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穿越云层时,林辰正对着舷窗发呆。下方的大西洋像块深蓝色的丝绒,偶尔有阳光碎成金片落在浪尖上。楚梦瑶抱着笔记本电脑,指尖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屏幕上是纽约街区的三维模型,自由女神像的基座被标上了十几个红色警戒点。
“自由女神像基座的安保系统比拍卖行严三倍,”她推了推眼镜,“有十五处红外感应,七组流动巡逻队,还有隐藏在火炬里的声波屏障——只要靠近五十米,就能听到高频噪音,普通人三分钟就会眩晕。”
慕容雪正用镊子小心翼翼地修补那枚从伦敦带出来的青铜戒指,戒指上的黑色纹路褪得差不多了,露出底下细密的云纹。“这纹路和骊山古墓的墙砖对上了,”她忽然抬头,“说不定和‘灵童’的事有关联。”
柳清颜从包里翻出个小巧的木盒,里面是她连夜画的符纸,朱砂混着蔷薇汁,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粉色。“我加了点灵泉水,”她把符纸分发给众人,“贴在衣服内侧,能挡一阵子声波屏障。”
林辰接过符纸,指尖触到纸面温热的触感,忽然想起曼谷药铺里那盏彻夜不熄的油灯。他低头看着掌心的纹路,那里还留着桃木簪划过的浅痕——是在伦敦仓库,柳清颜用簪子抵住他后腰时不小心蹭到的,现在倒像个浅浅的印记,和戒指上的云纹隐隐呼应。
“嘀——”楚梦瑶的电脑突然弹出个窗口,是暗网的匿名消息,发件人还是那个滴血的骷髅头:“别白费力气了,自由女神像的火炬里,藏着你们‘老朋友’的东西。”
附件是张模糊的照片:火炬内部缠着根黑色的锁链,链节上的花纹,赫然是林辰手腕上常年戴着的那串手钏同款。
“是师父的手钏!”慕容雪的声音陡然拔高,“当年师父失踪时,手上就戴着这个!”
林辰的手指猛地攥紧,手钏上的木珠被捏得咯咯作响。那串手钏是师父送他的成年礼,说能“镇心神,辨邪祟”,他戴了五年,从未离身。照片里的锁链分明是用同款木料制成,只是颜色深得发黑,像浸过血。
“他们故意用师父的东西引我们过去。”柳清颜的声音沉了下来,“这是陷阱,明摆着的。”
“但不能不去。”林辰缓缓开口,手钏在掌心转得飞快,“师父的手钏断过一节,他说过,断节藏着他当年没说完的话。”他记得那天师父蹲在药圃里,指尖抚过断口,眼神复杂:“等你能拼好手钏,就知道我去哪了。”
楚梦瑶突然调出一张旧报纸扫描件,是十年前的本地新闻,头版照片上,自由女神像的火炬正在维修,标题写着“神秘黑影夜闯火炬台,维修工人失踪三人”。“失踪的三个工人里,有个姓秦的老工匠,”她放大照片角落的签名,“这字迹,和师父药箱夹层里的处方单一模一样。”
柳清颜忽然按住林辰的手腕,他手钏上的木珠正在发烫,链节间的缝隙里渗出点暗红色的粉末——是朱砂混着血的颜色。“师父可能留下了线索,”她指尖划过发烫的木珠,“这粉末和我画符的朱砂味很像,是他常用的配比。”
飞机开始下降,纽约的轮廓在云层里渐渐清晰。自由女神像的火炬像颗冰冷的星,悬在远处的海面上。林辰把符纸塞进衣领,手钏的温度还在升高,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苏醒过来。
“准备好,”他看向同伴们,眼里的光比舷窗外的阳光还要亮,“这次不单是为了血玉,也为了师父留下的那句话。”
楚梦瑶合上电脑,慕容雪握紧了修好的青铜戒指,柳清颜把桃木簪别在发间。跨洋的电波带着阴谋的味道,而他们带着旧符新痕,正一步步走向那座象征自由的雕像——那里藏着过去的谜团,或许还有未来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