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午后的阳光,将小李庄染成一片温柔的黛青色。
叶少风几乎是半搂半抱着吕小玉在走。
女孩的身体软绵绵的,像抽掉了骨头,脚步虚浮,深一脚浅一脚,全靠他有力的臂膀支撑着。
其实在河边,并未真的发生什么实质性的越界。
甚至可以说,离越界还早得很。
但叶少风是何等人物?
情场上的老手,最懂得如何撩拨人心。
他只需稍用些手段,就能让女孩的心狂跳不止。
粗糙的指腹在她敏感的腰侧若有若无地摩挲,滚烫的呼吸故意喷洒在她小巧的耳廓,或是说话时胸腔震动透过薄薄的衣衫传递过来……
这些细微的撩拨,对情窦初开、毫无经验的吕小玉而言,不啻于一场风暴。
以至于到了最后,吕小玉浑身酥麻,骨头缝里都透着无力,只能任他摆布。
吕小玉对自己这副“不中用”的样子懊恼极了。
脸蛋烫得像烧红的炭,头低得快要埋进胸口,心里把自己骂了千百遍。
可恰恰是这份完全被他掌控的青涩和无措,让叶少风心底涌起巨大的满足。
他眯着眼,享受着这份征服的快感。
他喜欢她们未经世事的天真,喜欢她们懵懂无知的羞怯,这就像一张等待他挥毫泼墨的白纸。
亲手引导、一点点调教她们绽放的过程,那种将纯洁染上自己颜色的成就感,才是他最大的乐趣源泉。
看着吕小玉在他怀里轻颤、喘息,眼神迷离的样子,他心底的火焰烧得更旺了。
眼看篱笆小院近在咫尺,叶少风才意犹未尽地松开了手。
吕小玉如蒙大赦,慌忙拢了拢有些散乱的鬓角和衣襟,长长地、带着颤音地吁出一口气。
她紧张地四下张望。
——万幸!
静谧偏僻的小路上空无一人!
她拍着胸口,暗自庆幸,要是被哪个长舌的村妇撞见,她真能羞得当场钻到地缝里去!
推开吱呀作响的院门,吕小玉立刻察觉气氛不同寻常。
午饭后的狼藉被收拾得一干二净:粗瓷碗碟洗得亮锃锃的,整齐地摞在灶台边;
院子里的落叶杂草被扫得干干净净,露出平整的泥地。
所有的姐妹,连同最小的弟弟吕小阳,都像等待检阅的士兵,齐刷刷地站成一排,连呼吸都放轻了。
大姐吕小洁站在队伍最前方,身姿挺拔,神情肃穆,月光落在她脸上,映出一种下定决心的坚毅。
“小玉,回来了?正好,快站过来。”吕小洁的目光精准地落在刚进门的妹妹身上。
那目光锐利得仿佛能穿透人心。
吕小玉心头猛地一跳,眼神像受惊的小鹿般躲闪开去,刚褪下红晕的脸颊“腾”地又烧了起来。
火辣辣的,根本不敢与姐姐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对视。
“哎,姐!”
吕小玉慌忙应声,脚步有些踉跄地小跑到队伍末尾。
心脏还在胸腔里“咚咚”狂跳,像揣了只不听话的兔子。
叶少风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悠闲地踱到院墙根。
目光扫过,相中了角落里那张带着藤编靠背、看起来还算结实的旧竹椅。
他几步过去,毫不客气地坐下,修长的双腿随意舒展,后背惬意地陷进椅背,竹椅发出“吱呀”一声轻响。
他舒服地喟叹一声,仿佛在自己家一般自在。
他这副随性洒脱、甚至带点慵懒痞气的姿态,瞬间像磁石般吸住了院子里所有女孩的目光。
尤其是那对心有灵犀的双胞胎吕小冰和吕小清。
两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同时迸发出亮光,像落进了揉碎的星辰,心底不约而同地惊呼:“少风哥哥……真帅!” 就连惊魂未定的吕小玉,也忍不住偷偷抬眼望去。
男人舒展的身体线条,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带着掌控感的笑意,在暮色中勾勒出令人心动的剪影。
那股子什么都不在乎的洒脱劲儿,在她眼里,简直迷人得要命。
“咳咳!” 吕小洁清了清嗓子。
声音不大,却像带着无形的魔力,瞬间让原本就安静的院落陷入一片更深的寂静。
所有的目光,连同叶少风那带着几分玩味和期待的视线,都牢牢锁定在她身上。
“妹妹们,还有小阳,”
吕小洁的目光如同沉稳的磐石,缓缓扫过每一张或稚嫩或青春的脸庞,声音清晰而有力,穿透了暮色。
“现在,大姐要宣布一件关乎我们全家未来、顶顶重要的大事!”
孩子们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吕小阳也停止了吸溜鼻涕,懵懂的大眼睛眨巴着,望着大姐。
“那就是——”
吕小洁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吐出积压已久的重担,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力量,掷地有声。
“我们——要搬家了!离开这个小山村,搬到京城去住!从今往后,我们吕家——就是京城人了!”
“轰——!”
这简短的话语,如同在平静的水面投入巨石!
小小的院落瞬间沸腾,炸开了锅!
“啥?!京城?!城里人?!大姐!真的假的?!你可别哄我们开心啊!”
吕小清第一个尖叫出声,声音又尖又亮,划破夜空,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和激动。
“我的老天爷……京城?那……那不是在戏文里才有的地方吗?皇帝老爷住的地儿?!”
招弟猛地捂住嘴,眼睛瞪得像铜铃,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
“太好啦!太好啦!我要去看天安门!看升国旗!我要站得高高的看!”
引弟兴奋得小脸通红,原地蹦起老高,小手拍得啪啪响。
“我要去爬长城!我要当‘好汉’!把名字刻在最高的砖头上!”
念弟也激动地挥舞着小拳头,仿佛已经站在了烽火台上。
“姐姐!姐姐!我也要去!京城!去京城!我要坐大汽车!”
吕小阳虽然完全不懂京城意味着什么,但被姐姐们火山爆发般的喜悦彻底点燃,也跟着又蹦又叫。
他急得直跺脚,小脸涨成了红苹果。
吕小洁看着眼前激动得快要掀翻屋顶的弟弟妹妹们。
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那笑容里饱含着欣慰、感慨和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她耐心地等待着,直到孩子们最初的狂喜稍稍平复,院子里只剩下兴奋的喘息和压抑不住的窃窃私语。
她再次开口。
声音变得更加低沉、郑重。
目光也锐利如刀,扫过每一个妹妹的脸庞,最终落在那张竹椅上慵懒的身影。
“你们有的年纪还小,或许还不太明白,能在京城安家落户,对我们这样的人家来说,意味着什么。
也许在你们眼里,只是换了个更大、更热闹的地方住。”
她顿了顿,声音陡然加重,每一个字都像敲在心上。
“但是!不管你们现在懂不懂,你们每个人,都必须给我刻在骨头里,记在心里!
我们能离开这个穷山沟,能去那个做梦都不敢想的地方扎根,是谁给的机会?
是谁给的恩情?是你们的少风哥哥!是他一个人!”
她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这份恩情,比咱们村口那座山还重!比大海还要深!
这是我们吕家祖祖辈辈都不敢想的事情。
是我们吕家几辈子都还不清的天大恩情!
所以,从今往后,” 她的目光如同实质,牢牢钉在每一个妹妹的脸上,“你们要像听大姐的话一样,绝对、必须、无条件地听从少风哥哥的话!他要你们往东,你们绝不能往西!
他要你们做的事,拼了命也要做好!等你们将来长大成人,更要拿出十二分的心力来报答他!
把他的恩情记一辈子!
听清楚了吗?!”
至于还在懵懂状态的吕小阳,此刻完全被排除在这份沉重的嘱托之外。
“听清楚了!”
妹妹们齐声回答,声音清脆响亮,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和决心,在小院里激荡回响。
这,仿佛某种庄严的誓言。
“好!这才是我吕小洁的好妹妹!” 吕小洁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语气缓和了些许。
“少风哥哥对我们家恩重如山,把我们从泥坑里拉出来,给了我们新活路。
你们说,该不该好好谢谢他?”
“那当然要谢!”
招弟立刻用力点头,小脸绷得紧紧的,但随即又垮了下来,带着浓浓的愁绪。
“可是……姐姐,我……我拿什么谢啊?我……”
她低头用力扯着自己洗得发白、打了好几个补丁的衣襟,声音细若蚊呐,“我什么都没有……连件像样的衣裳都……”
后面的话,被浓浓的窘迫堵在了喉咙里。
“是啊是啊,”
盼弟也连忙附和,小手不自觉地摩挲着身上那件崭新衣服上最“贵重”的装饰——一枚叶少风送的那枚平安扣。
脸上又是感激又是羞愧,“少风哥哥给的东西都好金贵,我……我最好的东西还是他给的……”
她撅着小嘴,眼圈都有些红了。
吕小洁看着两个懂事的妹妹,眼神柔软下来,甚至带上了一丝温和的笑意:“傻丫头,少风哥哥是什么人物?
他那眼界,什么金山银山没见过?
你们那点小心意,在他眼里,怕是连路边一根草都不值。”
她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无比凝重,如同千斤重担压在心头。
“能搬到京城,对我们这个家来说,不是换个屋顶那么简单!
那是把我们从烂泥坑里拽出来,洗干净,再给了一条通天的大路!
是给了我们全家人一条崭新的命!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就算让你们姐几个以后做牛做马伺候少风哥哥一辈子,那也是天经地义,一点都不为过!”
她的目光扫过一张张稚嫩却此刻无比专注的脸庞,语气又陡然轻松起来,带着一种奇特的引导。
“这样吧,少风哥哥最喜欢看你们这些妹妹开心了。
咱们就用最真心实意的方式感谢他——每人亲他一口!
用这个,来表达咱们吕家上下,对他这份比天还大的恩情的感激!好不好?”
“好!我要亲少风哥哥!”
六岁的引弟第一个蹦起来响应,像只被放飞的小鸟,声音又甜又亮。
“我先来!我先来!我排第一个!” 八岁的念弟不甘示弱,像个小炮弹一样冲到队伍最前面,生怕被抢先。
“哎呀别挤别挤!排队排队!按大小个儿来!老规矩!”
人小鬼大的来弟立刻站出来,双手叉腰,小大人似的维持秩序。
说来也怪,她在弟弟妹妹中威信极高,无论是懵懂的吕小阳、兴奋的引弟念弟,还是稍大的招弟盼弟,甚至平日里清冷的双胞胎姐妹,此刻都下意识地听从她的指挥。
很快,一溜人又按照从小到大的顺序,重新排列整齐。
排在第一个的,毫无悬念是挂着两行晶莹鼻涕泡的吕小阳。
小家伙得了“头名”,兴奋得手舞足蹈。
“嗷”地欢呼一声,撒开小短腿,挂着鼻涕泡就朝叶少风猛冲过去:“少风哥哥!我最最最最喜欢你了!
亲亲!我要亲亲!”
那架势,恨不得一头撞进叶少风怀里。
“停!”
叶少风眼疾手快,大手像铁钳般稳稳地抵住小家伙热情洋溢、沾着点鼻涕的脑门。
把他牢牢固定在距离自己一臂之外。“小子,” 叶少风嘴角噙着笑意,带着点戏谑,目光瞟向站在队伍旁主持大局的吕小洁,“鼻涕泡还没擦干净呢就想亲?心意哥哥领了。
这份‘重礼’啊,还是让你大姐代劳吧!”
“呜……”
小家伙使出吃奶的劲儿往前拱,发现叶少风的手臂像铁铸的墙,纹丝不动。
他只能委屈巴巴地哼唧一声,吸溜了一下快要过河的鼻涕,瓮声瓮气地妥协:“那……那好吧……”
小脸皱成一团,活像被抢走了最心爱的糖人儿。
排在第二的引弟立刻欢天喜地地蹦跳上前。
“少风哥哥,你真好!你是全天下最好最好最最好的大哥哥!”
她甜甜地喊着,像只快乐的小云雀,蹦到叶少风椅子前。
女孩踮起脚尖,用尽力气在叶少风的脸颊上“吧唧”印下一个湿漉漉、响亮无比的吻。
亲完后,还咯咯地笑个不停,大眼睛弯成了两道可爱的月牙。
“哈哈哈!好!真乖!哥哥喜欢!” 叶少风被她的纯真和热情彻底逗乐,爽朗的笑声在院子里回荡,仿佛所有的烦忧都被这清脆的笑声驱散了。
他伸手,宠溺地揉了揉引弟毛茸茸的小脑袋,“以后啊,谁敢动我们引弟一根手指头,你就告诉哥哥!
哥哥把他揍得连他妈都不认识!”
“该我啦该我啦!”
念弟一把将还在傻乐的引弟扒拉到旁边,迫不及待地凑上去。
她似乎想比引弟亲得更用力、更响亮,结果“啵”的一声巨响,伴随着小脑袋“咚”一下撞在叶少风的颧骨上。
这夸张的动静和她自己捂着小脑门、微微懊恼的小表情,顿时惹得围观的姐妹们爆发出哄堂大笑。
念弟自己也闹了个大红脸,不好意思地吐了吐小舌头,飞快地捂着脸躲到人群后面去了。
接下来,轮到了来弟。
她没有像妹妹们那样急切,而是深吸了一口气,挺直了小小的脊背,稳稳地一步上前,站定在叶少风面前。
她没有立刻行动,而是抬起小脸,那双平日里透着机灵和早熟的杏眼,此刻闪烁着异常复杂而认真的光芒。
如同最纯净的黑曜石,紧紧锁住叶少风的眼睛。
“少风哥哥,”
她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刚才的笑声,带着一种与她年龄不符的沉重和哽咽。
“以前……以前我有很多很多姐姐。可是,我心里……心里一直有个结,一直想不明白……”
她的声音微微发涩,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蓄满了晶莹的泪水,“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一个哥哥呢?”
她用力吸了下鼻子,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
“跟村里那些男孩子一起玩的时候……他们总欺负我们……骂我们是‘赔钱货’,说我们家全是‘丫头片子’,没一个能顶门户的……他们推搡我们,抢我们好不容易捡到的漂亮石头,朝我们新衣服上丢泥巴……有一次,还把念弟推到了水沟里……”
她哽咽着,语速越来越快,仿佛要把积压多年的委屈倾泻出来。
却又死死咬住下唇,硬是把汹涌的泪水逼了回去。
她嘴角努力向上弯起一个倔强的、带着泪花的笑容:“那时候……那时候我就特别特别想要一个哥哥……一个像山一样高大,像墙一样结实,能挡在我们前面,把那些坏蛋都赶跑,让谁也不敢再欺负我们的哥哥!
我连做梦……都梦到过好多次!”
她的目光变得无比明亮,充满了纯粹的、如同仰望神明般的感激和依赖,牢牢锁住叶少风。
“现在!我终于有了!少风哥哥,谢谢你!真的……真的谢谢你!”
说完,她踮起脚,在叶少风的脸颊上,轻轻地、无比郑重地印下了一个吻。
这个吻很轻,带着少女嘴唇的微凉和柔软,却仿佛承载着千钧的重量和无法言说的期盼。
来弟的话语,像一把锋利的钥匙,“咔哒”一声,瞬间打开了所有姐妹心中尘封多年的委屈和无助的闸门。
院子里霎时陷入一片死寂,连晚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都清晰可闻。
招弟、盼弟、引弟、念弟……甚至一直安静站着的双胞胎姐妹和吕小玉,都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用力咬紧了嘴唇。
那些被嘲笑“绝户”、被孤立排挤、被恶意推搡、被抢走心爱小物件后躲在被窝里无声哭泣的记忆,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每一个人。
那种因“没有兄弟”而烙印在骨子里的自卑和恐惧,此刻被赤裸裸地揭开,在月光下无声地流淌。
叶少风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他靠在椅背上的身体微微前倾,那双总是带着几分玩味的深邃眼眸,此刻锐利如鹰隼,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他从小就没被欺负过,凡是敢欺负他的人,都被他的拳头教育。
虽然从未体会过被欺凌的滋味,但他能清晰地感知到来弟话语中那深入骨髓的痛苦和屈辱。
那种被群体排斥、被恶意针对的孤立无援,足以摧毁任何幼小的心灵。
而这份痛苦,在这个封闭的小山村,在她们这些被视为“弱势”的女孩身上,更是被放大了无数倍。
一股强烈的、如同岩浆般灼热的保护欲和责任感,在叶少风心底轰然爆发!
“来弟。”
叶少风的声音不高,却如同投入平静深潭的巨石,低沉、有力,带着一种金属般的质感。
每一个字都清晰地砸在院子里,重重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你放心。”
他的目光如同最坚固的磐石,牢牢定在眼前强忍泪水的女孩脸上,然后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吕家姐妹——那些低垂的头颅,那些紧咬的嘴唇,那些微微颤抖的肩膀。
“从今往后,”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出鞘的利剑,带着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霸气和凛冽的锋芒。
“我叶少风,就是你们的亲哥!
是顶在你们头上的天!是挡在你们身前的山!”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刺穿院墙,扫向那些可能存在的恶意。
“以后有我在,我看哪个活腻了的狗杂种,还敢再碰你们一根头发丝?!嗯?!”
他尾音上扬,带着森然的杀伐之气,“别说欺负,谁敢斜你们一眼,冲你们呲个牙,让他掂量掂量自己的骨头够不够硬!
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给我叶少风的面子!
这话,是我叶少风说的!
一口唾沫一个钉!
说得出,就做得到!”
每一个字都蕴藏着雷霆万钧的力量和无与伦比的承诺。
如同滚烫的烙印,深深烙进了每一个女孩的灵魂深处!
刹那间,所有低垂的头颅都猛地抬起!
一双双眼睛如同被点燃的火炬,在暮色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彩!
那光芒里,是久旱逢甘霖的狂喜,是溺水者抓住浮木的庆幸,是找到了坚不可摧的依靠后,
那种足以融化一切寒冰的安全感和归属感!
“少风哥哥!”
离叶少风最近的来弟再也无法控制,第一个像离弦的箭般扑进他怀里。
小脸深深埋在他坚实温暖的胸膛上,瘦弱的肩膀剧烈地起伏抽动,压抑的呜咽声闷闷地传出。
念弟和引弟也如同找到了庇护的小兽,紧随其后,死死抱住他的腰,小小的身体紧紧依偎着他,汲取着这份强大的安全感。
招弟和盼弟也红着眼眶,泪水终于决堤。
她们从两侧紧紧抱住叶少风的胳膊,仿佛那是她们唯一的支柱。
吕小洁、吕小玉、吕小冰、吕小清没有上前加入拥抱。
她们年龄较大,也已经懂事了。
不可能像那些没长大的弟弟妹妹一样,肆意的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她们站在稍远的地方。
大姐吕小洁用力抿着唇,下巴绷得紧紧的,但通红的眼眶和微微颤抖的指尖暴露了她内心的汹涌澎湃;
吕小玉眼中早已蓄满泪水,此刻正无声地滑落,看着那个被妹妹们如同救世主般紧紧簇拥的身影,嘴角却含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笑意;
双胞胎姐妹紧紧握着彼此的手,指节都捏得发白了,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看着眼前这如同迷途羔羊终于找到牧羊人般紧密团聚的一幕。
她们的心头交织着巨大的欣慰、感动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踏实感。
小小的院落里,气氛炽热而凝重。
女孩们都簇拥在叶少风身边,像一群终于找到港湾的小船。
她们踮着脚尖,仰着小脸,用自己最纯真、最直接的方式——一个个轻柔的、响亮的、带着泪水的吻,如同密集的雨点,落在他的脸颊、下巴、额头上。
一个个毫无保留地倾诉着她们压抑多年的委屈、恐惧和对这份庇护的无尽感激。
叶少风张开宽阔的臂膀,如同展开羽翼的雄鹰,将她们拢在怀中。
感受着这份沉甸甸的、滚烫的信任和全身心的依赖。
他那开怀而爽朗的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温暖、有力,驱散了所有的阴霾。
过了许久,几个情绪最激动的小女孩才慢慢止住了哭泣。
一个个抽抽噎噎地从叶少风怀里退开,但依旧像依恋母亲的小鸡崽,紧紧围在他椅子旁边。
她们仰着泪痕未干的小脸,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仿佛他是黑暗中唯一的光源。
“好啦好啦!这下亲够了吧?!”
吕小清叉着腰站出来,故意板起小脸,拖长了腔调开始“驱赶”妹妹们,“亲两下意思意思得了!少风哥哥又不是你们几个小不点的专属的!
我们这些大的还排着队呢!赶紧的,让开地方!”
她这话一出,带着明显的促狭和暧昧。
站在她身后的吕小洁、吕小玉、吕小冰的脸颊“唰”地一下红透了,如同熟透的蜜桃。
她们这个年纪,心思早已细腻敏感,哪能听不出吕小清话里那点故意挑明的小心思?
但看着叶少风被妹妹们环绕时那发自内心的愉悦笑容,看着他此刻舒展放松、甚至带着点宠溺的姿态。
她们心底非但没有反感,反而泛起甜蜜的涟漪。
她们都觉得这份带着点私心的“感谢”是如此的理所当然、水到渠成。
小丫头们虽然还有些恋恋不舍,但在吕小清故作凶巴巴的眼神“威压”下,还是嘻嘻哈哈、你推我搡地让开了位置,退到一边。
但目光依旧像黏了糖丝,牢牢粘在叶少风身上。
叶少风依旧姿态慵懒地靠在吱呀作响的藤椅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一步步向他走来的吕小清。
随着距离缩短,女孩原本白皙的脸蛋如同被泼了胭脂,红晕一层层加深,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脖颈。
她努力想维持住平时那副泼辣爽利的模样,挺直腰杆。
但微微急促的呼吸、闪烁不定的眼神和下意识绞着衣角的手指,彻底出卖了她内心的紧张和羞涩。
终于走到近前站定,两人之间不过一步之遥,叶少风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带着阳光味道的皂角清香。
“少风哥哥,谢谢你!”
吕小清深吸一口气,仿佛鼓足了毕生的勇气,声音比平时低柔婉转了许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
“有你……真好!”
她说完,不再犹豫,微微俯下身。
少女特有的馨香瞬间笼罩了叶少风。她柔软的唇瓣带着灼人的温度,飞快地、带着点力道在叶少风的脸颊上印下一个清脆响亮的“吧唧”声。
就在她的唇瓣离开他皮肤的瞬间,她的动作有极其短暂的停顿。
一股温热的、带着一丝颤抖和清甜气息的呼吸,如同羽毛般轻柔地拂过叶少风敏感的耳廓。
一句轻若蚊呐、带着少女全部心事的低语,如同电流般瞬间窜入他的耳中。
“少风哥哥……我……我喜欢你!
真的……一定别忘了……属于我的……镯子……”
最后两个字几乎被吞没在羞涩里。
话音未落,她像被烫到一般猛地直起身,根本不敢看叶少风的眼睛。
她长长的睫毛慌乱地颤抖着,飞快地扭身逃开。
纤细的身影在暮色中划过一道仓皇而动人的弧线。
下一个是吕小冰。
她的脸同样红得如同燃烧的晚霞,甚至比吕小清更甚,连小巧的耳垂都红得透明。
她挪着小步上前,每一步都像踩在云朵里,轻飘飘的。
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低垂着,在眼下投下一小片羞涩的阴影,根本不敢抬头看人。
走到叶少风面前,声音细弱得像刚出生的小奶猫,带着浓浓的鼻音:“少风哥哥……谢谢……谢谢你出现……”
说完,她飞快地、几乎是闭着眼睛低下头,在叶少风另一侧脸颊上极其轻柔、如同蜻蜓点水般啄了一下,快得仿佛只是微风拂过。
同样,在嘴唇离开的刹那,她也在他的耳边极轻、极快地留下一缕带着幽兰气息的呼吸和细若游丝的低语: “少风哥哥……我……我嘴笨……不会说……但……小清的心意……就是……就是我的心意……”
最后一个音节刚落下,她也像受惊的含羞草,猛地捂住滚烫的脸颊。
头也不回地、跌跌撞撞地逃离了叶少风面前。
只留下淡淡的、令人心动的余韵。
叶少风望着双胞胎姐妹一前一后羞涩逃开的背影,嘴角那抹玩味的笑意再也抑制不住。
如同涟漪般迅速扩大,最终咧开一个阳光般灿烂又带着十足掌控感的弧度。
心底那股被全心依赖、倾慕甚至带着点少女情愫的满足感。
如同陈年佳酿,瞬间盈满胸腔,让他无比畅快。
他的目光带着期待和一丝玩味,转向了下一位——吕小玉。
下一个,就轮到她了。
叶少风很期待。
吕小冰和吕小清年纪还稍小,还需要再养两年。
但是眼前的这个不一样。
论成熟度,丝毫不比她的姐姐差。
某些优点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吕小玉自然也看到了叶少风的目光。她的脸颊同样飞着醉人的红霞。
但她的步伐却比双胞胎要沉稳、坚定得多,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心。
她走到叶少风面前停下,望着男人。
阳光恰好洒落在她脸上,映照得那双美丽的杏眼清澈明亮,如同盛满了星光的深潭。
里面翻涌着毫不掩饰的倾慕、感激。
还有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脉脉含情地凝视着他。
“少风哥哥,”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却异常清晰有力,如同珠玉落盘。
“今天,是我吕小玉活了十八年,最最开心,也最最……不一样的一天。”
她微微停顿,仿佛在回味着河边那令人心悸的初吻和此刻被保护的感觉,眼中泛起温柔而迷离的光泽。
“原来……被一个强大又可靠的男人护在羽翼下,全心全意地在意着、保护着……是这种滋味……”
她轻轻喟叹一声,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真好。谢谢你,少风哥哥,真的……谢谢你。”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自己纤细的手腕上,那里,一只温润通透的翡翠镯子在月光下流转着内敛而华美的光晕。
她的指尖如同对待稀世珍宝般,轻轻抚过那光滑沁凉的玉面,声音带着无与伦比的珍视。
“你送的镯子,我很喜欢,非常非常喜欢。
我会一直戴着它,就像……爱护眼睛一样爱护它。”
她似乎想找一个最贴切的比喻,脸颊更红了,如同火烧云。
她勇敢地迎上叶少风深邃如海、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目光。
女孩声音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勇气和郑重的承诺。
“还有,少风哥哥……姐姐能为你做到的,”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相信我,我也一定可以做到!
而且……我一定会做得更用心、更好!
你……等着看好了!mua!”
她飞快地说完,带着少女的娇羞和一往无前的自信,俯下身,在叶少风光洁饱满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带着滚烫温度和郑重承诺的吻。
然后,她像一只刚刚完成华丽蜕变、骄傲又轻盈的凤凰。
带着掩饰不住的欢快和自信,脚步轻快地转身离开,裙摆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最后,轮到了吕小洁。
她没有丝毫扭捏和羞涩,步伐沉稳有力,一步步上前,如同走向祭坛。
在叶少面前,她早已完成了自我的献祭。
对她而言,叶少风如同神明一般。
她站在叶少风面前,身姿挺拔。
她的眼神不再是平时的温柔体贴,而是充满了磐石般的坚定、沉甸甸的郑重,甚至带着一种近乎献祭的庄重感。
她是这个风雨飘摇之家的长姐,是这场命运迁徙的掌舵人。
此刻,她更是要将妹妹们的未来,郑重托付出去的人。
“少风。”
吕小洁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磐石相击,每一个字都蕴含着千钧之力,“谢谢你!谢谢你为我们这个摇摇欲坠、几乎看不到希望的家所做的一切!
谢谢你,像一道光,劈开了我们头顶的阴霾!
谢谢你,给了我们所有人一条通往光明未来的、崭新无比的生路!”
她的目光坦然而深邃,如同最幽深的古井,直直地看进叶少风的眼底深处。
仿佛要将所有的承诺和决心刻进他的灵魂。
“请放心,” 她的声音如同最庄重的誓言,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
“你今日倾注在我们吕家身上的每一分善意,每一滴恩情。
未来,必将得到我吕家上下最丰厚、最赤诚、最值得的回报!
倾尽所有,在所不惜!
我吕小洁,以吕家长姐的身份,向你保证!
mua!”
她微微俯身,动作庄重如同古礼,在叶少风宽阔饱满的眉心处,印下了一个极其轻柔、却仿佛带着灵魂烙印般深刻的吻。
这个吻,无关风月,更像是一种古老而神圣的契约缔结,一种无声的献祭。
叶少风嘴角那抹标志性的笑,带着掌控、玩味和一丝慵懒。
他抬起眼,对上吕小洁那双写满钢铁般意志和磐石般承诺的眼眸。
深邃的眼底深处,一丝激赏和了然的光芒一闪而逝。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
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笃定和不容置疑的期待。
“好。很好。”
他微微颔首,目光扫过院子里所有情绪激荡的女孩们,最终落回吕小洁脸上,嘴角的弧度加深。
“那我叶少风……就拭目以待了。”
吕小洁没有再多言一个字。
她只是重重地用力地点了点头。
目光交汇,一切尽在不言中。
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洒落。
将光影投在她写满坚毅的脸上,映照着她眼中那比磐石更硬、比星辰更亮的决心。
山风带着山野草木特有的清新气息吹过。
温柔地拂散了方才的亲昵、泪水和喧闹。
只在空气中留下一种无声的、沉甸甸的承诺。
如同无形的丝线,将所有人的命运紧紧缠绕在一起。
而丝线的另一头,则掌握在一个男人的手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