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草原帝国和西域诸国的联军尚在集结,楚岳仍在南疆、海外奔波游说,试图编织出一张更加庞大、更加无懈可击的罗网之际,边州前线,王至诚已然做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决定——主动出击,闪击朝廷大军!
此议一出,前线将领们顿时感到难以置信。
“大都督,三思啊!”帅帐之内,一位白家老将急声道,“我军新败,士气未复,白帅新丧,兵力亦不及朝廷。当务之急应是深沟高垒,依托地形固守,待敌久攻不下,锐气尽失,再寻机反攻才是上策!主动出击,风险太大!”
“是啊,至诚,”孙俊良也捻须劝道,“朝廷大营经营日久,防御严密,更有皇道阵法守护,强攻恐损失惨重。况且,你伤势未愈,岂可亲身犯险?”
王至诚端坐主位,面色平静,目光却锐利如鹰,扫过帐中众将和他的嫡系:“诸位所言,皆老成持重之论。然,兵者,诡道也。楚岳料定我重伤未愈,白家新丧,必不敢主动出战。他此刻远离大营,四处奔走,正是其大营防备相对松懈,且与境外联军尚未形成合力之时!此乃天赐良机,岂能坐失?”
“大都督,楚岳离开了大营到底只是推测,并未得到确认!草原帝国和西域诸国的行动也极可能是受到了他派出的使者说服!若这一切是楚岳的阴谋,我们主动出击岂不是如之前一样,落入了楚岳陷阱!”又一位白家将领提出了反对意见。
之前一战,这位白家将领是跟随白擎天行动之人,也是支持白兴业决定的人,所以现在…他更怕。
然而,王至诚却是站起身,走到沙盘前,手指重重地点在朝廷大营的侧翼:“我军新败,朝廷军必生骄矜之心。我意已决,集中所有精锐,由我亲自率领,从此处薄弱环节突入,直插其腹心!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可是大都督,您的伤……”江志宏担忧道。
王至诚淡然一笑,体内隐隐有浑厚的气血与温润的神魂之力流转:“伤势虽未痊愈,但已无大碍。况且……”
他眼中闪过一丝自信的光芒:“阴神七转配合武道真气境,于万军之中,自有其用武之地!”
他并非盲目自信。
阴神七转的神魂修为,让他对战场态势的感知远超常人,能轻易洞察敌军阵型的薄弱之处和指挥节点的所在。
而武道真气境的修为,则赋予了他强大的单体作战能力和在乱军中保护自身、撕开缺口的能力。
两者结合,在特定情况下,足以成为改变战局的关键砝码!
见王至诚心意已决,众将虽仍感担忧,却也不再强烈反对。
而且王至诚有一点说得很对,若不趁着朝廷大军尚未与境外联军形成合力之时行动,到时候,他们…
一位白家将领沉默片刻,最终沉声道:“既然大都督决意如此,我白家儿郎,愿为前锋!”
他知道,这是重振白家声威,也是向王至诚表明态度的关键时刻。
他已经隐隐约约看明白了!
以后的天下大势在王至诚,而不在白家主脉。
为了以后计,为了子孙计,他只能…
“好!”王至诚点头,“即刻点兵,今夜子时,全军出击!”
是夜,月黑风高。
边州军精锐尽出,如同暗夜中涌动的潮水,悄无声息地逼近朝廷大营。
王至诚一马当先,并未穿戴沉重的甲胄,只着一身利于行动的青色劲装,手中提着一杆看似普通的长枪。
他的神魂之力如同无形的波纹扩散开来,精准地避开了朝廷军巡逻队的视线,指引着大军沿着一条隐蔽的路线前进。
在接近朝廷大营侧翼一处看似防守严密的栅栏时,王至诚眼中精光一闪,低喝一声:“就是这里,破!”
他并未动用大规模的神魂道术,那会立刻惊动营中可能存在的感应阵法和魂道修士。
而是将神魂之力高度凝聚,如同无形的手术刀,瞬间切断了栅栏后方几名哨兵的精神联系,让他们陷入短暂的昏厥。
同时,他体内真气勃发,身影如电,手中长枪化作一道乌光,猛地刺在栅栏的受力节点上!
“轰隆!”
一声巨响,看似坚固的栅栏被狂暴的真气轰开一个巨大的缺口!
“杀——!”
随着王至诚一声令下,身后蓄势待发的边州精锐,以白家残存的白狼骑和驮山营为箭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入!
王至诚身先士卒,冲在最前。
他的神魂感知全开,方圆数百丈内的敌军动向尽在掌握。
长枪如龙,锁喉枪法施展开来,精准而高效,每一枪都指向敌军最薄弱、最要害之处。
他并不与大军缠斗,而是如同游鱼般在乱军中穿梭,专门破坏朝廷大军的指挥节点、弓弩阵地和后勤辎重。
偶尔有朝廷军中的高手试图阻拦,却往往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便被那神出鬼没的枪影逼退,或是被其强横的真气震飞。
阴神七转的敏锐感知,让他总能提前预判危险,避开致命的攻击。
武道真气境的强大实力,则让他拥有在万军之中来去自如的资本。
在他的冲杀影响下,本就不成阵型的朝廷大军迟迟组织不起成建制的反抗,指挥失灵!
边州大军怒吼着,紧随其后,不断扩大战果。
朝廷大营的侧翼,瞬间陷入了一片火海与混乱之中。
王至诚的闪击战术,以及他身先士卒、展现出的强大个人战力,取得了超出预期的效果!
王至诚的主动出击,完全出乎了朝廷大营留守众人的预料。
当震天的喊杀声和营寨被攻破的巨响传来时,中军大帐内的姚永康、周书易、赵光弼、吴希元等人皆是大惊失色。
“怎么回事?边州军怎敢主动出击?!”姚永康又惊又怒。
“是王至诚!他亲自带队,从侧翼杀进来了!”一名浑身是血的偏将连滚爬爬地冲进大帐禀报,脸上满是惊恐,“他……他太厉害了,根本挡不住!侧翼…侧翼全乱了!”
“王至诚?!他重伤未愈,怎敢如此?!”赵光弼难以置信。
李思齐(武榜眼,因伤势较轻仍在前线)脸色凝重:“他定然是推测出了陛下不在,军中无人能制衡他,故而兵行险招!好胆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