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孙儿这就带你回家。”姜风踏碎虚空闯入轮回关支流。
腥黄忘川河正在脚下翻涌。横跨河面的奈何桥泛着青铜冷光,桥身刻满转世魂魄的编号。
对岸矗立着雄伟而阴森的轮回殿,十万阴司正将灌满星砂的孟婆汤注入往生道。
\"丙寅七万六千五百四十四号,饮汤——\"
孟婆低缓的嗓音刺破宁静。那是个看上去三四十岁的中年妇人,头罩纱巾,身穿红裙,两只袖子高高捥起,露出一双玉臂正在调配汤剂。
排队的魂魄一个个缓步上前,先将身份牌放在一张桌子上,再被灌下一碗泛着磷光的液体后,顷刻间化作浑噩光球滚入转世轮盘。
“这汤我可不能喝,谁知道会不会让我去轮回吧。”姜风心中忐忑不安,琢磨着想个万全之策。
他敛去身上所有辉光,装扮成其他魂魄的样子,然后指尖在眉心勾画了伪造的轮回码。他让冥火分身走在前面,化作老妪蹒跚插队,一个踉跄故意打翻汤碗。
孟婆的眼光骤亮,只一掌就震碎了老妪的身体,\"扰乱轮回秩序者,抹杀!\"
趁着一乱的瞬间,姜风本体混入魂魄队列。他模仿前方魂体呆滞的步伐,却在经过汤锅时暗自弹出一缕冥火——星砂汤剂突然沸腾,蒸腾出的白气将整座桥笼罩其中。
趁着再一次骚乱,姜风化作幽蓝火雀掠向轮回殿。
他不敢硬闯奈何桥,听说孟婆可是比阎罗还要厉害的存在。
殿门闭合前,他瞥见登记簿上被反复涂改的\"丙寅七万六千五百四十四号\",墨迹里渗着黑蛭黏液。
\"刘远坤。\"姜风走到一块石碑前,用一支沾满黄泉水的毛笔,将爷爷的名字和生辰写上石碑。青铜门轰然作响,吐出一块布满裂痕的命牌——本该记录轮回轨迹的玉牌上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姜风一愣,几年过去了,爷爷难道还没入轮回?
就在这时,值班阴司突然暴起,手中往生镜照出黑光:\"此魂不入轮回,尔等速速退去!\"
姜风大怒,他愕然发现镜中映出的不是往生魂魄,而是黑神殿堂中沉浮的刘远坤残影!
\"你们居然把魂魄献给了黑神?!\"龙神铠迸发耀世金芒,姜风一剑劈碎往生镜。
\"大胆!看在你是一个生魂,本想放你离去,可是你却大闹轮回禁地,当诛!\"十二名阴司浮现,双手飞快结阵,地面裂开九幽血河。三条千丈黄泉恶蛟破浪而出,獠牙间缠绕着被污染的因果锁链。
姜风此时的元神已是雷劫境,浑身散发着九彩雷光。
见三条恶蛟吞噬而来,姜风单手一挥,一道九彩神雷‘轰’的一声劈在一条恶蛟头上,当即,这条恶蛟便消散在血河之中。
不做他想,姜风双手再挥,两条雷链如雷枪刺出,没等那两条恶蛟近前,便稳稳地套在了它们的脖颈之上。
“镇压!”姜风用力一抖,雷链如捆仙绳般将两条恶蛟五花大绑起来,滚到一旁只剩下胆怯地呜咽。
这时,因果锁链已经落下,姜风不敢怠慢,身形疾闪。他可是知道因果的厉害,根本不敢有半点马虎。
“轮回一剑!”
时间凝滞,剑锋堪堪将悬停在头顶的的锁链斩断,却发现断口处涌出黑蛭,直扑自己面门。
\"等的就是你们!\"冥火分身突然从眉心跃出,幽蓝火焰化作囚笼困住黑蛭。
姜风趁机踏着蛟首跃至半空,太古剑引动星河剑意劈向青铜门枢纽。门扉震颤间,数不清的轮回编号在门后疯狂显现!
\"放肆!\"幽冥大判官从虚空踏出,生死簿翻动间掀起时空风暴。姜
风左臂的冥火纹突然灼痛,三日前在阴火关夺取的时间法则自动触发——风暴流速骤减,他看清了簿页上的秘密:刘远坤的名字旁盖着黑神烙印!
\"原来幽冥界也已成黑神走狗!\"姜风怒极反笑,一剑轮回斩断生死簿的因果线。
判官惊觉手中朱笔失控,在簿上竟乱画出扭曲星图。
突然,所有被篡改的命格开始反噬,轮回关中大判官和十万阴司抱头惨叫。
青铜巨门终于轰然洞开,露出其后沸腾的往生漩涡。
姜风瞥见无数带有编号和黑神印记的残魂正在漩涡深处沉浮,却被一条条蛭皇蛊组成的锁链禁锢,很明显,这是准备送往秘密地点交易。
“一个也别想得到!”姜风纵身跃入旋涡,冥火分身化作屏障抵挡时空乱流,本体开始准备最大乌杀招。
既然爷爷的魂魄被黑神抢走,那剩下的这些我一个也让你得不到。
\"你竟敢触碰神的食粮!\"虚空降下八臂罗刹,面似青霜,每条手臂都握着黑星核炼制的往生杵。
姜风催动龙神铠终极形态,胸甲星图与往生旋涡产生共鸣。楚寒月前世传授的冰凰剑意突然苏醒,与\"一剑轮回\"融合成贯穿时空的极光。
\"破!\"
剑光斩断蛭皇蛊锁链的刹那,整个轮回关开始崩塌。往生道中的魂魄哀嚎着四散奔逃,青铜巨门裂成碎片。
判官阴司的残躯突然自爆,黑神烙印化作利箭射入姜风眉心。
“这是......”龙神头盔映出惊悚画面——二十年前,幼儿姜风发烧那夜,刘远坤在青衫绣星图时,一条黑蛭顺着针尖钻入布料!
\"原来从那时起,我和爷爷就被黑神注意到了......\"姜风呕出带着星辉的黑血昏迷,冥火分身只好接管了他的身体。
幽蓝火焰裹住黑神烙印,将之暂时封印在右眼瞳孔。
轮回关彻底崩塌,不过,冥火分身手疾眼快,在被抛出幽冥界前,他奋力抢出了半页生死簿残卷,上面除了密密麻麻被篡改的名字,还剩下三个空白的位置。
当姜风元神进入肉身,睁开虚弱的双眼,姜云天和姬琪儿及时赶到。
“尘儿,你怎么了?”姬琪儿泪流满面,儿子去了已经三十几天,再不回来就真的回不来了。
“我没事,只是......”
“怎么样?”姜云天眉头紧皱,他发现事情好像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爷爷不在。”姜风沮丧地摇摇头。
“老大,你有点不对劲。”一旁的第二元神发现了什么,嗖地一声钻进姜风的识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