着罗盘指引的方向疾奔,雪地上留下串串带血的脚印。
雪松林尽头的冰窟里,半截冰晶柱嵌在岩壁中,里面包裹着颗鸽子蛋大的珠子,光芒透过冰晶在洞顶投射出流动的星河。十几个黑衣人围着冰晶柱跪拜,骨刃插在脚边的雪地里,形成诡异的阵法。
“那是地脉核心。” 陆少游喘着气赶来,机关义肢在冰面上打滑,“传说能吸走方圆百里的灵气,黑石寨想用来培育超级蛊虫。”
林墨的桃木剑突然自动出鞘,剑身在冰窟里划出赤红的弧线。他想起三个月前在药庐前领悟的道理,猛地收剑回鞘。那些扑来的傀儡突然停滞,身上的阴煞虫纷纷坠落,在雪地上化作黑色的脓水。
“共存...” 林墨低声道,掌心按在冰晶柱上,“不是吞噬,是滋养。” 他体内的真气顺着掌心流入冰晶,神珠碎片的光芒突然变得柔和,像春雨般渗入岩壁。
冰窟外传来振翅声,苏清月带着净化后的地脉灵虫赶来。那些雪白的虫子落在傀儡身上,开始啃食残留的虫卵。被寄生的黑衣人渐渐恢复神智,茫然地看着周围的冰雪,仿佛大梦初醒。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冰窟顶端的裂隙时,冰晶柱化作漫天光点,融入阴平山的雪地。林墨望着掌心残留的金光,突然明白灵曦那日梦中的心跳声,或许是这方天地的脉搏。
回程的路上,陆少游的机关义肢已经能灵活行走。苏清月正在给地脉灵虫喂食特制的药丸,那些虫子吃得滚圆,在她掌心打着滚。林墨腰间的铜铃轻轻作响,那是灵曦用头发丝编的平安结,此刻正随着他的步伐晃动。
“听说蛊王要在阴平山建灵虫养殖场。” 苏清月突然笑道,指尖的虫子突然展翅飞起,在阳光下化作道白虹,“以后中原的庄稼再也不用怕虫害了。”
陆少游望着远处青云山的方向,拐杖在雪地上画出个歪歪扭扭的心形:“等我腿好了,就去求亲。” 他的耳尖通红,像被冻住的樱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