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难得的宽容,似乎被她当成了可以肆意挥霍的资本。
她竟一次又一次地,借着他这份偏爱,试图逼他退让!
“您到底……怎样才肯放过我……”沈青霓的声音细弱游丝,带着破碎的美感。
脸上血色尽褪,唇瓣是苍白的樱色,只有那因方才厮磨而晕染开的眼尾,还残留着一点醉酒般的红晕。
这副濒临破碎的模样,反而激起了萧景珩更深沉的占有欲。
他痴醉地凝视着她,抬手,指尖带着一种温柔,轻轻拂开她额前汗湿的碎发。
接着,双手捧住她冰凉的脸颊,拇指的指腹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道,按压在她那抹诱人的胭脂眼尾。
他的指腹很凉,按压的力道却带着强势,那片肌肤下的微红被更深地晕染。
“会亲人么?”
他开口,声音沙哑,带着一种逗弄心爱宠物的亲昵。
那语气,仿佛在问笼中豢养的金丝雀,你会唱歌吗?
佛手柑那矜贵的香气,随着他的呼吸,毫无保留地将沈青霓笼罩。
这气息本该是清雅的,此刻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力量。
沈青霓只觉头晕目眩,胸腔里那股刺痛与因他这句话而引发的耳鸣交织在一起,几乎要撕裂她的神智。
会亲人么?
……会的。
一股绝望和破罐子破摔的冲动涌上心头。
她不再看他的眼睛,仿佛放弃了一切徒劳的抵抗,仰起了纤细的脖颈。
由于身高的差距,她仰首的动作显得格外费力而脆弱。
最终,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终于落在了他线条冷硬的下颌处。
那姿态,像极了懵懂无知却又本能寻求庇护的雏鸟,向饲主仰起头,用最天真的方式索求着生存的依凭。
偏偏,她那双因屈辱而弥漫着哀戚的眼睛,又赋予了一种截然相反的意味。
萧景珩低低地笑了起来。
这笑声里充满了对她终于识趣的赞赏和掌控欲得到满足的餍足。
他配合地低下头,动作体贴得近乎温柔。
如果忽略掉一地狼藉的发簪,忽略掉她被反剪在身后的手腕,忽略掉女子眼中那绝望……
窗外残阳如血,将相拥的剪影投射在地板上,倒映出一幅俊男美女缠绵悱恻的画面,竟有几分赏心悦目。
然而,这绝非沈青霓想要的屈服!
她骤然加重了唇齿间的力道!
不再是笨拙的亲吻,而是带着用力的尖锐!毫不留情地咬向那正侵城掠地的薄唇!
“嘶——”
萧景珩猝不及防,眉峰瞬间因痛而紧蹙。
然而,这痛楚非但没有激怒他,反而点燃了深埋在血液里的某种凶戾!
唇齿间弥漫开的铁锈味,瞬间刺激着他所有的感官!
对了!
这样才对!
他心底深处发出狂热的病态。
她要恨!要挣扎!要永远保持这份桀骜不驯的野性才好!
他不要驯服的金丝雀!
他要的,就是这朵浑身带刺、哪怕被折断花枝也要狠狠刺伤他的毒玫瑰!
若真有那么一天,她被他完全驯服、拔光了所有的刺,变得温顺乖巧……
那才是她彻底失去魅力、被他无情碾碎的时刻!
刹那间,温情假面彻底撕裂!
方才那点虚假的怜惜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凶兽般的掠夺!
猩红的血丝,不受控制地从两人的唇瓣缝隙溢出。
那浓重的铁锈味嚣张地弥漫开来,灼烧着每一根神经。
当这场血腥战场终于被萧景珩强行中止时,沈青霓如同脱水的鱼,急促地喘息着。
原本苍白的面颊,此刻竟浮上了一层病态的酡红。
那双被泪水洗过的眼眸,雾气弥漫,映着窗外的残霞,流转着一种摄人心魄的光。
最触目惊心的是她的唇,此刻如同饮饱了鲜血,染上了一层艳色。
像极了传说中那些以书生精血为食、初尝腥甜后焕发容光的妖魅。
萧景珩毫不在意自己唇上那些细碎却仍在渗血的伤口。
他眼中翻滚着近乎兽性的餍足感,甚至连之前盘算着要给她打耳洞的念头,都因这酣畅淋漓的交锋而淡去了几分。
他再次抬起手,带着一种强势的占有姿态,用拇指重重地摩挲着她那色泽浓艳的唇瓣。
这动作惹得她蹙紧眉头,吃痛地想要偏头躲闪,却被他牢牢固定住。
直到那唇上的血色被他均匀地晕染开,如同涂抹了一层最上等的胭脂,他才满意地停下。
萧景珩凝视着她的脸颊,眼底的疯狂沉淀下去,竟意外地绽开了一个带着几分少年气的笑意。
他指腹流连在她唇上那抹红,低沉的嗓音带着赞叹:
“嫂嫂……”他刻意停顿,舌尖似乎回味着方才的血腥,“这唇脂的颜色好看极了。”
沈青霓猛地撇开头,用力想挣脱他的手,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弃。
那眼神,像在躲避什么肮脏的秽物。
萧景珩却丝毫不以为意。
他甚至是被这抗拒取悦了,唇畔勾起一丝兴味的弧度。
非但不放手,反而得寸进尺地凑得更近,高挺的鼻梁几乎要贴上她的侧脸。
他迫使两人的脸颊紧密相贴,以一种亲昵、却又带着掌控的姿态,与她耳鬓厮磨。
“真可惜啊,”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一种假惺惺的叹息,如同毒蛇在吐信。
“真该让萧景琰看看……嫂嫂此刻的模样。”
这话不像玩笑,他眼中甚至掠过一丝惋惜,仿佛为那个早已化为黄土的哥哥错过了这绝景而感到遗憾。
沈青霓胸腔的怒火再次被点燃,刚欲开口叱骂,却见萧景珩脸上忽然绽开一个明朗的笑容。
那笑容来得突兀,他像是拨开了心头最后一层迷雾,豁然开朗。
“不如……今年祭祖,我带嫂嫂去哥哥坟前吧。”
去坟前做什么?
那大逆不道的亵渎意图,昭然若揭!
沈青霓瞬间如遭雷击!
她瞠目结舌,大脑一片空白,灵魂被这丧心病狂的念头劈得四分五裂!
疯了!
他绝对是疯了!
这种念头他竟然敢想,还敢如此堂而皇之地宣之于口!
看他此刻的神情,非但没有半分玩笑,反而带着一种虔诚的认真!
她被这荒谬和惊骇冲击得思维停滞,连维持那哀恸嫂子的伪装都彻底忘了。
只能呆愣地看着他,如同看着一个泯灭了人性的疯子。
萧景珩却像是骤然来了戏瘾。
见她震惊失语,他脸上竟浮现出一种宠溺的神情,伸出食指,轻轻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尖。
“你也觉得……”他声音放得极轻,带着诱哄的意味,“很好,是吧?”