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地安门李醒仁真是困倦得不行,他洗过一把脸还是强打精神准备把前去北苑历练的各堂人员的名单整理好,当他坐在办公桌前的的椅子上时,见到上面放着一张手帕大小的纸,纸的质地很是一般在那个裱糊店与书画斋都能买到。只见上面写着‘明晚景明园,玉泉趵突边上与你决斗’落款是一个‘约’字。并在字体的下面用黑墨画了一把吴钩剑,看着字体潦草的就像初学毛笔字的小孩童。
李醒仁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把那张纸,在别人看在是京城第一杀手的催命符压到文件下,该来的还是来了怕也没有用。晚上喝的酒全部顺着毛孔蒸发了,他一点也没有困倦,把前去北苑的各堂人员名单整理好才睡下。
当他醒来时是顾文定前来取前往北苑各堂的名单,他见到李醒仁没有起来并没有打搅他,拿过名单对着睡在外屋的小猴子打了两下屁股,而后拿着纸单让手下送到各堂去了。
他七点钟起来洗漱完毕吃过施丹送上来的早点,随后换上一身休闲的灰色裤挂身上挎着手枪,背上背着苗刀要出门。小猴子何等机灵问:“少爷咱们不是去晓岚别居监工吗,何必带上苗刀。”
李醒仁拿起文件下的约战书让小猴子看完说:“我若是明天早上回不来,你自己去玉泉山把我埋了不要棺木不要对任何人说,而后让小苟子接替我的职位,对于海格格就让她另嫁他人,至于吟霜给她一笔钱。”他交代的后事很平静,小猴子听了哇的一声哭了,上前抱住他的腿说:“少爷咱们联合京城的高手把他灭了。”
李醒仁说:“面对一个冷血杀手刘世流都不是他的对手,而李通大侠没有回来,能胜过杨约的偌大的北方只有温马弼与孓师了。”
小猴子忙说:“那咱们就去找温马弼为你出战吧。”
李醒仁说:“温马弼快二十年为我破例出剑一次已经不会有第二次了,现在只能靠自己了。把你的眼泪憋回去。”随即拿过那张战书碾成粉末。
小猴子也深知李醒仁的脾气马上转哭微笑说:“我相信少爷定能逢凶化吉的,那咱们走吧。”于是二人下了地安门,骑着自行车往晓岚别居去了。
到了晓岚别居一看,老雷工匠工的进度可真是不慢,他们已经把一层的青砖垒完,正在支二楼的顶柱以及上各屋的主梁,老雷一边指挥一边向小苟子讲解如何上梁,而海兰格带着姐妹在对面的小饭店门口也磕着瓜子看着,见到李醒仁来了海兰格招手让他过去,一同看老雷上大梁。面对两个成年人合抱那么粗的松木大梁,有六米多长少说也有两千多斤,如是想要举到三米高的砖墙上还是有困难的,何况大梁的挨墙的头部与尾部都凿了两寸宽三寸长的空槽,而两面一人合抱的红曲柳立柱上也有一个相应的凸槽,上梁之后这个空槽要楔进凸槽,两下立柱与大梁楔实以后,增加了房屋的稳定性主要是预防地震。
却见老雷像力旗杆一样把原来二层预备的大梁挖了一个大坑埋在地下五尺,而后在旗杆顶上绑了两个滑轮,从里面穿出两根又粗又长的绳子,另一头绑在大梁的两头。下面的所有工匠一用力那根大梁就升起来,又在上面木工的牵引下把大梁的两头不带偏差的入槽。
李醒仁说:“想当年紫禁城的太和殿都是他们雷家的先祖盖的,这点小工程不算什么,”
海兰格说;“上了大梁我就看到了希望,按照这个进度比我们预想的要快。”
李醒仁说:“这刚到哪里将来封顶上瓦做门窗,粉饰厅廊才麻烦那都是细工活。”
海兰格自信地说:“有老雷监工,本格格有钱,盖一回楼蛮省心的。”
李醒仁把她拉到一边无人的地方说:“我们几人谋划着想去平泉去买煤,苦于没有那些本钱,你能把那二十万的银票先借给我们用吗?”
海兰格说:“你也知道这笔钱是我们晓岚别居进货用的,你可要在楼房盖好的时候归还我。”
李醒仁说:“我只能说尽量,买煤可是要垫大本钱的要不然我们真的没有办法维持资金周转了。”
海兰格白了他一眼说:“这楼房盖好了没钱进货,丢的可是我们王府的脸,你必须保证归还与我。”
李醒仁拍着胸脯说;“放心吧,我做生意可会赚钱的。”
海兰格说:“那我就相信你一次,反正这二十万大洋也有你的一半。”
李醒仁说:“那咱们就去海紫那里去拿银票吧。”
海兰格略带娇羞地说:“银票在我随身带着那。”说着解开外衣的一个珊瑚扣子,把纤细的手指伸到她里面红色肚兜上端,在肚兜的上端夹层里把银票取出来展开递给李醒仁。
李醒仁说:“那咱们就去西交民巷的高松商行,把这张银票换成小面额的银票然后交给他们。”随即二人出了小饭店叫过小猴子和小苟子,让小苟子带着小猴子四人骑着两辆自行车直奔西交民巷。
到了西交民巷找到了高松商行,见到门前都是具有日本特色的装饰门面,前面全是用一寸宽三寸长拼凑的木板从墙角垒砌到屋檐下,木板上面画着上面还有积雪的富士山,山下面开着繁盛的樱花,总体上来说这幅画还是接近实景的。在看商行的门面竟有五间,李醒仁从容地带着三人往正门走,早有两名穿着粉红色和服的年轻日本姑娘,用流利的汉语对他们说:“欢迎光临。”并为他们打开推拉门。
李醒仁只是瞟了她们一眼而小猴子两眼指望她们胸部乱瞄,小苟子怕他失态只得拉住他的手。他们进到里面才发觉里面更是宽敞,下面铺着木地板墙上贴着日本艺伎的众多画像,头顶上点着五个电灯。在五个电灯下分别有五个小门,上面分别用汉字写着‘银行’、‘矿务’、‘林农’、‘畜牧’、‘保险’。这里是高松商行的总部,来这里办事的也都是谈的大生意所以里面的人并不多。
他们在银行门口等了一会就轮到李醒仁了,他进了银行的门口对着里面的职员说:“把这张银票兑换成一万大洋一张的银票。”
里面的职员问:“这张银票是长卫武雄签的字吗?”
李醒仁说:“是。”
里面职员说了一句稍等就出去了,不一会长卫武雄就从后门走进来,他看了一眼李醒仁就问:“李警官听说你要把银票兑换成小面额的,要做什么生意?”
李醒仁说:“两个月以后我们要做一笔大投资你有兴趣吗?”
长卫武雄连忙问:“不知是什么投资?”
李醒仁神秘地说:“暂时不能和你们说,让你们抓住了先机就没有我的份了。”
长卫武雄也知道李醒仁人脉广势力大,就是拿他开玩笑以长卫武雄的职位也拿他没办法,但他还是说:“你不要把我忘记了。”
李醒仁说:“我一定会通知你的。”
这时候银行的职员问:“武雄君,这是你签的银票吗?”
长卫武雄说道:“按照他们的要求服务。”说着就忙他的事情去了。银行的职员把二十张一万大洋印有高松商行特殊印章的银票递给他,李醒仁清点完毕以后就走出商行。
他们又骑自行车返回晓岚别居,这时顾文定已经带着廉豹以及三个能打的亲信等在这里,李醒仁与海兰格把他带到海紫住的偏房,从中拿出八张面额为一万大洋的银票说:“不知你与长兴是骑马还是坐火车去?”
顾文定说:“长兴说在丰台有去井陉的专车,大热天的当然是坐火车去。”
李醒仁说“一路上你要谨言慎行,银票交给长兴保管。”
顾文定瞪着眼睛说:“你欺我不识数咋地啊。”
李醒仁解释说:“毕竟咱们是第一次接触煤炭生意,我是让你向他多学一些往后就不用他去了你一个人就成了,对了各堂去北苑人员的名单你通知下去没有?”
顾文定说:“后晌他们去地安门报名领安家费,明天去北苑。”而后急急地要走。
李醒仁叫住他说:“从井陉拉回来的煤成本价可能在五块五左右,你们在丰台车站的卖价也是五块五,不用向我请示了。”
顾文定说:“大弟你是让海格格迷得吧,怎么做赔本的买卖了。”
李醒仁说:“其中的事情哲泰与长兴一听就明白了。”
顾文定晃着脑袋说:“我就不明白你必须和我讲清楚。”
李醒仁小声说:“昨晚不是和你说过了吗,现在北京的煤炭价格略高,我们买史出的煤价钱很不划算,只要我们吧北京煤炭价格压一下去,史出一心想卖咱们煤就会出一个合理的价钱了,至于少省去万八大洋还是差不多的。”
顾文定听了李醒仁的解释拍拍脑袋说:“我的脑袋怎么少一根筋呢。”李醒仁说:“你凡事多动脑子想好再说,还有你去了煤矿那里还有一件机密的事情,要留心井陉煤矿的采煤技术,有啥新的技术人才,要留心他们的联系方法。”
顾文定害怕李醒仁海兰格说他缺心眼也不敢再多问,于是说;“你还有其它的事情要交代的?”
李醒仁只是说了一句:“早去早回。”于是顾文定带着手下骑马走了,李醒仁又把小苟子叫到屋里说:“月底了我们正谋划着去北苑的第二批人,今天后晌那些人就去地安门前报道领安家费,明天他们就要去北苑劳动,以后这些大事就要交给你了,你也要有当担才是。”
小苟子说:“这一切我会向少爷看齐的,我也相信有能力管理好北苑的。”
李醒仁又叮嘱道:“在北苑要与索多树搞好关系,多拉拢蒋二。”
小苟子说:“我记下了。”
李醒仁说:“他们的安家费施丹知道在那里,给他们发完安家费剩下的钱带回北苑交给蒋二支配。我们几个首脑都不可能到场,你第一次承担这样的大任也不用慌乱,因为四小将里是我最看重的一个。”李醒仁的话也是有道理的,小猴子机灵百变却不上进稳重,小姬子各方面都可以只是好学医却不好权术,小朱子也就武功拿得出手还是先没了,只有小苟子具有他们一切特点。
小苟子又问:“那么地安门前还有谁能去?”
李醒仁说:“哲泰会带着七位堂主到场的,晚上你就住在地安门,明天一早直接去北苑就成了。”
他们正说话那就听外面王小六大叫:“义弟你们两口子在哪里?”三人赶忙迎了出去只见王小六一家三口在观看木匠上大檩那,见到他们出来说:“你六嫂惦记着弟妹盖房子的事情,好不容易清闲了我们特地来给你监工。”
李醒仁对着小苟子说:“你现在就去地安门准备,哲泰若是去了你好协助与他。”小苟子走了以后李醒仁这才对王小六说:“你看老雷他们盖房子的速度挺快的,明天一层就能封顶后天就能往上盖二楼了。”
王小六看了几眼也比较满意说:“你嫂子给你介绍的工匠你还满意吧。”
李醒仁说:“老雷祖上可是盖紫禁城宫殿的,盖我们这二层楼就是牛刀小试。”
王小六说:“为了感谢你嫂子帮忙,你不得请我们一家子吃饭啊。”
李醒仁听了说:“啥也别说,你想吃什么就让她们做。”
王小六说:“大热天的咱们吃一些清淡的,就吃干锅鸭、清蒸鸭爪、红烧鸭肝、醋溜鸭心、水煮鸭胗吧,今个不吃鸭肉。”
王婷婷在他身后说:“我爹还爱吃油炸鸭屁股。”
李醒仁对着不离海红左右的小猴子大叫:“快过来,按照六哥的要求一样来二斤,这全京城也只有全聚德有卖。”
这时海兰格也与王六嫂走在一起密谈闺中密事,王小六对着闺女说:“你去找小婶子学做菜去,我们大人还有事那。”王婷婷并没有去找海兰格而是骑着她的自行车非要与小猴子去全聚德,因为在正阳门大战王婷婷救过小猴子,是以他也愿意带着这个小胖丫在京城游逛。
见到海兰格与王六嫂进了小饭店,李醒仁忙拉着王小六进了海紫住的厢房,此事海紫已然能下地走路了于是李醒仁一个眼神让他去外边把风,他这才对王小六说:“我昨晚与你们商量的要去阳泉买煤的事情怕是去不成了,我想劳烦六哥亲自去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