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什么镜子？”
赵大梁媳妇一脸疑惑地看着宋楠，见她那笃定的模样，毫不犹豫地看向赵大梁。
赵大梁强装镇定道：“你怎么就确定那日的人是我？人那么多，你或许是看错了。那日买的两瓶洗发水我可是拿回家了的。”
“哦？是吗？”
宋楠轻笑出声：“不知赵夫人当天拿到手的洗发水是几号洗发水？这账本上可都记着赵大梁买的洗发水是几号，若是有所不同……”
话没说完，宋楠满含深意地看了眼他们夫妻二人。
在宋楠的引导下，那赵大梁媳妇犹豫再三，还是将那日赵大梁带回来的洗发水型号说了出来。
“是两瓶一号洗发水，虽然我让他买的是二号和四号，但绾青丝一日总共就卖五十瓶，他能抢到两瓶就不错了。”
赵大梁媳妇言语间还是偏向于相信自己男人，可她不知道，这赵大梁骗了她。
宋楠指了宋有粮手中的账本道：“有粮叔，你念念当天这赵大梁买了几号洗发水，顺道将另外几人的也一道念出来。”
“赵大梁，两瓶四号洗发水，计十两银子。”
“吴山，一瓶二号洗发水，计五两银子。”
“周柱，一瓶三号、一瓶四号，计十两银子。”
“……”
随着宋有粮将这些人最近一次在绾青丝买洗发水的具体情况念出来，公堂上一众妇人纷纷变了脸色。
其中赵大梁媳妇脸色变的最快，她怒目而视，冲赵大梁道：“两瓶四号！十两银子的东西！都给你换那十几文钱的镜子去了？！”
“赵大梁！你今日若不给我一个解释，你就抱着你那小镜子过日子去吧！”
看着赵大梁脸色变换的模样，赵大梁媳妇忍无可忍。
若是现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她干脆蠢死算了！
看来那小宋老板说的事情是对的！
这家伙当真瞒了她不少事情！
赵大梁没回答自己媳妇的话，反而冲宋楠道：“你那账本上肯定写错了！我买的明明就是两瓶一号洗发水！”
见他死不悔改的模样，宋楠直接招手示意：“绾青丝和琳琅阁账本均有双份，每日打烊前会誊写好。县令大人可寻人查看，这两本账本上的字迹是否是那日所写。”
“何况有粮叔几人在赵大梁一行人来闹事后，便一路跟着来了县衙，自然不可能出现临时写一本新账本的情况。”
宋有粮十分上道地将账本往前递。
张师爷在得了李山的眼神后，立马将两本账本接过来放到李山面前。
李山细细看了宋有粮折了痕迹的几页，发现所写内容确实跟他念的没有差别。
“账本没有问题。”
他眼神凌厉地看向赵大斌：“赵大斌，你所买的两瓶四号洗发水被何人换走？那镜子又在何处？拿回家的两瓶一号洗发水又从何而来？！”
“公堂之上，竟敢欺瞒？还不速速交代？！”
惊堂木一拍，赵大斌立马跪地。
“县令大人！您不能因为这小宋老板是您的小姨子就偏袒于她！”
“您说账本没问题，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又找的出什么证据来？”
这茶言茶语的话，差点让宋楠忍不住脚。
真想踹他上天！
好在赵大梁这话涉及李山，这会儿不用她自己开口怼了。
只见李山眼神一沉，扫向另外几个男的：“你们非读书人，我且告诉你们，这字是哪日写于纸上的，我或许没法一眼看出，但根据墨水浸透纸张的程度，我能判定出这些字绝非三天之内所写。”
“若是我寻专人前来查看，你们再坦白，可就没用了。”
“聚众闹事、损毁店铺、诬告他人、欺瞒官员，数罪并罚下并非是在牢里待几年就能出来的，情况严重者更需服劳役。”
“若非主谋，尔等此刻坦白，我定从宽处理。”
李山一番话，让那几个男人慌了神。
而那些妇人见他们这般样子还有什么不明了的？
一个个拍着自家男人的手臂喊：
“当家的，你可不能被人迷了心窍啊！家里还有几个孩子，你若是进去了，我们可怎么活啊！”
“山子，你做了啥赶紧交代！咱们错了就跟人道歉，可别跟村里那被判了十来年劳役的野小子一样，一去就不回了啊！”
“好啊！你这家伙瞒着我干了什么？老娘拿自己嫁妆银子买的东西，你给我换了？！还不跟县令大人解释的话，咱俩就和离！必须和离！”
……
县令的威压，身边人的喊叫，顿时让那几个男的破防了。
一个两个争着喊着想第一个说出事情的来龙去脉，想当那第一个坦白的人。
唯有赵大梁依旧垂着脑袋没做声。
等那些人一一交代清楚后，李山盯着赵大梁道：“赵大梁，他们说此番行事乃是你所指使？你可有话说？”
赵大梁依旧低着脑袋不做声。
这堂上最了解赵大梁为人的莫过于他媳妇儿了，见他不说话，他媳妇儿跪地道：“还请县令大人派人去本县各个赌坊询问一番，赵大梁肯定是欠了赌债，被人利用！”
“赌债？”李山轻声喃喃，随后冲张师爷挥了挥手。
得令的张师爷立马点了两个衙役跟着出县衙。
原本还强装镇定的赵大梁在见到赌坊的人时，立马犹如一摊烂泥一般伏在地上。
“县令大人饶命！县令大人饶命！”
“我说！我都说！”
“我本是靠着倒卖附近几个县的东西过日子，绾青丝的洗发水名声在外，那日我买了两瓶洗发水，本想回家跟我媳妇商量商量，拿出一瓶卖到外县去，没准还能挣几两银子。”
“可那日琳琅阁热闹的很，我就过去瞧了瞧。没想到我才出去几日，这琳琅阁居然卖镜子这般神奇的东西。”
“这镜子神奇之处想必大家都明了，最主要的是，这镜子还限量！瞧出其中商机，我便又两瓶洗发水跟人换了一块镜子回来。”
“可我才将镜子换到手，就有好几个大户人家的丫鬟找到我，我便三十两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