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驶进南方竹海时,雪已经变成了雨。细密的雨丝打在竹叶上,沙沙作响,却掩不住空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慕容雪派来的弟子在路口等候,见了林辰便急声道:“慕容师姐被困在‘迷踪林’了!那里的竹子突然疯长,还会主动缠人,进去的几个同门都被藤蔓捆住,救出来后就一直说胡话。”
林辰和楚梦瑶跟着弟子往竹海深处走,越往里走,竹林越发诡异——原本笔直的竹子扭曲成麻花状,竹叶泛着不正常的暗紫色,地面的落叶下,隐约能看见蠕动的根须,像无数条细小的蛇。
“是三眼鸦的阴气影响了地脉。”林辰蹲下身,指尖按在泥土里,桃木手环微微发烫,“这里的木灵被污染了,失去了本性。”
楚梦瑶举着摄像机,镜头扫过一棵缠着藤蔓的古树,树皮上竟浮现出三眼鸦的虚影,转瞬即逝。“慕容雪在哪?”她压低声音,生怕惊动了什么。
“就在前面的空地。”弟子指着前方,“师姐说那里有块石碑,上面的符文和您拓印的一样,她想破解,结果石碑突然发光,周围的竹子就疯长起来。”
穿过一片扭曲的竹林,眼前豁然开朗——空地上立着块丈高的石碑,碑上刻满了与灵泉石壁相似的符号,中央的三眼鸦图案正泛着黑气。慕容雪被无数藤蔓缠在石碑前,双目紧闭,眉头紧蹙,显然陷入了幻境。她周身的桃木枝顽强地抵抗着,却在黑气中渐渐枯萎。
“清颜说,木灵属阳,最怕至纯的生机。”林辰从背包里掏出个陶罐,里面是灵泉的泉水,“试试这个。”他将泉水洒向藤蔓,那些暗紫色的藤蔓立刻像被灼烧般蜷缩起来,发出“滋滋”的声响。
趁藤蔓松动,林辰挥刀斩断缠向慕容雪的根须,楚梦瑶则用摄像机的强光照射石碑——强光中,石碑上的黑气剧烈翻腾,三眼鸦的图案发出刺耳的尖啸。
“咳咳……”慕容雪猛地睁开眼,咳出一口黑血,“这石碑是封印的锁扣之一,刚才我触碰它时,看到了三眼鸦的记忆……它被封印前,曾吞噬过无数生灵的魂魄,那些魂魄成了它的‘鸦奴’,在各地破坏地脉眼。”
她指着石碑底部:“那里刻着七眼的位置,极北冻土带的‘冰魄泉’是最后一处,也是最脆弱的。”话音刚落,石碑突然剧烈震动,周围的竹林发出哗啦啦的声响,无数竹叶凝聚成一只巨大的鸦影,朝着三人扑来。
“是木灵被同化形成的幻像!”慕容雪强忍伤痛,指尖绿光暴涨,地面钻出无数新鲜的竹根,与暗紫色藤蔓绞杀在一起,“用灵泉水浇它的眼睛!”
林辰会意,将陶罐里的泉水凝聚成一道水箭,精准射向鸦影额间的竖眼。鸦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幻像瞬间溃散,化作漫天枯叶。石碑上的黑气随着幻像消散而变淡,符号的光芒也柔和了许多。
“暂时压制住了。”慕容雪瘫坐在地,脸色苍白,“但它还会找其他鸦奴来破坏,我们得尽快去冰魄泉。”
楚梦瑶的摄像机记录下石碑上的七眼分布图,忽然惊呼:“你看这里——冰魄泉旁边标注着‘鸦巢’,难道三眼鸦的本体就藏在那里?”
林辰看着分布图,眉头紧锁:“很有可能。秦雨烟在边境,离冻土带最近,得让她先去探查。我们随后就到。”
雨渐渐停了,阳光透过竹叶洒在空地上,被净化的竹子重新挺直了腰杆,泛出翠绿的光泽。慕容雪抚摸着新生的竹芽:“木灵在恢复,这里暂时安全了。”她站起身,背上背包,“走吧,去冰魄泉。”
越野车再次启程,车窗外的竹海恢复了生机,鸟鸣声清脆悦耳。楚梦瑶看着摄像机里的鸦影画面,忽然道:“这些记录或许能帮上秦雨烟。”
林辰望着前方的路,桃木手环的温度提醒着他,真正的决战,已越来越近。极北的寒风,似乎已顺着地脉,吹到了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