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那老伯一早起来打开屋门便看见四人围坐在桌前,给他吓了一跳
“你……你们怎么还在?”
林清漪扭过头看向那老伯温柔的笑了笑“老伯,我们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周铎连忙起身给老伯让了位置,
“什么事啊?”
林清漪侧过身,面对着那老伯神色认真道:“是这样的……我们想问一下就是您有没有见过一些身上长红斑的人?”
“你……你们问这做什么?”
那老伯一听眼中的神色立马变了,扭头看向旁边的三人,目光又落回林清漪身上
林清漪看他这副警惕的模样连忙安抚道:“是是这样的……那个我们不是来寻亲的吗?之前这边的亲戚来信说,他们身上莫名其妙的长了,问我有没有办法…这不……想问问您嘛”
老伯眼中的警惕神色依旧没消失,直截了当道:“没有,没见过!”
“那个我不是说我是大夫吗,想着如果您有见过说不定我能治”
“你能治?”那老伯一听皱着眉一脸狐疑的看向她
林清漪神色坚定的点点头“嗯!”
萧承和的视线看向她,眉头微微蹙起,面色平静的将视线移向那老伯
“这……”
似乎是看出了老伯的顾虑萧承和沉声开口:“老伯,您放心我们并无恶意只不过是想救死扶伤,做些行善积德的好事,若是不方便……”
他停顿的很巧妙,给了老伯思考的时间,也不至于场面太难看
那老伯转身看了眼萧承和犹豫了一会随即似乎是下定了决心,“那这样吧……你们跟我来吧”
起身出了屋子,林清漪和萧承和跟在老伯的身后,谢霜回和周铎跟在他俩的后面,像是想起什么那老伯忽然停下脚步站定在院中,动作迟钝的转过身用苍老的手指,指着周铎和谢霜回二人,目光又看向林清漪与萧承和
“我可以带你们去,不过只能两个人去”
谢霜回和周铎迅速反应立马识趣的后退,“那个那我们留在这帮您劈劈柴吧”
“呃,对我们留在这”
林清漪与萧承和不动声色的对视一眼,跟上那老者的步伐
——
“王大娘!”
“哎!”
三人朝村尾的西边走了一会来到一间屋子前,那个叫王大娘的人从里面将木门打开,原先面上还带着笑,余光一瞥看到林清漪与萧承和时笑容骤然消失,尴尬的咳笑了两声目光警惕的扫过二人,迅速的拉着老伯往一旁走
“许老头,这俩人谁啊?不会是……”
“不是!放心吧”
“不是?许老头,”王大娘眉头紧紧锁成一个川字,眼神里混杂着难以置信和深深的忧虑,上下打量着“许老头”,像是在审视一个可能被蒙蔽的熟人,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种刻意的“推心置腹”感,却又充满了疏离。
“不是我说你,”王大娘下意识地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显示出内心的焦躁不安。
“你年纪也大了,可别什么人都信……”
她声音压得很低,几乎是咬着牙挤出来的,语速缓慢,每个字都像裹着冰碴。眼神不再是看许老头,而是警惕地扫视着,许老头身后的林清漪与萧承和二人
“哎呦,你就信我吧……”
许老头一看王大娘这个样子,把她又往前在拉了几步,声音压低“这个姑娘…是个大夫……”
“大夫?”
“昂……”
王大娘一听这话悄悄回过头看向林清漪,上下打量着她。
林清漪感觉到审视的目光,立马将头转向别处,眼神四处乱飘就是不看篱笆旁说悄悄话的那两人
王大娘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快得像算盘珠在上下拨弄,但很快眼神里锐利的锋芒被一层浓重的阴霾取代。
她的眉头无意识地蹙起,在眉心拧出一个深刻的“川”字,嘴角的肌肉微微抽动着,似乎有千言万语在喉头翻滚、碰撞,又被硬生生咽了回去。
那眼神时而挣扎,时而闪烁不定,像是站在悬崖边,望着深不见底的渊薮,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捻着粗布衣襟的一角,揉搓得起了毛边,
最终,那点挣扎的火苗似乎被更沉、更冷的东西压了下去。
王大娘眼皮缓缓耷拉下来,遮住了大半眼珠,只留下一道窄窄的、冰冷的缝隙,像藏着淬了毒的刀锋。
他们的对话林清漪与萧承和听的一清二楚林清漪眉心微动,不动声色的看向那老伯的方向
“小心点……”
一旁沉默许久的萧承和忽然开口,声音冷厉将林清漪的思绪拉回,那二人交谈的身影还在继续,刚想开口询问
那王大娘便转身笑着招呼他们进屋坐下,手无意识的紧张搅动着衣摆,声音紧张还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心虚
“你们……是…来着我什么事啊?”
“他们不是来找你的,是来找你家大牛的”在一旁的许老头连忙出声解释他们的来意
“啊……啊…大…大牛啊,他,他不在家!”
“不在家?”
“昂,不在,他和他爹去地里干活了!”
“王大娘啊……你就别瞒了,大牛那小子前段日子连床都下不了,你跟我说他跟他爹到地里干活那不闹呢吗”
“许老头!胡说什么呢!我家大牛身体好着呢!”,王大娘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声音带着恼怒反驳着他
林清漪一看情况不对立马出声,“那,那个那个,是这样子的大娘,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来给大牛治病的……”
林清漪说着还看向了站在他一旁的萧承和想着他说些什么证明。
可她看了眼萧承和觉得还是算了,他不说一些想让人去死的话都不错了,还是别指望他安慰别人了。
随即林清漪转头看向那大娘神色认真道:“我是大夫”
“我……我知道……那个我家大牛真的下田了”
“……”
屋内一时之间陷入一片寂静,王大娘,林清漪,许老头三人就这么互相沉默着你看我我看你。
萧承和则在一旁看好戏,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
“王老婆子!!!”
一道粗粝沙哑的嗓音从院外传来,打破了屋内的沉寂。
“大牛……大牛他爹回来了……呵呵”王大娘干笑两声,立马起身步履匆匆的出去
“你们谁啊?!”林清漪一看到来人是个肥头大耳面露凶相的男子,顿时往身后挪了两步
“许老头,这俩人谁啊!!”
“王九……他们是大夫……”
王大娘立马打着圆场,小心翼翼的安抚着这个叫王九的男人
“大夫?”
“谁是大夫!你?!还是你?!”,男人一脸不屑的用手指着林清漪,又指过一旁的萧承和。
“什么东西!什么人都往屋里带啊?昂?”
这句话显然是对着王大娘说的。王大娘被他这话给吓得一激灵,脸色白了白
“他们说他们说来个大牛治病的……”
“我呸!我家大牛身体好着呢!治什么病!滚滚滚,都给我滚!”
“听见没有啊!”
王九对着站在一旁的林清漪和萧承和怒吼道,王大娘也急切将他们二人拉扯出屋外
“哎哎哎,大娘……我们真的是……”
林清漪边被推着边想解释,刚想求助旁边的萧承和让他一起解释劝说,结果一回头萧承和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走出了屋外,一脸戏谑的看着她此时挣扎的模样
林清漪:???
“你们两个离我家远一点!”
王大娘将他们赶出院外,厉声呵斥
“许老伯呢?他还没出来……”林清漪掂了掂脚看向屋内
“看什么看!许老头还要和我们唠嗑呢!滚滚滚!滚远点!”,那王大娘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屋内走
“哎!”
“哎……”
林清漪刚想转头问萧承和接下来怎么办,却没想到他已经走在前面了,她连忙追了上去
“我们不管许老伯了?”
萧承和瞥了一眼追上他的林清漪,语气淡淡道:“他们不是要唠嗑”
“你……你真信他们要唠嗑啊?万一那男人把老头为剩不多的牙给打掉怎么办?!”
“呵……”
似是被林清漪的话逗笑,萧承和轻笑一声,但语气却已经平淡:“那你去帮他?”
“你……”
“他们既是一个村子里的人,你在担心什么?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
深夜,晚风徐徐
‘吱呀——’
“你小点声……”
“我知道,快点快点”
“迷药下了没?不会半夜醒来吧?”
“不会……放心吧,量够够的”
“林姑娘他们呢?”
“往屋后去了,殿下让我们看守前厅,找找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