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8章 我不懂 但是不耽误我审
佐藤智男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他不仅要在路朝歌手里挣命，也要在自己那些同僚的手里争命，要知道，他的那些同僚们虽然官位没他们高，可知道的东西未必就比他少了多少，一个人知道一点，那几十号人加起来，很有可能比他知道的东西都多。
为了能早点争取到路朝歌的信任，他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拿起纸笔就开始作画，他不仅要要给路朝歌提供更多有用的消息，还要比这些人更快才行，在生与死的面前，就身上这点疼痛压根就不算什么。
路朝歌离开酒楼之后直接去了锦衣卫诏狱，这刚一进去就看见贺光明带着一帮年轻的锦衣卫在审讯那帮子倭国使臣，这操作都给路朝歌干懵了，就贺光明他懂倭国话？
“我不懂啊！”贺光明说道：“但是不耽误我审讯啊！这不就是告诉我这帮小徒弟，在面对胡说八道的人的时候，要如何应对嘛！”
“你这话，每个字我都能听懂，但是连在一起，我就有点不知所措了。”路朝歌一脑门子黑线：“万一人家说的是真话呢？你最后在全都给我打成假话了。”
“我没打。”何光明说道：“动手，那是最低级的手段，我现在都不屑用，我是一个有技术的人。”
“你卖身青楼了？”路朝歌笑骂道：“还太娘的有技术的人，你有啥技术？”
“你管呢！”贺光明说道；“少将军，正好你来了，你帮我翻译翻译，这货喊的什么啊？”
路朝歌笑着说道：“他说，他说的都是真的，求你别折磨他了，想知道什么你就问，一定什么都说。”
“他能听懂我说的话？”贺光明好像发现了好玩的玩具一般，瞪着两个大眼珠子问道。
“就这地方……”路朝歌指了指那些刑具：“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这是干什么的地方，这地方无非就是要情报的地方，人家说这话有啥问题。”
“我还以为他能听懂我说的话呢！”贺光明顿时就失望了：“一点意思也没有啊！”
“老贺，咱正经点。”路朝歌说道：“你儿子都那么大了，你怎么还越来越不正经了，咋地？当掌刑千户当的把你都给当的变态了？”
“老不正经老不正经，那我要是不老怎么不正经。”贺光明认识路朝歌十多年了，和路朝歌什么玩笑不敢开：“我要是在年轻十岁，我肯定可正经了。”
“确实，十年前我也没这么不要脸。”路朝歌叹了口气。
“那不能。”贺光明说道：“十年前你就这样，不要脸这一块，从我认识你那天开始，你就是我心里最不要脸的那一个，未来几百年估计也不会有人取代，除非你儿子青出于蓝胜于蓝，要么没人能比的过你。”
“我儿子有这个趋势。”路朝歌笑着说道：“尤其是在找媳妇这件事上，我确实是见识到了他比我强的地方。”
“你儿子那叫找媳妇，你那不叫找媳妇。”贺光明说道：“你是被逼无奈，你俩差的远了。”
“滚犊子。”路朝歌笑骂道：“一个睡人家儿媳妇的选手，跟我俩说这个，当年祖翰良就是太善良，要是换了我，我能把你干绝户喽！”
“商量个事。”贺光明将路朝歌拉到一旁。
“你肯定没好事。”路朝歌说道：“借银子别超过一万两，你媳妇要是揍你了，你也别跟我说，我可解决不了。”
“我儿子进武院的事你知道不？”贺光明说道。
“不知道啊！”路朝歌说道：“我也不可能什么都知道，进武院就进武院呗！你虽然不算是将军，但好歹也是锦衣卫的千户，而且你这千户他娘的还是从二品，你见过哪家千户能得了正二品，还他娘的是个侯爵，你儿子进武院读书，也算是合情合理了。”
“进武院我不反对。”贺光明说道：“关键是，这小子不去指挥院，他去了情报院。”
“子承父志，挺好啊！”路朝歌说道。
“好个屁。”贺光明说道：“我家那小子上阵打仗我绝对不怕他死战场上，但是就他那德行搞情报，情报能不能搞到手我不知道，保不齐哪天就被人色诱的交代自己的情报了，他就没那个天赋。”
“这玩意遗传哈！”路朝歌大笑道：“你年轻时候不也这德行吗？现在你好意思说你儿子，你要疯啊！”
“你帮我把他转武院去。”贺光明可没工夫和路朝歌开玩笑：“不开玩笑，我儿子真不适合搞情报。”
“怎么就不合适了？”路朝歌说道：“你要相信，有些人搞情报还就靠着好色这本事，你要知道一件事，在男人身上搞不到的情报，在女人身上未必搞不到。”
“娘的，那我老贺家不是要出个小白脸子了？”贺光明直跺脚：“这要是让我爹知道了，估计能打死我。”
“不能够，老爷子比你豁达，他也知道自己儿子什么德行，自己孙子随儿子，也没什么不对的。”路朝歌见过贺光明的父亲，那真是一个很有趣的老爷子，和路朝歌对着骂娘的选手，身上那股子江湖儿女的味道，简直了。
“你帮帮忙。”贺光明说道：“战死沙场我为他高兴，但是真要是死女人肚皮上，我这老脸都丢尽了。”
“你就咸吃萝卜淡操心。”路朝歌说道：“有时候，你别觉得自己是在为了他好，人家既然选择了，那肯定是有自己的考虑的，孩子也不小了，你不能总把他当成小孩子看待，有的时候就应该尊重他的决定，省的他将来恨你。”
“更何况，现在主意不正，以后还能给自己做主吗？”路朝歌继续说道：“孩子有主见那是好事，你怎么还当成负担了，更何况你就算给他转到指挥院去，你以为他就能好好的在指挥院上课了？武院可没说指挥院的人，不能去情报院上课，人家要想去，你也拦不住。”
“真没招了？”贺光明问道。
“有啊！”路朝歌说道：“我叫人帮你把你儿子抓回来，你给他关家里，一辈子别出门，你看你爹能不能打死你。”
“命，都是命。”贺光明叹了口气：“我就说，我以前那点事，就不该讲给他听，我媳妇天天说天天说，说的那臭小子从小就向往江湖，好在你把江湖给整了个稀巴烂，我以为他断了念想了，谁成想你有整出了个情报院，这小子的心思就又活泛了，你说这件事怪不怪你。”
“我靠，碰瓷啊！”路朝歌说道：“那你封侯的时候，你咋没拎点礼物什么的上门拜访我一下呢？要不是老子弄出了锦衣卫，你还在战兵里面混呢！”
“我这是自身能力的体现。”贺光明说道。
“行，不要脸这一块你绝对学到了我的真传。”路朝歌说道：“别扯那没用的，你儿子自己选了什么就学什么，将来不行就进锦衣卫，多大个事啊！”
“还能咋办。”贺光明也是叹了口气：“现在劝也劝不住了，就只能这样了。”
“这帮年轻人咋回事？”路朝歌看了一眼在后面排排站的十数名年轻人。
“刚分到我手底下的。”贺光明说道：“也该着这帮货倒霉，这十几个年轻人刚分过来，他们就送到我面前了，也没人说这帮人不能审，我就拿他们练手了呗！”
“正好我也想问问他们。”路朝歌说道：“看看能不能挖出点有用的消息。”
“那你请吧！”贺光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路朝歌走向那几个被挂着的倭国人，贺光明来到那十几个年轻人面前：“你们都好好看看，这个是锦衣卫的祖师爷，你们刚进了掌刑司就能看见他审讯，出去够你吹一辈子。”
路朝歌来到最前面挂着的那个倭国人面前，看年岁有点大了，怎么也得五十多了。
“副使？”路朝歌随便猜了一下。
“是，倭国天皇陛下派遣大明使团副使上杉勇。”老头被贺光明一顿收拾，已经被收拾怕了。
“这还真对不起这个名字。”路朝歌嗤笑道：“你这一点也不勇啊！反倒是有点怂。”
“我怕死。”上杉勇说道：“我不是那些没脑子的武士，我是个挺有文化的读书人。”
“也未必有多少脑子。”路朝歌冷哼一声：“你们上杉家在倭国挺有地位的吧？”
“家中算是保皇藩的一员。”上杉勇说道：“在天皇陛下面前，还是有几分薄面的。”
“有个蛋用。”路朝歌说道：“既然你家在倭国这么有地位，那你是不是知道很多情报啊！给我说道说道呗！”
“我知道的也不多。”上杉勇说道：“我在上杉家其实没什么地位的，要不然也不会被派到使团当中来，我就算是死在外面，都没人管。”
“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呗！”路朝歌笑着说道：“我这人不挑，只要是情报我都喜欢，你看看刚才那位……”
说着，路朝歌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贺光明：“我这人还是挺好说话的，只要你给我说道说道，我就让他们不折磨你，还能给你找一间相对干净的牢房，还能给你弄点不错的吃喝，大家互利互惠，你看如何？”
“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上杉勇赶紧说道。
“聪明人。”路朝歌笑着说道：“你们上杉家是保皇藩，手里有多少可调动的兵马？”
“十二万。”上杉勇说道：“不过这只是明面上的，私底下还有一支军队，这支军队差不多两万多人，这些人什么也不用干，每天只需要训练准备打仗。”
“真不错。”路朝歌笑着说道：“你这个态度我特别喜欢，继续好好表现。”
“这两万人谁指挥？”路朝歌继续问道：“指挥他们的这个人能力如何？”
“指挥这支军队的人，名叫上杉虎千代，被我们家主称之为上杉之虎。”上杉勇说道：“此人智略无双，更是有万人敌之称，是上杉家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也是下一代上杉家家主的不二人选。”
“万人敌，身高有一米六吗？”路朝歌嗤笑道：“也敢说自己是万人敌。”
“一米六？”上杉勇哪知道‘米’这个计量单位，所以他也是好奇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路朝歌说道：“这支军队的组成部分你知道吗？有多少足轻，有多少弓手，有多少骑兵？”
“五千足轻，五千步卒，弓手六千，骑兵三千，重骑兵三千，弓骑兵三千。”上杉勇还真知道这些：“总计两万五千人，作战物资优先补给，作战物资供应等级最高。”
“战力如何？”路朝歌问道。
“不知道。”上杉勇说道：“我这身份地位，在上杉家根本就接触不到这些东西，能知道有多少人，还是有一次我无意间偷听到的，在此之前我只知道有一支这样的军队。”
“没来出去打过仗？”路朝歌皱了皱眉，新兵说的在牛也抵不过老兵，这一点是路朝歌一直坚持的。
“打过，但是每一次出去的人都不是全部。”上杉勇说道：“而且每一次都是大胜而归，不过没和其他家族的专职军队打过，所以我不知道 他们厉不厉害。”
“几个保皇藩，都有自己的专职军队吗？”路朝歌又问道。
“没有，只有我们上杉家和伊达家有。”上杉勇说道：“其余几家根本就养不起，他们的地盘不够大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他们对自己的军队很自信，认为没必要弄出这样的军队来消耗粮食和金银。”
“伊达家的情况你知道多少？”路朝歌问道。
“我知道的都是些表面的消息。”上杉勇说道：“您要是想了解伊达家的情况，不如问问我身边的这位，他是伊达家的人，他知道的可能更多一些。”
路朝歌瞥了一眼上杉勇身边的人，然后有看向了上杉勇：“你来大明之前，应该是见过我大明水军的，你觉得我的水军打你们的专职军队，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这个我也不知道。”上杉勇说道：“我没带过兵，不知道怎么评价一支军队的好坏，不过我见过你们的军队，都很高大，想来应该很厉害。”
“在你们眼里确实算是高大了。”路朝歌笑道：“你们这专职的军队，配备的是皮甲还是铁甲？”
“主要是皮甲。”上杉勇说道：“重甲骑兵和精锐步卒才能配备铁甲。”
“嗯！”路朝歌点了点头：“那你们这几个保皇藩加起来，能征召多少军队？”
“五六十万肯定是有的。”上杉勇说道：“不过和那些专职的军队是比不了的，他们平时就是农夫、商贩等等。”
“倒是和佐藤交代的差不多。”路朝歌点了点头：“之前是我错估了，以为你们倭国整个国家只能招募到五六十万人，现在看来你们的青壮还是挺多的哈！”
“其中也不乏一些老年人。”上杉勇说道：“毕竟若是全力征召军队，那就是到了生死关头，谁还管年纪大小，只要能拿得动武器的全都会被征召。”
路朝歌点了点头，上杉勇说的确实是实话，一旦一个国家到了生死关头，那真就是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老幼，只要能动的都会送到战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