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远表情明显有些不自然，他沉吟片刻后微微点头：“算是吧...”
这次没用楚言追问，周远就接着开口解释：“那阵法有两层。”
“第一层是抹掉你的意识，第二层才会为他灌输修为实力。”
“而开启第二层...”
“所需的血气差不多要几十万人。”
周远语气一顿，看着楚言的眼神有些复杂。
“当年，那个疯子在怀安周围的东西南北四个方位都布下了一座杀阵和主阵相连，任何一方破坏，整座大阵就会立刻自毁！”
“整个怀安都会被夷为平地。”
“无数阵法高手都曾尝试破解，愣是无人能解。”
“百年前的怀安可是整个人族最繁华的地带啊...”
周远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看着楚言的眼神也像是在通过他看另外一个人。
盯了他许久，周远突然长叹一口气，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语气突然变的随意起来：“你上辈子玩的可花，你不死谁死？”
楚言:“...”
思考片刻，还是开口问道：“他死了，不是还有第一层阵法？”
周远撇撇嘴：“第一层是后套上去的，上辈子你小子就阴，那是你给自己留的后手。”
“你弄的那个阵法耗费了好几年，就算再谨慎也有可能被人盯上，毕竟百年前可不止你一个有脑子的。”
“我猜，你当时肯定也慌，这才又弄了阵法以防万一。”
“这不正好用上了么，又阴又苟的。”
楚言微微皱眉，现在的锦城安市面积不小，但人口却不多，甚至可以说十分稀少，近几年甚至有将其边缘化的趋势。
如果肃清卫高层是知晓这件事的话，那诡异复苏就是一个很好的彻底割舍锦城的理由。
锦城的人口应该在上次人口迁移时就被转移到了别的地方，锦城现在大概率是座空城。
所以，只要问一下沈煜人口迁移的情况就能知道肃清卫高层到底是否知晓这件事，顺便看一下他们的态度。
“若是血气不足，第二层阵法如何启动？
”思考片刻后，楚言开口询问。
“我怎么知道？这么重要的事你觉得他能告诉我？”
“那我直接替了他算了。”
周远收回目光，反问道。
“你知道。”
“你们的交易应该在百年之前就开始了。”
楚言意味深长的盯着周远，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如果只是以补全一道符文造出一位后天天泽作为筹码跟周远谈条件总感觉不太够。
如果真如周远所说，“他”当年那一阵的影响很大，那周远引自己去怀安就不是件容易事，隐藏的风险很大。
比如，楚长宁、又或者肃清卫高层。
当年知道这件事的人应该都会注意着那处阵法。
那第二道阵法虽是个隐雷，但若是换个角度看，未免也是个宝藏...
他就算什么都不做就在那阵法旁边逛一圈估计都能带出几个老怪物。
更别提他要进入阵法去浪一浪...
和这种风险比起来，一个后天天择的筹码似乎不太够。
百年之前周远可是血阁阁主，虽然现在落败了，但只是造出个后天天择...”
这筹码他应该看不上的。
可周远最近的行为却有些奇怪，行事过于暴躁，对自己的态度也有些躲避的意味。
简单点说，感觉他有点拧巴。
虽然他一开始就摆明了态度，阻止自己去怀安。
但似乎又怕自己随时反悔，所以总是躲着自己。
出现这种情况，那只能说明“他”给出的筹码应该远不止这些。
那极大的可能就是第二层阵法的使用权了。
很明显周远心动了，但不知为什么还是没有把自己卖了。
那现在的楚言在他眼中应该就像一块行走的黄金…
看的到，但摸不着。
所以他宁愿眼不见为净，躲着自己…
而以周远对这阵法的了解程度。
连第一层是“他”留的后手，周远都知道…
如此种种，那大概率就是两人百年前就达成了某种交易，不过因为某些不可控因素，导致“他”身死，这次的计划才落了空。
可如今“他”又回来了...
闻言，周远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小声道：“咋地，你小子有想法呀？”
“想的倒挺多。”
“你能不能挺过第一层阵法还不一定呢，就开始肖想第二层阵法了？”
“切。”
周远摆了摆手，语气平静了些许：“有脑子是好事，但你也得有实力吧。”
“今天就到这吧，老夫倦了。”
话音落下，一道柔和灵气推动着轮椅慢慢移动，最后直接将他推出了空间裂缝。
把玩着手里这串念珠，周远笑一声:“这算是信任么…”
“冷漠的小娃娃…”
“都两辈子了，这小子怎么还是这么阴。”
“楚长宁那老逼登到底是怎么教的...”
...
再次出现在房间时，时间已经到了下午。
简单清理掉身上沾染的血迹后，随即半靠在沙发上，拿着那本身法钻研起来，不时喝上一口水，看上去十分悠闲，似乎一点不慌。
时间慢慢流逝，他手上的书却一页未翻。
下意识拂过手上的念珠却发现那串珠子已扔给了周远，他愣了片刻苦笑一声，喃喃道：“希望这老头是真的良心发现了...”
“不然，只能劳烦您老给我陪葬了...”
话音落下，眼底闪过一丝血红，又很快泯灭。
也许，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去一趟怀安。
那里到底有什么？总感觉好像有什么重要东西在那里等着他。
他必须要去将其取回来。
说起来挺扯得，但这就是现状。
可是...这种感觉真的很令人讨厌。
其实，分析周远的话也能大概知道他上辈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阵法、血祭...
大概率是个疯子，一个追求极度实力的疯子。
不过，这种人不应该都是独行者么？
又怎么会和周远做交易？
楚长宁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越扯越深了。
楚言突然有些无语，他最开始的目的真的很单纯，只是想悠闲活着。
哪怕再过分点，他也只想当个悠闲的有钱人。
没想到后来老头诈死，他误打误撞接手了老头留下的麻烦事。
到了现在又得处理自己上辈子留下的烂摊子。
如果早知道会这样，他宁愿烂在流云山，更不会去刨老头的坟。
就算知道有雷击木他也绝对不去！
综其所有，楚言抬头望天，要怪也只能怪他太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