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雷法初成·校园妖云
第五章 天台救援，定义雷域初试锋芒
三号教学楼是校园里最古老的建筑之一，六层红砖楼，顶楼天台的门常年锁着，但总有学生会想办法弄开门锁上去透气或背书——当然，更多是情侣约会。张灵溪赶到时，发现天台铁门虚掩着，锁头被人用蛮力撬开了，挂在一边。
“王浩？”他推开门，压低声音喊道。
清晨的阳光洒在天台水泥地上，风有些大。角落里，一个瘦高的身影蜷缩在水塔阴影下，正是王浩。他抱着膝盖，脸色煞白，听到声音猛地抬头，看到张灵溪时才稍微松了口气，但眼神依旧惊恐。
“张、张哥……”王浩想站起来，腿却发软。
张灵溪快步走过去，秩序雷瞳一扫。王浩头顶的灰黑细线比昨天明显加深了，而且线体不再只是垂落汲取，而是如同藤蔓般缠绕在他的太阳穴和脖颈，有向内渗透的趋势。他的精气流失加速，精神处于极度紧张后的虚脱状态。
“别动。”张灵溪按住他的肩膀，左眼银光流转，快速分析灰黑细线的结构和能量流动模式，“你刚才说刘姨给你苹果？具体什么情况？”
王浩咽了口唾沫，声音发抖：“中午……我去二食堂打饭，排队到刘姨那个窗口。她今天特别热情，一直冲我笑……笑得眼睛都眯成缝了。我打完菜，她突然从下面拿出一个红苹果，特别红，红得有点不正常，递给我说‘同学，看你脸色不好，阿姨送你个苹果，吃了补补精气神’。我……我昨天听你说了那些话，心里发毛，没敢接，说了声谢谢就端盘子走了。”
他喘了口气，眼神恐惧：“但我走到食堂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刘姨还在看我，脸上还在笑，但那个笑容……特别僵硬，特别假，而且她手里的苹果……我好像看到苹果皮下面有东西在蠕动！就像……就像有虫子在里面！我吓得赶紧跑，一路跑到这里，总觉得背后有人盯着我。”
张灵溪眉头紧锁。这已经不是普通的“被影响”，而是主动的“标记与引诱”。苹果作为媒介，如果王浩真的吃了，恐怕立刻就会被深度控制，甚至成为类似李明那样的“供奉者”。
“你做得对，没接是对的。”张灵溪沉声道，“现在你身上被加深了印记，它在持续抽取你的精气，同时放大你的恐惧。我需要帮你暂时阻断它。”
“怎、怎么阻断？”王浩眼巴巴地看着他。
张灵溪没有立刻回答。他环顾天台环境——空旷，有风，高处，阳光直射。这里是绝佳的“雷霆”施展场所，但同样也容易引人注目。他需要一种隐蔽、精准、且能针对这种“寄生性妖气连接”的方法。
识海中，道种小树轻轻摇曳。他回想起在弦月之辉时，面对那些能量寄生体时采取的策略：不是蛮力切断（可能伤及宿主），而是定义局部区域的“规则”，让寄生连接因“不兼容”而自然脱落或失效。
“定义此区域为‘清净雷域’，”张灵溪心中默念，同时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判官笔的虚影在指尖隐现，“雷不为伤，只为‘净化’、‘驱离’、‘隔绝’。以此身为核，半径三米为界，凡属外邪侵染之连接，当受雷光排斥，不得寸进。”
道基之中，秩序银纹与雷霆蓝光交织流转。他小心翼翼地从雷霆蓝光中抽离出一缕极其精纯的、不具破坏性的“净化”属性，以秩序银纹为框架，构建出一个微型的、无形的“场域”。
这不是攻击性法术，而是一种持续性的“状态定义”。维持它需要持续的灵力输出和精神专注，但对现在的张灵溪来说，负担不算太重。
嗡——
以张灵溪脚下为中心，一层肉眼不可见、但王浩能隐约感觉到“空气变得清新”的微光场扩散开来，半径恰好三米。场域边缘，有细密的、银蓝色电弧一闪而逝，随即隐没。
王浩头顶那缠绕的灰黑细线，在接触到“清净雷域”边界的刹那，如同触碰到滚烫的铁板，猛地收缩、扭曲，试图向内钻，但银蓝色的微光如同屏障，将其牢牢挡在外面。细线无法再汲取王浩的精气，甚至与源头的连接都变得模糊、不稳定起来。
“呃……”王浩轻哼一声，感觉一直萦绕在脑中的昏沉感和莫名恐惧减轻了大半，虽然身体依旧虚弱，但精神清醒了不少，“好、好像有用！没那么难受了！”
“这只是暂时的隔离。”张灵溪维持着雷域，脸色平静，“只要离开这个范围，或者我停止维持，它还会重新连接上。而且，这种程度的干预，很可能已经惊动了控制网络的那一端。”
话音刚落，天台的铁门处，传来“吱呀——”一声轻响。
两人同时转头。
一个穿着食堂白色工作服、系着围裙的中年妇女，正静静地站在门口。正是食堂打饭的刘姨。她脸上挂着标准的、服务行业式的微笑，但眼神空洞，嘴角的弧度僵硬得如同画上去的。她手里，果然拿着一个鲜红欲滴的苹果。
“同学，”刘姨的声音平平板板，没有任何起伏，“你的苹果，忘拿了。阿姨专门给你送上来。”
王浩吓得往后缩，差点叫出声。
张灵溪上前半步，将王浩挡在身后，秩序雷瞳全开，凝视刘姨。
在雷瞳视野中，刘姨整个人几乎被浓郁的灰黑色气息包裹，头顶的细线粗壮如小指，深深扎入她的百会穴。但更让张灵溪心头一沉的是——刘姨的胸口心脏位置，竟然隐约有一个拳头大小的、不断搏动的灰黑色“肉瘤”状虚影！那肉瘤伸出无数细丝，与她的血管、神经缠绕在一起，仿佛一个共生体，在控制她行为的同时，也在汲取她的生命力维持自身！
这不是简单的精神控制或印记影响，而是……某种实体的、具有生理形态的“共生物”寄生！
“刘姨，”张灵溪冷静开口，同时暗中调整“清净雷域”的范围和强度，将其压缩凝聚，主要护住王浩，自己则处于半防护状态，“现在是上班时间，您怎么有空来教学楼？”
“送苹果。”刘姨机械地重复，向前走了一步。她脚下的影子，在阳光照射下，竟然微微蠕动，呈现出不自然的扭曲形状。
“苹果我们不要了，您请回吧。”张灵溪道。
“要的。”刘姨又向前一步，脸上的笑容突然扩大，嘴角几乎咧到耳根，露出里面过于整齐、白得发亮的牙齿，“吃了，就好了。不吃……会一直难受的。”
她举起苹果，朝着王浩的方向递过来。那苹果表皮的红光越发妖艳，甚至开始散发出一股甜腻的、混合了果香与劣质香火的味道。
王浩捂住口鼻，脸色发青。
张灵溪知道不能让她再靠近。这苹果本身就是个强污染源，一旦进入雷域范围，可能引发不可预测的冲突，甚至伤及王浩。
“定义此物为‘外邪载体’，当受‘驱离之雷’！”他不再犹豫，左手抬起，指尖一点银蓝色雷光迸现，却不是射向刘姨本人，而是射向那个苹果！
这一缕雷霆极其纤细，速度却快如闪电，精准地击中苹果表面。
嗤——！
苹果表皮瞬间焦黑一片，冒出缕缕黑烟，那股甜腻气味猛地爆发，又迅速被雷霆净化。苹果从刘姨手中脱落，掉在地上，摔得稀烂。果肉里，果然有几条细小的、灰黑色的、如同线虫般的东西在扭动，随即在阳光下化作黑烟消散。
“啊——！”刘姨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啸，脸上的笑容彻底扭曲成狰狞的表情。她空洞的双眼死死盯住张灵溪，胸口那个灰黑色肉瘤虚影剧烈搏动，延伸出的细丝疯狂舞动。
“坏……事……阻挠……母亲……”她断断续续地说着，身体开始不自然地抽搐，双手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长、变黑。
要动手了！
张灵溪心中警铃大作。在这里发生战斗，动静太大，而且刘姨是活人被寄生，如何在不杀死她的情况下制服那个“共生物”，是个难题。
“钟爷，有什么建议吗？”他在心中快速问道。
“啧，麻烦。”钟馗的声音带着嫌弃，“低等的血肉寄生妖种，靠吸食宿主精气和负面情绪成长。弱点在核心肉瘤，但强行击破会连带宿主心脏一起完蛋。用你的‘定义之雷’，试试看能不能定义出‘只针对妖种组织的分离效果’。记住，要精微，像做手术！还有，速战速决，这玩意儿叫唤可能会引来更多！”
像做手术……定义“分离”……
张灵溪眼神一凝。这确实是对他“定义”权柄精微掌控力的极致考验。
“王浩，退到水塔后面，闭上眼睛，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不要看！”他低喝一声，同时撤去王浩身边的雷域防护，将全部灵力与精神集中。
刘姨（或者说她体内的共生物）已经猛扑过来，速度远超常人，漆黑的双爪直掏张灵溪心口！
张灵溪身形不动，秩序雷瞳锁定她胸口那个搏动的肉瘤虚影。判官笔虚影在他右手掌心浮现，笔尖凝聚起一点极度凝练、光芒内敛的银蓝色雷光。
“定义此雷为‘微光手术刀’，”他心中默念，将全部意念灌注其中，“锋芒只斩异种牵连，不伤宿主血肉；效力只达妖种核心，不波及周身脉络。以秩序为导引，以雷霆为刃，剥离！”
笔尖轻点虚空。
没有惊天动地的炸响，只有一声微不可闻的、如同银针落地的轻鸣。
那点银蓝色雷光脱手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细微的光弧，精准无比地没入刘姨胸口——并非物理穿透，而是直接作用于那个灰黑色肉瘤虚影与其宿主组织连接的“信息层面”和“能量节点”。
嗤嗤嗤——！
刘姨前冲的身形骤然僵住，发出痛苦与解脱混杂的嘶吼。她胸口衣服之下，灰黑色气息剧烈翻滚、挣扎。肉眼可见的，那些深入她血管神经的灰黑细丝，如同被烫到的蚯蚓，疯狂扭曲、收缩，从宿主组织中一点点被“剥离”出来。
这个过程显然极其痛苦。刘姨双眼翻白，口中溢出白沫，身体剧烈颤抖。
张灵溪额头见汗，维持着这道“微光手术刀雷”的精准输出，如同一个正在进行高难度外科手术的医生，小心翼翼地将寄生妖种与宿主分离。这对他精神和灵力的消耗极大，甚至超过了之前梦境探查的总和。
三秒……五秒……十秒……
终于，随着“啵”的一声轻响，一个拳头大小、不断搏动、表面布满血管状纹路的灰黑色肉瘤，被完全从刘姨胸口“挤”了出来，悬浮在半空，无数断裂的细丝无力地舞动。而刘姨则闷哼一声，软软地瘫倒在地，昏迷过去，但胸口起伏平稳，脸色虽然苍白，却没了那股死灰之气。
成功了！
张灵溪松了口气，立刻切断“手术刀雷”的输出，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他晃了晃，扶住旁边的水泥护栏。
那被剥离出来的肉瘤似乎意识到末路，发出尖锐的嘶鸣，试图朝张灵溪扑来，或者重新寻找宿主。
“哼，还想作妖？”张灵溪眼神一冷，虽然疲惫，但对付一个无根之源的妖种核心，简单多了。他右手抬起，掌心雷光吞吐——这次是正常的、带着破邪属性的定义之雷。
“破邪，诛灭！”
一道拇指粗的银蓝雷光激射而出，正中肉瘤。
刺啦——！肉瘤在雷光中剧烈挣扎，迅速焦黑、萎缩，最后化作一小撮灰烬，被天台的晨风吹散。
战斗结束。
张灵溪靠在护栏上，大口喘息。这次实战，让他对“定义之雷”的应用有了新的感悟。从大范围的“清净雷域”到极精微的“手术刀雷”，他对雷霆之力的操控更加得心应手，道基中雷霆蓝光的部分似乎也凝练了一丝。虽然修为总量没有明显增长，但“质”与“掌控度”确确实实进步了“一点点”。
更重要的是，他验证了对付这种“寄生型”妖物的可行方法。虽然过程凶险，消耗巨大，但至少找到了不伤及无辜者的解决途径。
“张、张哥？”王浩从水塔后面探出头，声音颤抖，“结、结束了？”
“嗯。”张灵溪勉强站直身体，走到昏迷的刘姨身边检查了一下。生命体征平稳，妖种剥离后，她头顶的灰黑细线也彻底消失了，只是精神受损严重，需要休养。他快速在她几个安神穴位上注入一丝温和的灵力，助其稳定。
“刘姨她……”
“被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现在没事了，但需要送医院观察。”张灵溪简单解释，“今天的事，不要对任何人说。如果有人问起刘姨为什么晕倒在这里，就说是突然发病，我们正好路过发现了。”
“我、我明白！”王浩用力点头，看向张灵溪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和感激。
两人合力将刘姨扶到天台背阴处躺好。张灵溪用王浩的手机拨打了120，匿名报告了位置和情况。然后，他快速清理了现场战斗痕迹，特别是那苹果残渣和妖种灰烬。
做完这一切，张灵溪看向远处校园。食堂方向，妖气网络的波动似乎有瞬间的紊乱，但很快恢复了平静。自己的干预，肯定已经被察觉了。
“旧艺术楼地下室……”他喃喃道。必须尽快去那里探查了。但在那之前，他需要先恢复状态，并且……或许应该先去一趟周教授给的地址——“守拙斋”。
“走吧，我们先离开这里。”张灵溪对王浩说道，“回去后，尽量待在人多、阳光充足的地方。如果感觉不对，立刻给我打电话。”
“好！张哥，这次真的谢谢你……”王浩眼眶发红。
张灵溪摆摆手，率先走下天台。晨光中，他的背影挺拔，但眉心带着一丝疲惫与凝重。
校园妖云之下的暗流，因为他这次的出手，开始加速涌动了。
（第六卷 第五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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