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泽的水面像一块巨大的墨玉,泛着诡异的幽光,连倒影都模糊不清。林辰蹲在岸边,指尖刚触到水面,就感到一股吸力顺着指尖往上爬,他猛地缩回手,指尖已泛起一层青白色。
“这水有问题。”他皱眉道,“能吸人灵力,还带着迷魂的气息。”
楚梦瑶举着摄像机,镜头里的水面不断荡漾出涟漪,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水下窥视。“古籍说弱水泽的邪祟叫‘幻水蜃’,能引动人心底的欲望,让闯入者困在幻觉里,最后心甘情愿溺死在水里,成为它的养料。”
慕容雪将桃木枝扔进水里,树枝竟没有漂浮,而是缓缓下沉,接触水面的地方迅速腐朽:“连木系灵力都能侵蚀,看来比雷骨金尸更阴柔,也更难缠。”
夏雨晴指尖的净火缩成一团:“火遇水则灭,我的火怕是派不上用场。”
秦雨烟盯着水面,忽然解下手腕上的银镯扔进水里。银镯落水的瞬间,水面“滋滋”作响,冒出黑烟,银镯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水里有极强的阴毒,普通水系异能会被反噬。”她收回银镯,眉头紧锁,“得找到幻水蜃的本体才能破局,可它藏在水里,根本看不见。”
话音刚落,水面突然浮起一层白雾,雾气中渐渐浮现出模糊的人影。林辰看见母亲正站在雾里朝他招手,声音温柔得像小时候:“辰儿,快过来,娘做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糕。”
他心头一颤,险些迈步上前,手腕上的桃木手环突然发烫,刺痛让他瞬间清醒——母亲早在他小时候就过世了!“是幻觉!”他低喝一声,竹刀劈向雾中虚影,虚影应声消散,化作水汽融入白雾。
“小心!”秦雨烟的声音带着急促,她正对着水面挥舞银鞭,而在她的幻觉里,已故的战友正哭喊着向她索命;夏雨晴闭着眼,指尖火焰忽明忽暗,额头上满是冷汗,显然也陷入了苦战;慕容雪的桃木枝疯狂舞动,将围上来的幻觉虚影一一击碎,她看见的,是被邪祟害死的同门师兄弟。
楚梦瑶举着摄像机,镜头里的白雾越来越浓,她的眼前也出现了幻象——失踪多年的父亲正站在雾里,笑着说要带她去看海。她手指颤抖,险些松开摄像机,突然想起林辰说的“幻觉”,猛地咬了咬舌尖,剧痛让她清醒过来:“幻象的源头在水下!看水面的漩涡!”
众人顺着她的提示看去,白雾缭绕的水面中央,果然有个不易察觉的漩涡,漩涡里泛着更深的幽蓝。“那就是幻水蜃的藏身之处!”林辰喊道,“秦雨烟,冰封漩涡!慕容雪,桃木枝跟着冰柱下去!”
秦雨烟银鞭入水,寒气瞬间蔓延,将漩涡周围的水面冻成冰坨,一道冰柱顺着漩涡直插水下。慕容雪桃木枝如影随形,顺着冰柱钻进水里,很快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水面剧烈翻腾,白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成功了?”夏雨晴睁开眼,疑惑地看向水面。
“没那么简单。”林辰紧盯着冰柱,冰柱表面正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水下撞击冰柱。突然,冰柱“咔嚓”裂开,一只覆盖着滑腻鳞片的巨爪破冰而出,紧接着,一个半人半蛇的怪物从水里钻出——它上半身是女子模样,面容美艳却带着诡异的青紫色,下半身是蛇尾,鳞片在幽光中泛着金属般的光泽,正是幻水蜃的本体。
“竟敢坏我好事!”幻水蜃尖啸着,蛇尾横扫,掀起滔天巨浪。秦雨烟迅速凝结冰墙挡住巨浪,却被浪中的阴毒侵蚀,冰墙瞬间布满黑斑。
慕容雪桃木枝化作藤蔓,缠住幻水蜃的蛇尾,却被鳞片上的黏液腐蚀,藤蔓迅速枯萎。“它的鳞片有毒!”
林辰看准时机,纵身跃到幻水蜃背后,竹刀直指它后颈——那里没有鳞片,只有一块淡粉色的印记,与人类的胎记相似。“就是这里!”他灌注全身灵力,竹刀狠狠刺下。
“啊——!”幻水蜃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蛇尾疯狂甩动,将林辰甩飞出去。它的身体在剧痛中迅速干瘪,鳞片剥落,最终化作一滩黑水,沉入弱水泽。
水面的幽光渐渐褪去,露出清澈的水底,几条小鱼从石缝里游出来,证明这里的水已经恢复了生机。白雾彻底消散,阳光穿透云层,照在水面上,泛出粼粼波光。
楚梦瑶看着摄像机里幻水蜃消亡的画面,长舒一口气:“第六个节点了。”
秦雨烟擦拭着银鞭上的黑斑:“只剩最后一个了——‘无妄山’,血祭阵的土行节点,据说那里镇压着血祭阵的核心邪物。”
林辰望着无妄山的方向,那里的天空隐隐透着血色。“该结束了。”他握紧竹刀,桃木手环的温度刚刚好,“清颜他们应该已经在山脚下等着我们了。”
众人踏上前往无妄山的路,弱水泽的水面倒映着他们的身影,平静无波,仿佛从未有过那场幻梦惊魂。只有岸边新生的水草,在风中轻轻摇曳,诉说着邪祟被除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