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她汗毛炸立,一种极端危险的感觉直冲大脑,身体近乎本能的往后弯折。
“刺啦——”裂帛之声响起。
一条血线凌空飞起。
禾沁狼狈摔倒,肩膀到胸口处的的衣服被拉出一条长长的口子,正快速被晕染成一团鲜红。
滚热的鲜血让她发晕,可兔子却像是被刺激了一般,更加暴躁,蹬着后腿,几乎未做停留便再次扑向了她,同时长大了嘴,龇着那两颗闪着寒光的大板牙,直冲她面门。
千钧一发之间,禾沁再次举起匕首格挡身前。
“锵锵——”两声,巨大的门牙被匕首挡住,可剧烈的冲击力还是将人撞的往后退去。
“碰——”身体重重撞上树干,扯的胸前的伤口血流的更欢了。
兔子落地的同时侧身一扭,点地一个蹬跃,两条后腿便直冲她胸口而来。
禾沁退无可退,顺势往左边一倒,却依旧没能完全躲过。
兔子的后腿没蹬中她胸口,却蹬中了她握着匕首的右手小臂。
“咔嚓——”她清晰的听到了小臂骨头断裂的声音。
完了,匕首握不住了。
不行,没了武器会死,她不想死。
几乎是在瞬间,禾沁咬着牙猛,左手猛的一甩,一把拽住了还在半空中的兔子那两只高高竖起的耳朵。
她自己都没料到自己能抓住,愣了一瞬后,眼神一亮,立马后腿借力一错,嘶吼一声,用尽了全身力气,抡起那只还没搞明白弱点怎么就被攥住了的大兔子,囫囵半圈狠狠撞在了大树之上。
“砰——”巨大闷响声响起,粗壮的树干一晃,树叶唰唰作响,晃荡下无数落叶飘飘洒洒。
使劲太大,禾沁控制不住身体停下,又不确定这兔子是否还有攻击力,不敢放手,只能依着惯性再次用力一甩,将其用力投掷而出。
自己也被惯性带的重重摔在地面,溅起一地尘土,肩膀到胸口的伤口被撕扯的厉害,血液越流越多,不过眨眼的功夫,便染红了一片泥土。
呼吸在喉咙里拉扯,失血带来的强烈的眩晕感让她不太能感受到身体的疼痛。
禾沁咬着牙嘶吼一声原地翻了个面。
这才抖着手从腰间的腰封中摸出一个小巧的玉瓶。
咬开塞子,顾不得没有清理伤口,微昂起头将瓶中粉末洒到伤口上。
药粉的剧烈刺激痛的她青筋暴起,死咬着牙才没痛呼出声。
随着药粉洒上,伤口的出血量肉眼可见的变小。
禾沁将空的玉瓶往腰带里一塞,撑起身子,转身爬到树边,扒开被踩踏的草丛,一把拔出那把除了个手把完全没入土中的匕首。
“簌簌,簌簌。”不远处草丛传来嘻嘻簌簌的声响。
禾沁内心一寒,果然,那兔子还活着。
眼睛充血的看向那发出动静的方向。
她强撑着站了起来,左手握着匕首,摇摇晃晃的朝那处走去。
草地里,一只1米多长,灰白皮毛的大兔子嘴角溢血,两只后腿抽搐,前腿无力的胡乱蹬着,眼看就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
禾沁越靠越近,神经也越绷越紧,直到兔子的惨样尽数露出,这才微松了一口气。
但她依旧没有放松半点警惕,直到完全走到跟前,用胳膊按住兔子脑袋一刀割喉,看着它彻底咽了气,这才脱力般的瘫倒在一旁。
劫后余生的傻笑出声,只是笑着笑着便哭了,从呜咽到嚎啕大哭,直到哭够了这才抹了把脸,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她扭头看着身侧那颗染了血的醉云间,眼神复杂,又垂头看了看腰间缀着的葫芦,嘴一撇,一把将葫芦拽了下来。
咬开葫芦嘴,便塞进嘴里仰头咕咚咕咚的喝起来。
酒水入喉,暖意顺着酒气迅速流遍全身,很快,除了骨折的小臂外,全身的酸痛一扫而空,精神也快速的恢复。
“ 呼——”她肩膀一松呼出一口酒,垂眸再次看向那颗醉云间,似无奈又似自嘲般恶狠狠地说道:“为了你,我也是差点命都没了。回去给我好好表现,不酿出点子好酒都对不起我受的伤流的血。”
说着就要起身挖草。
她没忘这里的血腥味是一种危险的象征。
她得赶紧采集好醉云间和那颗灵药离开这里。
只是刚俯下身子颈间便是一凉。
她身子一僵,斜眼看着肩头那把闪着寒光的利剑,喉头紧了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