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乾翎手腕一转,一把锋利的匕首便出现在手中,真气蔓延,回手一刀。
当!
刺耳的金铁交鸣伴随着火花,乾翎明白自己这出其不意一击失败了。
手中的刀并无半分抖动,很显然,对方完全不怕她反抗,待到回过头去,她瞬间明白了偷袭之人的底气。
架住她匕首的,根本不是什么“人”。
或者说,不能称之为一个正常的活物。
那赫然是一具全身覆盖着厚重、锈迹斑驳的古代将军盔甲的“东西”!头盔严丝合缝地扣在顶部,本该是面庞的位置,只有一片幽深的空洞,没有五官,没有生气,只有冰冷金属反射出的微光。
而像这样的铁甲将军,视线所及之处,影影绰绰间,竟有十具,悄无声息地从树影、岩石后显现出来。
他们就像是一名名合格的刀斧手,一身五品的气息隐而不发,悄无声息地隐藏在黑暗之中,只待摔杯的那一刻,便是结束这场鸿门宴的“时机”。
“军中禁术,铁血卫。”
乾翎一眼就认出了这些铁皮罐头是什么东西,顿时脸色一沉,冷声道:“这种邪门歪道不是已经失传两百年了吗,怎么可能还有?!”
然而,没人回答他的问题,脖颈上的长刀纹丝未动,那名架刀的铁血卫机械式地说道:“殿下,缴械…不杀。”
就在他挟持乾翎之际,另外九个铁血卫早已窜出,快速靠近另一处战场,穿行在丛林中,没有留下半点声音的痕迹。
九人在中途结好军阵,气息渐渐相连,最前方的那名手持一柄大刀的铁血卫气息节节攀升,从一个五品后期一跃迈入五品巅峰。
大刀扬起,凝成一柄横贯苍穹的血刀,直直砍向血河。
“赵黎!小心!!”
远处战场,二人正斗的你死我活,双方的实力几乎是势均力敌,甚至因为前期乾翎消耗了乾政一部分真气,赵黎还能隐隐占据上风。
然而就在二人僵持不下之际,这道血刀的突然袭击彻底扭转了战局。
震耳欲聋的巨响在山谷间炸开,狂暴的气浪将周围的树木岩石都掀飞出去。
血河与那巨大的血刃猛烈碰撞,如同两股奔腾的洪流撞击在一起。
血河剧烈翻腾,发出痛苦的嘶鸣,那吞噬一切的血光被血刃硬生生劈开一道巨大的豁口,血河本身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仿佛被这一刀斩去了部分“生机”!
尽管关键时刻赵黎即使分出一部分力量去抵挡,但在跟乾政缠斗的他却又无法分出太多心神,被这一刀砍中,受伤不轻。
脸色骤然一白,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他手中的血色长刀发出一声哀鸣般的颤音,刀身上的光芒也随之一黯。
“铁血卫,与本宫一起速速诛杀此寮!”
乾政也有些着急了,这里的动静太大了,尽管他们已经走出很远,且四面高山林立,形成一道道幕布,但难保没有眼尖的人察觉不对劲。
得速战速决才行。
“是,我主。”
冰冷整齐的回应响起。
那劈出血刃的铁血卫头领收刀回阵,九具铁甲身影没有丝毫停顿,如同最精密的战争傀儡,踏着无声却充满压迫感的步伐,瞬间结成严密的包围圈,将受伤的赵黎死死围在中心!
它们手中各式沉重的古兵器——长戈、巨斧、长弓、铁矛——同时扬起,冰冷的杀意交织成网,封锁了赵黎所有闪避的空间。
九人同气连枝,任何一人都能随时聚九人之力于一身,爆发出五品巅峰的实力。
战局扭转,且赵黎逃无可逃,身上无时无刻不在增添触目惊心的伤痕。
然而他却越发疯狂,仿佛丢失了理智一般,一边血笑一边挥刀,伴随着身上的血煞气息越发浓重,他的气息竟以肉眼可见的气息攀升,越战越强!
“呵呵呵……哈哈哈哈……!!”
“乾政,你怂了!”
“同境界你不是我的对手,已经开始找外援了,哈哈哈哈!”
他笑到癫狂,整个人都陷入了某种魔怔般的亢奋当中,状态极其诡异。
乾政皱了皱眉,手中攻势越发凌厉,甚至动用了一些秘术禁法,以求能够快速击杀对方。
不远处,乾翎看着这一幕并无半点波澜,说起来这赵黎并不是她的手下,只是为了找自己大哥寻仇才达成的合作,而且对方还提出了一个很过分的要求,那就是如果她能成为女帝,就要与他结为夫妻,共治天下。
当时乾翎求才,索性便答应了对方,因为她清楚对方不是自己大哥的对手,极有可能死在乾政的手中。
如今出现这种局面实际已经超出她的预料了,赵黎竟真的比自己大哥还强一点。
不过现在,有铁血卫的加入,赵黎估计也活不下去了。
本就是相互利用,对方对自己也毫无忠诚可言,共治天下更是无稽之谈,所以见死不救她也没什么心理负担。
更何况现在的她还被刀架着,就算想施救也有心无力。
她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淡定如常,就这么站着看着赵黎挨打。
半个时辰后,有些微喘的乾政来到乾翎的面前,身后,铁血卫拖着已经不知生死的赵黎亦步亦趋,如影随行。
“大妹,你看起来一点都不紧张。”
“这一局,我输了。”乾翎抬眼,一双丹凤眼平静异常。
“可你没有半点输了的样子,我很好奇,莫非你还有埋伏?”
乾翎摇头,“没有了,以你的感知,应该明白这里只有我与赵黎。”
“那你……”
不等乾政继续问,却见他忽然语气一顿,伸手从须弥戒指中取出一枚金色令牌。
似乎是收到了什么消息,乾政脸上的表情一副阴晴不定,直至最后他看向乾翎,缓缓道出:“好一个将计就计,好一个拖延时间,大妹,看来你在军中学到的,不止功法武技。”
“呵,看来你都知道了。”
“论帝王心术,我可能不如大哥,可战术安排,这只是军中基础。”
乾政点了点头,“的确如此,但现在你又该如何从我的手中逃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