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原本的计划是什么？你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谋划的？”路明绯问。
对此奥丁倒是格外健谈，好像这不是什么生死决斗，而是两个熟人的闲扯，他一边喝着酒，一边开始娓娓道来。
“呵呵，那可是很久很久以前了——当然，对我来说不算很久——大概是1870年左右吧，那群自大的德国佬以‘考古’的名义，发掘了统万城遗址的陵寝。原本弗雷那小子想要以身将我镇压，可是他的阵法被破坏了，我被放了出来，反过来竟然成功将沉睡的祂抓了个活的。”
“我从那些德国佬那里得知了‘龙血秘党’的存在，上一次我在北欧那边，还是差不多两千年前，那时候就开始出现混血种的屠龙组织了，我还‘好心’帮过一些忙，让他们传唱成了一个英雄。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有了一个计划。”
“你渗透了秘党。”路明绯明白了，心说这话应该让昂热校长听听，当年初代“狮心会”建立的时候，龙血秘党就已经被腐化到没救了，他作为最后的幸存者，有权知道真相。
但是现在昂热校长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呢，所以这真相只能由她一个人听。
奥丁笑起来露出太多保养得整整齐齐的牙齿，看着令人厌恶地轻浮：“那真的很容易，很容易。我设了一个很棒的局，联合清朝的那些老古董，那些流着耶梦加得这蠢女人血脉的废物，骗那些‘狮心会’的年轻人买下了弗雷的棺材，然后将他释放——呵呵，这真是个一举两得的方法，不是吗？”
“我把一切错误都推给了弗雷和清朝的老家伙们，让秘党与他们结仇，这样弗雷就再也没法维持他那‘友善仁慈’的虚伪形象了，只能东躲西藏...而梅涅克·卡塞尔也死了，连带着好几个秘党大家族的重要人物，他们都太强太优秀，也太过敏感，想要控制简直是不可能的——你看，我连当年他们当中最弱的昂热都不太好控制住，让他有机会培养出你这么个怪物。”
“话说回来，路山彦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你的曾祖父还是玄祖父...呵呵，我想关系那么遥远，你应该不太介意我们之间的恩怨吧？”奥丁手中的香槟只剩下了一半。
“哦，不太介意。”路明绯淡然地说，“你以前想要杀死我，很多次，相比之下弯弯绕绕谋害我祖先的事儿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到时候杀你就顺带给他老人家报仇了。”
“很不错的心态，”奥丁赞叹，“但你不见得打得赢我，而且我很会跑。”
“呵呵，我说到什么地方了？哦，对了‘夏之哀悼’事件！秘党骤然损失了老一辈的主心骨，又失去了下一辈的接班人，瞬间成了空架子，我再对付掉几个老牌家族的传人，剩下的只需要...”
“征服那一代加图索家族的夫人，就能将我的血脉深度渗入加图索家族，让他们对我百分百言听计从。”
路明绯露出一个“yue”的表情，忍不住想要吐槽，你这个大反派很low啊，竟然用牛子征服世界的吗？
“加图索家族是最好控制的，他们和我有着某种血脉连接——唔，我也不清楚是什么时候留的种，毕竟我玩过的女人实在是太多了，数不过来。那些老东西也贪婪得很，有一个言灵是‘时间零’的，硬生生给自己续命到差不多200岁，骨头都一碰就断了，却仍然不舍得咽气，幻想着自己有一天能进化成纯血种。”
这家伙似乎为自己是一匹种马颇为得意，竟然炫耀起来了。
“这样的人最好征服，所以他们也默许我接管了他们的家族，将自己的意志转移到一代代家主身上，只要我许诺他们永恒的生命。当然，我给了他们更多，在我的带领下，加图索家族蒸蒸日上，竟然从名不见经传的边缘小家族，借着大笔的财富和投资，一跃成为秘党魁首。”
“既然如此，我就谢敬不敏，将秘党也收入囊中咯！”奥丁喝着香槟，得意洋洋地说。
这些倒是和路明绯猜得不错，她确实曾经怀疑加图索家族与奥丁的关系，但是找不出证据——毕竟谁敢相信，他们一代代的种马家主，竟然都是奥丁夺舍化身呢？别说根本发现不了，就算发现了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这么离奇的事！
“我甚至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就好像早有预料一样。”路明绯幽幽地说，“我从进学校第一天，就感觉加图索家族那帮老东西不是好人，不过恺撒老大人还是不错的。”
恺撒·加图索是那群混蛋中唯一一个具备他所声称的美德的，第一世的时候他用鱼雷击杀了诺顿（虽然其实真正的杀伤应该算在路明非头上），于是他的光芒就掩盖了整个家族所有的不堪，让人根本怀疑不到他们身上。
“我在苏联那边下了一盘大棋，大概是从八十年代开始吧。说起来也是苏联人好奇心害死猫，一群肉体凡胎竟然凭着那股子好奇劲儿，利用现代生物学将龙血研究得还蛮透彻，我如今组建的军队，好多技术都是从他们那里直接拿过来的。”
“你也知道，当年苏联内部已经彻底腐化了，我没有费太多力气，就掌控了那些研究龙血的研究所，并且通过塞自己人，还有各种方式，将他们的研究成果收为己用，甚至还诱导着他们往我需要的方向研究...然后苏联一解体，那些研究所和相关部门早就都是我的人了，这些实验室和珍贵资料，就归我所有了。”
“在过去的二十年中，我耗费了大量的资金，维持这些实验室的全力运转，来为我提供像几万年前那样昌盛的龙族大军——死侍、龙血恶犬，低阶类龙.，具备智慧的人形死侍..应有尽有。”
“你应该见识过资金的来路了，像23号城市的拍卖会那样的，我还有四五个，分别针对阿拉伯土豪，白人精英，还有拉美和东南亚的买办，让这些大人物为了长生不老一掷千金，你不敢想象有多少着名的明星、政客用过我的回春药剂，你有没有惊讶于他们的皮肤保养得多么好，为什么七八十岁了还那么健康有精力？”
“噫~”路明绯露出厌恶的表情，小声嘟哝了一句，“怪不得斯大林要把有钱人都挂路灯。”
没想到吐槽竟然还被奥丁听见了，他似乎很享受这种互动感，说得更来劲了，“呵呵，说到挂路灯，我不得不承认你们中国人还是很难渗透的，长老会在这块土地上深耕了数千年，一个比一个精，就算混血种家族从鸦片战争开始，到新中国成立，能打完的都打完了，只剩下两三种小猫，竟然还是生生守住了，几十年密不透水。”
“可你还是能在滨海市修建尼伯龙根。”
“那是借了陈家的威风，你知道的，陈家毕竟是深耕中国多年的老家族了，一门心思想着有朝一日还乡。我就觉得，既然是中国人，还是要靠懂中国人的中国人对付，所以趁着改革开放他们还乡投资，把他们也拉了过来。”
“呃，你知道那帮家伙有多么贪得无厌吗？不仅要把女儿塞给我的宝贝儿子当新娘，还想要我赏赐他们一个龙王当！我就没见过胃口那么大的恶心玩意儿，也不知道他们究竟遗传的是谁！”
“如果不出意外，陈孝武那个那个老东西应该已经死了，真是谢天谢地，这老小子就该撒泡尿照照镜子，就看他那副德行，何德何能当龙王？”奥丁吐槽欲非常旺盛，给人一种极强的拟人既视感。
“我很好奇，你对恺撒·加图索是什么计划？你不会还和从前一样，想要夺舍他吧？那诺诺师姐呢？”她忍不住有些担忧起来想到诺顿所说的“爬灰论”就全身起鸡皮疙瘩！
她好不容易遇到奥丁的本体了，万一把奥丁杀了之后，让这狗东西在恺撒老大身上重生了怎么办？那就太不妙了吧？她可不想还要与顶着恺撒老大脸的奥丁决一死战吧？
搞得莫名有种牛头人感，如果她还是男人的话，那就更加奇怪了...果然是你们欧洲人活儿多！
“恺撒...当然不会。”奥丁摆摆手，竟然露出一丝罕见的慈祥表情，“虎毒不食子，我怎么可能会对我的孩子动手？”
“那个孩子，我日后要是真的问鼎世界，那他就是新的龙王，就是最受宠爱的王子，我费了好大劲才辛苦创造出一个像他一样完美优秀，虽然肉身羸弱但精神堪比龙王的孩子，我怎么舍得夺舍呢？”
“而且，我也不是只有恺撒一个儿子，我有更加契合的夺舍对象，你绝对想不到是谁！”奥丁笑呵呵地说。
“是帕西·加图索吧？”路明绯突然问。
奥丁也不生气，反而仍然笑着说：“不愧是那位，眼睛就是尖，没想到这都没骗过你！”
“没什么，就是他那双波斯猫一样的眼睛，看着既视感和你很像。”路明绯看着庞贝·加图索顶着一蓝一金的异色双瞳的样子，其实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帕西，她有些惊讶地发现，除开厚厚的刘海，帕西简直和他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那确实太显眼了，我不止一次建议他带美瞳的，可是那小子好像从来都不听话，话说就是他让我的身份露馅的吧？”奥丁摸摸鼻子，他小动作很多，以至于显得颇为人性化。
“是的，还多亏你的宝贝儿媳妇，是诺诺师姐告诉我的。”
奥丁一口气喝干了杯子里的酒，说来也奇怪，他随手往旁边一放，虚空中杯子竟然就这么消失了，大概又是某种空间法术。
“那个姑娘...实在是太敏锐了，我一直不太喜欢。”奥丁有些遗憾地说，“本来我想要用她复活我心爱的亡妻，但很显然她和她所有同批次的克隆体都失败了，我也不知道弗莱娅的灵魂到底复活在了什么地方。本来我还指望着，要和她一起看看这个我创造的全新世界，可是她竟然就这么离我而去了。”
听不懂这渣男在深情什么，根据她不论是长老会还是龙王那里的情报，当年奥丁可就是杀妻证道的，路明绯只觉得恶心。
以及浓浓的，扑面而来的NtR感——不是哥们，你为什么要把你亡妻的克隆体小号（失败版），给自己儿子当老婆啊，是为了牛头人自己慢慢？还是笃定你儿子的xp和你一样，也喜欢这一挂的？
再者说，弗莱娅的残魂如今藏在恺撒的身体里，你们一家这样就更怪了啊！
“好了，你还有什么问题吗？反正今日你死我活，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将彼此的阴谋全部说出来，好让到时候失败的那个人心服口服，对不对？”奥丁武了一个花枪，笑嘻嘻地提议。
路明绯咽下一口唾沫，问了最后一个问题：“避风港，我的父母，你究竟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