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个，这下就算是收拾完了。”
振刀，拭血。
待到确认最后一名敌人没有诈尸的可能，穆莱尔这才将斩魄刀收回鞘中。虽然不明白莫斯提马特意给他准备了的敌人是为了什么事，但他对生命的尊敬一如既往。
只是对方似乎并没有类似的想法，即使在初次交手，穆莱尔有意放水，只是让那打头阵的萨卡兹暂时失去战斗力，还是在特意留了撤退时间的情况下，后续的敌人完全不在乎队友的死活，依旧按他们的计划那样想将他置于死地。
穆莱尔的尊敬向来是只留给有相同想法的人，自己都不去珍惜的话，他可不会再去留手。
“成果显着，今晚可以放松一些了吧。”‘陶思’适时的出声赞赏着完美胜利的情况。
“...”
【确实是该休息一下了吧，再怎么刻苦的训练也会有极限。】
“现在已经到极限了吗？”
【那倒是没有。】
“喂！你好歹多骗一下啊！”
鬼神酱的直接投降连带着‘陶思’的计划也跟着宣告破产，即使如今她已经在试图将陶思的记忆与自己作为望舒的一面区分开，并向着后者靠拢。
但每到类似的情况，总会不由自主的依着陶思的性子去行动。
穆莱尔这段时间的过苦训练显然是已经触发她的陶思雷达，之前尚且还能麻痹自己，现在有了阶段性的成果就再也按捺不住了。
“不是说还有好几年的时间吗，没必要现在就这么急吧。”缥缈的幻影扑在肩头，穆莱尔这段时间来的状况让‘陶思’担忧，即使他有在不断适应，依旧不是一个正常人应该表现出来的情况。
“几年的时间，足够吗？”
看着在身前逝去的生命，对方的一辈子也只能接下穆莱尔一刀，足见他有着超越平均水平的天赋与实力。
可面对那晚的弓手，那位玄铁，他依旧不觉得自己有胜算。
就如同这次他要是最开始没有放水，收拾这一队萨卡兹根本不需要想现在这样浪费了许多时间，同样道理放在玄铁大位身上也一样，如果那晚不是在驾驶舱里的施莱格提前发现了情况，如果不是对方最开始没用上全力。
他还能站在这里吗？
“这。”
‘陶思’也必须承认，如果没有被放水，最开始她与穆莱尔一起面对的那一箭。
接不下，毫无疑问。
【够又如何，不够又如何，日子不过了？】
看着‘陶思’哑口无言，鬼神酱顶了上来。
“至少当下是该抓紧时间...”
【抓紧啥，担心自己以后帮不上那丫头的忙，又怎么不见你现在就去找她，难道她能过的比起你现在好？】
几乎是被人照顾了一路，就连穆莱尔都不好意思只能任由着对方使唤，可那两人却没这个想法。
【不就是因为失败了一次，觉得自己没资格去继续带着她走下去，只能祈祷未来如你想象的那样发展，让她自己发挥天赋】
【你觉得这像样吗！】
“我，错了？”
不愿被提起的问题重新摆在了脸上，穆莱尔越是思考，越觉得自己的安排充斥着不合理，那时他是不是还能做到更好，如果当时他再努力点追上去，即使玛嘉烈依旧需要去流浪许久，可有他照顾起码...
【你确定他真的摆脱那个问题了？】
穆莱尔那副没有回应，只是傻愣着的样子让鬼神酱确定他的思维又开始滑坡了，可她又不像‘陶思’与穆莱尔的精神有紧密的联系，只能问着懂得的人。
“彻底摆脱的话，现在肯定是不可能的，但至少该改善点了才对。”
‘陶思’也跟着疑惑起来，按理说以穆莱尔的情况，能习得始解就证明他在精神上有所进步，可怎么又开始钻牛角尖了。
“果然还是又错了吗。”就当‘陶思’打算用上最终手段，穆莱尔突然发表失败宣言。
【想明白了？】
“完全没有。”
挠挠头，穆莱尔终于是从那思维的胡同里走出来：“只靠我自己根本想不明白。”
“说到底，我来到这个世界也才二十一年，我到底是为何有自信，自己就是对的呢？”是因为还有上一世的记忆吗，虽然社会关系相近，但不少事情实际上差别甚远。
不至于全盘否认，可穆莱尔他，觉得自己也该再多学习一点。
【倒是不容易。】
各方面都不容易，不管是想明白了这事，还是要如何做到这事。
【不过你还打算去引导玛嘉烈？不该是放弃了吗？】
“就当是我的胜负欲吧，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话里没啥道理，这事也是，不过穆莱尔现在也确实没什么道理可言。
【行吧，这话你就留着给玛嘉烈说吧，只是训练确实不能再保持那种强度了。】
“不是没到极限吗？”
【你觉得距离极限还差多少】
“那就稍微休息一会吧。”
一口心气终于散去，穆莱尔在决定好要修后，往日隐藏着的疲惫忽然一起下子就涌了出来，让着他脚下忽然踉跄一步。
撑着斩魄刀没让自己跌倒，这时穆莱尔反问着：“那鬼神酱。”
【什么事？】
“你能教我吗，以后该怎么走。”
【这种事情我怎么知道，以后的路是由锋刃你自己走出来的，对我来说】
【今晚别叫我出来加班就是最大的好事】
不同于‘陶思’是穆莱尔灵魂的侧面，有着拒绝的权利。
鬼神酱作为被契约的对象，契约人召唤她，她可没权利拒绝。契约人下令必须做什么事，除了做不到的，她就是精神上再怎么拒绝，身体还是会老实行动。
只是这事她没告诉过穆莱尔而已，所以一些敷衍过去的事情，穆莱尔的意志不再坚决，她也就不是必须要去做了。
在这磨蹭许久，等在后面的菲亚梅塔等的急了，终于是启动车辆绕了路来到穆莱尔附近，接上人重新向着拉特兰出发。
只是这上车没多久，莫斯提马一开口就让穆莱尔摸不着头脑：“恭喜通过考核！”
“考核，啥？什么的考核？”
还在思索那刚刚的问题，听着前座探头过来的蓝发天使那恭喜的声音，穆莱尔陷入了更大的疑惑。
“当然是我的考核！”拉着穆莱尔的肩膀，大帝跟他靠在一起：“还在为未来迷茫？”
“嗯！”
“还在为眼下没有出路，担心会没有目标吗？”
“嗯！！”
难道是刚刚的话被听到了，穆莱尔还在疑惑着，大帝就追加了一句：“来我的公司吧！待遇不用担心，工作内容对你来说也都不是问题！福利更是世界一流！”
“最重要的是！”大帝拍拍胸口：“你的老板是大帝！是我！”
“嗯....？”
悬崖勒马一般停住了点头，穆莱尔看向了这车里除了他唯一的正经人。
“额，抱歉，他们商量的时候我来不及阻止，但，相信我，大帝先生应该不会骗人。”
菲亚梅塔说着，与其说是相信她，倒不如说是她相信莫斯提马的眼光。
与穆莱尔这段时间的相处，让她确定对方绝对不是一个该登上通缉名单的坏人，可拉特兰圣城的定居申请不像参观申请那样简单，日后对方要怎么过下去，眼下这倒是也算是不错的解法。
掏着口袋里那在刚刚战斗的时候就感受到的硬物，穆莱尔很确定之前他的口袋里没有这种东西。
那是一个金属制成的卡片，只是摸着就知道制作精良，用料不差。
而上面记载的，一家名叫企鹅物流的公司，公司老板写的当然是大帝，业务内容也是多种多样，只是右下角的办公地点和联系电话，用着黑色的油笔画着叉。
并标记着：筹备中。
“我，我考虑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