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姚文辉想解释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当年的事,只能说他当时太过年轻、太过冲动,行事也不够周密,以至于留此后患!
“二弟,不用慌!当年之事,你并未下死手。王至精之死,乃是他自己体弱病故,与你、与我们何干?”就在这时,一旁的姚文斌如是宽慰道。
姚文斌,36岁,姚永康嫡长子,24岁时高中文殿试第五,现任吏部考功司郎中(正五品)。
是姚家下一代的扛鼎之人。
不过,姚文斌虽嘴上如此宽慰着二弟,但他的心中却远非表面这般平静。
王至诚展现出的实力和胆魄,让他深感忌惮。
一个能取得文武双鼎甲成就的妖孽,一个能在万军丛中救走皇后的狠角色,岂是易与之辈?
若他真认定其堂兄之死与姚家有关,以此子的性情,未必不会寻机报复。
哎!
老二啊,老二!
不过,还好!
皇宫异变,皇族内斗,让王至诚将他的底细都暴露了出来,并被赶出了京城。
如若不然,他们姚家说不定还真要吃个大亏。
王至诚的崛起,就像一颗投入湖面的巨石,不仅激起了皇权斗争的滔天巨浪,也搅动了许多沉寂多年的往事与恩怨。
姚文斌知道,他们姚家与王至诚之间,恐怕迟早会有一番了结。
他只盼着,朝廷和八…皇帝陛下能给力一点,尽快将王至诚这个祸患铲除,永绝后患。
“二哥!你就别自己吓自己了!王至诚……他如今是朝廷钦犯,自身难保,只要我们谨慎行事,他未必能查到我们头上。即便查到了……哼,在这京城,也还轮不到他一个丧家之犬撒野!”就在这时,姚家最小的嫡子姚文彦也出言宽慰道。
姚文彦,今年29岁,姚永康最小的嫡子,文县试、文府试皆为案首,只可惜文院试只得第二,遗憾错失了文试“小三元”这一成就,因此和文院试同届考生沈文渊产生了矛盾(认为是沈文渊坏了他的“小三元”成就)。
六年前中举(第十),三年前文会试落榜,这次再考,高中文殿试第二十三名,为王至诚的同科!
“好了!文彦,我知道你对今科排名有所不满!但王至诚到底是千年难遇的文武双鼎甲,过度看轻他,只会突显你自己的无知!”姚永康扫视了他的三位嫡子一眼,淡淡开口道。
三位嫡子的关系不错,姚永康很欣慰。
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除了老大之外,老二和老三的性格弱点都有点太过明显了!
……
除了朝堂,江湖之上,关于皇室内乱的消息也如野火般蔓延。
“听说了吗?京城大变!皇后太子被废,据说是被妖人蛊惑谋逆!”
“扯淡!我看是那位‘陛下’自己出了问题了!你没听说吗?‘陛下’已经被八贤王夺舍!听说那一天夜里皇宫里打得天翻地覆,那可是神魂大修交锋的动静!”
“文武双鼎甲王至诚!竟然是他救走了皇后!此子当真了得,不仅文才武功冠绝今科,竟还有如此深不可测的神魂修为和胆魄!不愧其‘文剑武书生’之名!”
“这下有意思了。八贤王……哦不,是陛下,这边掌控京城和中枢;皇后那边有白家旧部、崔琰,现在又多了一个千年难遇的文武双鼎甲王至诚……这天下,怕是真的要乱了!”
“慎言!慎言!这等大事,岂是我等可以妄议的?且看风云变幻吧……”
许多江湖豪强、武林门派,乃至一些隐世的修士,都意识到一场巨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有人选择闭门不出,静观其变;有人则开始暗中活动,试图在这场大变局中寻找机遇。
所有人都知道一场席卷大楚皇朝的巨浪,已然开始酝酿。
整个大楚皇朝,很可能,无人可以置身其外!
数日后,江海省,清河府,崔家祖宅。
崔琰正在书房练字,笔走龙蛇,一个“静”字跃然纸上,笔画间却隐隐透出一股金戈铁马般的沉凝气势。
突然,他握笔的手微微一顿,一滴墨汁落在宣纸上,迅速晕染开来。
他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虚空,望向府城之外。
他已经通过他强大的神魂修为感知到了什么。
不过,他脸上并无太多意外之色,只是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不一会儿,老幕僚王守义悄无声息地出现,低声道:“老爷,修远少爷和白兴邦将军秘密抵府,言有十万火急之事。”
“让他们进来吧!”早有准备的崔琰淡淡吩咐道。
书房内,风尘仆仆、面带疲惫的崔修远和白兴邦见到崔琰,立刻就要行礼。
“不必多礼了。”崔琰放下笔,目光扫过两人,“京城的事,老夫已知晓大概。说说具体情况吧,尤其是……皇后和太子如今何在?是否安好?”
白兴邦连忙将京城剧变、皇后被困、王至诚救援、太子被赤水元君所救、以及最终决定前往边州等事,详详细细地禀报了一遍。
崔修远在一旁补充,尤其强调了王至诚在救援过程中展现出的恐怖实力。
“……父亲,那王至诚……至诚他,实力深不可测,若非他出手,娘娘和我等恐怕都已遭不测。”崔修远语气复杂,带着后怕,也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因这“贤婿”的强大而产生的微妙情绪,“他与赤水元君已护送娘娘、太子前往边州。临行前,娘娘命我与白将军前来,恳请父亲出手,共襄义举,拨乱反正!”
说完,他取出皇后密信和太子手书,恭敬地呈给崔琰。
崔琰接过信,并未立即拆看,而是沉默了片刻,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在寂静的书房内格外清晰。
“王至诚……”他喃喃自语,眼中精光闪烁,“好一个王家麒麟儿!好一个文武双鼎甲!没想到你比老夫预料的还要出色,老夫还是低估了你!”
随即,他语气一变:“不过,倒是如老夫所料,你注定要搅动天下风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