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道人低头沉默了许久:“小子,你说的话在理,是老夫格局小了。”
胡灵儿的声音,从空中飘来:“老秃驴,你我之间仇怨,改日再清算。今日暂且休战,就同去钱家讨要个公道。”
我见人都齐了,招呼着道:“周伯伯,我看还是先让兄弟们先等等,我就去敲门试试。若他钱家执意不见客,咱们再来硬的也不迟。”
“周大猛”冷哼一声:“行!先礼后兵,毕竟是阿程的家。我就给这小子一个面子。”
我点点头,起身刚要敲门,却没成想,门却突然自己开了。
一个白发老人,躬身从门里走了出来。
我吓了一跳,一时不知如何应对了。
后面的钱程先开口道:“周爷爷~”
那白发老人点点头:“小少爷,是您回来看老爷了~”
钱程眼泪在眼眶里打圈儿:“我回来……我回来是……”
白发老人:“小少爷不用解释,老奴明白您的苦处。”
钱程的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爷爷……他还好吗?”
白发老人擦了擦泪:“吊着最后一口气不咽,就等着你们来了。”
“什么?”钱程一听,也顾不得刚刚的愤恨和埋怨,推开众人飞奔上楼。
“周大猛”见状,也要往里冲,却被白发老人伸手挡了下来。
“周大猛”面目狰狞:“怎么?你要拦我?”
白发老人:“周大当家误会老奴的意思了~
我家老爷知您一定会来,所以早就屏退了众人,在上面等着您呢。只是老爷交代,此事兹大,既关乎十年前的真相,也关乎着玄门世家的天机。
眼下人多眼杂,若是不小心泄露了出去,可就……”
“周大猛”皱了皱眉头,退后了两步,和我小声商量道:“他说的话倒也有几分道理,只是眼下不知他钱家老爷子究竟是站在哪头儿。
若是他心怀歹心,在上面暗中埋伏,咱们不多带些人手上去,可就……”
东玄打断道:“放心~我刚才已经在二楼探查过,里面除了钱老爷子,没有别人了。”
我点点头,又开口问白衣老人道:“依钱家老爷的意思,是安排哪些人上去合适呢?”
白衣老人恭敬的拱手道:“我家老爷说了,在场的皆是当年的局众人,究竟是谁去谁留,全凭各位定夺。”
我见状,和“周大猛”建议道:“将死之人,其言也善。
我看不如就暂且听他的,先让周帮兄弟们在外面候着。若是真有什么圈套,咱们再召集人手也不迟。”
“周大猛”点了点头,转身和旁边的亲信交代了几句,周帮众人便退了下去。
但我知道,这些人从未走远,而是就在附近,已将钱家围了个水泄不通。
我回身给龙玄老头儿使了个眼色,龙玄老头儿也装模作样的的向门中弟子交代道:“那个……你们几个也留在这守着。”
说完又指了指其中一个柔弱面生的弟子:“就你一人跟着我进去吧。”
“我?”那门生错愕道。
天罡不理解道:“师父,他就只是个外门。你就是想带,也得带我这个嫡亲的徒弟啊。”
龙玄老头儿“呸”的一声:“嫡亲个屁,你还嫌弃人家是外门?要我说外门也比你这种背叛师门的强。你也给我在这儿候着,不许上去瞎捣乱。”
这么大的玄门秘辛就在眼前,天罡他熊熊燃烧的八卦心哪里是说放就放的。
他ze不甘心的凑近我身边,黏黏乎乎道:“小金爷,你瞧瞧,我师父这人就是这般不近人情,不像小金爷您这般忠厚仁德,我知道灵武门肯定不会抛弃……”
我开口打断道:“你就别进去了。现在不知里面什么情况,你守在外面,若是真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天罡不可置信道:“小金爷,我不过就是戳破了你的绯闻么,你可不能因为这个就记恨了我啊!”
我:“!”
天罡还要争取:“小金爷,我……”
我头也不回:“候着!”
天罡愤愤不平,我们都没了踪影,他还在后面嚷嚷道:“我这真不是有意戳破你绯闻的啊,我刚才听你们那么说,还以为你们早就已经公开了,谁知道还是地下恋情啊……”
……
待我们上了二楼。
正看见钱程,哭倒在钱老爷子的病床之前。
“周大猛”指着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钱老爷子,嚷嚷道:“老爷子,这中了天地死局的不是我么!怎么你这个龙圈儿红人,却反倒要死我前面了?”
钱正卿看见我们,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虚弱的已无力支撑住身子,只能痛苦的盯着我们,呻吟不已。
突然一阵阴风袭来,胡灵儿翩翩现身。
她一挥袖子,钱正卿的面色中的死灰,竟开始慢慢浮现出红润来。
整个人就如回光返照般,再次有了生机。
钱程赶紧上前扶起他的身子:“爷爷~”
钱正卿挣扎的坐起来,朝胡灵儿道:“谢……”
胡灵儿冷哼一声:“不用谢我,我可从不干以德报怨的蠢事。眼下不过是将你身上最后一丝精元,都尽数逼出来而已。你的死期,终究是逃不过今日。”
钱正卿点点头:“就算如此,这也算成全了我。”
钱正卿抬起头,又看向陪同我们一起上来的白发老人。
白衣老人俯身回话道:“老爷,已按您的吩咐,将钱家所有下人,都尽数辞退了。钱家所有资产,也都已过户到钱程小少爷的名下。”
钱程紧张道:“爷爷,我不要什么资产……”
钱正卿摆摆手,示意钱程不要说话,接着继续和白衣老人道:“老周,你跟了我半辈子,如今也是时候,去走自己的路了。
我也给你留了份家产,协议就在楼下的书房里,你拿了后,就也离开吧。”
白衣老人突然跪在了地上,痛哭流涕道:“老爷,我不走~我哪也不去,就在这儿守着。”
钱正卿无奈摇了摇头,叹气道:“你啊你!还和年轻时一样,是个执拗性子。”
他说完又转过身,一一看向众人:,随后目光,又落在病榻旁的钱程身上:
“阿程,我一直都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