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退了一次袭击并没有让闪灵就此安心,赶回来之后就连夜带着穆莱尔与夜莺再次行动起来。
夜晚的山林要比起白天更为危险,那些在此时开始活跃起来的毒虫蛇蝎比起那些齿兽裂兽危险太多,但比起自己的同类还是相形见绌。
精英教育让闪灵对一些日常琐事并不熟悉,但要谈及这些被欲望占据了脑海,完全没有人性的存在。
她再熟悉不过。
追加的行程直到翻过来山的一面,来到对边那的一半才结束。山的向阳一面让树木植被更为繁茂,即使走过其中,留下的痕迹也难以保留,总算是让闪灵重新有了些安全感。
“到这里就差不多了,那些雾气会帮我们掩盖行踪。”
长呼了一口气,沉默着警惕了一路的闪灵停下脚步抽出法剑,将周围的灌木削去清理,整理了一片空地出来。随后又帮着穆莱尔把地垫铺好,支起帐篷。
篝火是不敢再烧了,一来周围湿润的树枝烧起来烟尘太大,会暴露他们的位置,二来,太阳也升起来了。
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在他们铺好的地垫上,一丛丛的浮光看着颇为奇异,在不考虑时间已经来到了第二天的清晨,已经一夜没睡还费了大把力气的穆莱尔倒是会给这里打上满分。
“先休息一下吧,我来看着周围就好。”
将穆莱尔卷入不该属于他的危险中让闪灵更为羞愧,只能从其他地方想办法多找补点。
“哪还睡的着啊。”
过了睡觉的点,早就没有任何困意的穆莱尔坐在帐篷外看着夜莺,丝毫没有因为在他背上被过了一路山道有什么难受的感觉,放到帐篷里沾着枕头的那一刻就睡着了。
“帐篷留给夜莺睡吧,我靠在这帮你看着另一边就行。”
“抱歉。”找补失败,闪灵走到穆莱尔旁边靠在附近,至少在行动上多分担点。
“没什么好抱歉的,在荒野上其实不用顾忌,安全是第一位,虽然我也没多少经验,但还是被人教导了不少。”斩魄刀被穆莱尔横放在腿上,悄悄拜托这‘陶思’帮他恢复点精神,讲着大道理的时候他可不想在其他地方出丑。
所谓的骑士风度,就是在大家都不太行的时候,强撑着表现得比别人好。
至少在穆莱尔看来就是这么一回事。
“那个。影骑士是吗?”
琢磨着,昨晚听到的事情闪灵还有点不确定,试探着开口问了下。
“这又是从哪里听来的。”
穆莱尔扶着脑袋算是承认了回着,‘陶思’帮着他缓解疲惫之后反而是开始有点犯困了。
“据说是破坏了军事委员会的一次重要行动,昨晚那些佣兵说着还好我和你分开了什么的。”
那时她走入对方的包围之中,听着将她围在中间的那些佣兵杀手说着类似的话,闪灵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影骑士是什么,后半夜走着的路上想起穆莱尔疲惫但毫发无损的样子。
但要说是因为这就庆幸,闪灵也想不明白。
穆莱尔的实力真的有值得他们提防吗,三个杀手,让她来做到穆莱尔的样子,绝没有那么麻烦费力。
“啧。”穆莱尔这倒是精神了,“我人都走了还要给那个白毛兜帽背锅。”
“虽然那些说法不算错,但也谈不上对。”
模棱两可的说法一向是更能掩盖消息的真实,穆莱尔已经能预见到后面有的是麻烦等着他了。
“要说破坏了他们的计划也只是一部分,甚至算不上关键,最多也就是。”穆莱尔突然想到了什么摸着下巴盘算着,莫非是这部分内容给泄露了所有才传出来的。“大概是因为我砍了两个看起来像是指挥官的人?”
被不明势力追着东躲西藏的闪灵都能稳稳拿下他,这口锅放在他头上确实是穆莱尔最冤的一次。
“只是凑巧罢了,两个不该出现在我面前的人拦在我一定要跨过的道路上,要算也该是算他们时运不济。”小手一摊,觉得这根本没地方说理的穆莱尔解释着:“你看我像是强到能破坏一方势力计划的人吗?我连你都打不过。”
‘陶思’和鬼神酱虽然每晚都在给他做着训练,指导穆莱尔的剑法。但那些自异世来的技巧到了高处,难免会涉及到一些他们那独有的一些能力,穆莱尔要说不能用也不算,但用起来就跨不过他那只能用瓶子来形容的mp槽。
而基础部分已经在穆莱尔自主的魔鬼加训下学的差不多了,现在更多是要自己摸着石头过河。
显然是称不上轻松的,不然也不会转职了到现在,就会两招。
“说起来。”
想到这的穆莱尔有了点小心思,只是马上又给掐住了。
其他地方的状况是怎么样他不清楚,但在卡西米尔,每个家族所传承的技法是不会轻易传播出去的,既是因为外人难以学会,也因为贵族的那些老旧思想。
月影家是个特例,与临光家那是长久的香火情,这才有了大骑士长代为受理转交那些家族传承,而后来作为家主的穆莱尔,也是破罐子破摔,传给了法娜。
但哪怕再简陋,也是走了必要的流程。
家好剑都认可了,总不能说他不尊重家规吧。
“那,穆莱尔先生对我的剑法感兴趣吗?”
闪灵明白穆莱尔停下的那句是什么,在他们最开始遇到时,穆莱尔就十分警惕的看着她的剑。那不是对凶器的担忧,而是对某种非物质层面的警惕。
现在想来,穆莱尔在最开始就知道她的剑不单只是法术媒介。
“虽然算不上什么特别的剑术,但你要是感兴趣的话,可以试着学学。”
赦罪师的剑法比起剑,更注重后者的法,闪灵在使用剑术的途中更多也是为了配合那能织出天幕的巫术,但怎么说也是传了上千年被不断改进的技术,就算法术不行,那剑术也是可以参考的。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穆莱尔天生所掌握的阴影法术与她这法术产生了冲突,完全相反的外在体现在内里也是一样。
穆莱尔只是试着在闪灵的指导下催动法术,手指就崩出鲜血。
他的身体在本能的抗拒这操作黄昏之光的技巧。
“谢谢,单是这样就足够我学习了。”
但剑术部分依旧让穆莱尔有所受益,同样是长剑技法在不同的思路下却展现了完全相反的方式,萨卡兹那久经征战的历史孕育出了更适应战场的技法,比起穆莱尔从家族传承与叔叔那学来的技术,外在近似而内里却截然不同。
是因为不同的历史文化吗?穆莱尔暂时分不清。
“我也好久,没有像这样从最基础的开始思考了。”
品味着手中的剑,闪灵却有些恍惚。这样杀人的技巧比起她救人的法术要更为熟练,她原本想作为医者,为这萨卡兹的苦痛赎罪,为了她们的家族那不该延续的罪恶。
如今一路走来,夺去的性命远比她救治的人要多上太多。
穆莱尔休息了好又演练了一次,其中的部分变式在他手中却感觉有点别扭。那本该刺向胸口,直截了当夺走性命的架势,只是划过腰间。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一直到穆莱尔看着闪灵为了巴别塔营地内那些伤者治病,那黄昏的光辉为伤者减缓疼痛抚平伤口。
这才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